第一百五章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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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你幸运，不仅仅是因为你们能活下来，”斯嘉蒂神秘地一笑，随手把紫色符文水晶还给了斯摩尔，“这枚幻方结界水晶的制作人，同时也是给你水晶的人，他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
斯摩尔仔细想了想，艾卡身为导魔师，还能够让玛格兰希吓成那个样子，只能说明他是玛格兰希的上司，还是等级非常高的那种。但看斯嘉蒂现在的态度，明显对其极为看重。能让身为圣公会大祭司长高看的导魔师，还是玛格兰希的顶头上司，那就只可能是一个人了……
“难道艾卡他是……”
“你叫的还挺亲密啊，如果阿克雷亚女士也在这里，肯定会指责你不懂礼数的。”斯嘉蒂无奈地笑道，“艾卡·隆·伊普利斯，称号冥召使，艾鲁达尔慑天教团现任教团长。”
斯嘉蒂此言一出，这下轮到斯摩尔和克莱尔两人震惊了。但在精神世界中，普尔普斯并没有太过惊讶。苏醒后得知了所有记忆的他自然也得知了艾卡的事情。
“大祭司大人您说他是……是教团长？”克莱尔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相信，“可他的年龄看上去才不过二十出头，甚至二十五都不到，哪怕他换过身体也是……”
“他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们了……”斯嘉蒂眉毛一挑，“实际上，伊普利斯教团长的实力跟我相比还是有些许差距的，但他的实际年龄确实只有二十岁出头，能在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成就，我们确实是比不过的。”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导魔师……”克莱尔嘟哝道，斯嘉蒂宠溺地揉了揉克莱尔的脑袋，又说道：“以后你们肯定还有机会遇见他的……不过跟这个相比，你们刚才所说的‘未知力量’倒是更让我感兴趣。”
“确实，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寒气。”想到那种夹杂着令人疯狂的低语声的寒冷气息，斯摩尔此时都还有些后怕，“我没在任何书籍上读到过这种现象，但既然能用凤凰之火隔绝，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存在。”
“这件事说起来也很蹊跷，实际上圣公会与刺客部队以及其他许多组织，都曾经向死亡荒漠的深处派出过探险队，想要搞清楚这片凶地的真相。但能够回来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而且他们的精神几乎都出了问题。”斯嘉蒂看向窗外，面色严肃地说道。“所以说，你们这次带回来的情报很重要。”
“未知的寒冷，令人发狂的低语，奇怪的动植物，完好无损的广场，恐怖的机械守卫，关于这些存在的一切情报，我希望你们两人不对任何外人提起这件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面任何一项要素都与死亡极其接近。”
“那刺客部队那边呢？科洛丝已经去汇报了。”斯摩尔说道。
“科洛丝的汇报对象是刺客部队的高层领导，不用你说，他们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斯嘉蒂随意地说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几个大型组织的首脑就会针对这件事进行一次会晤。届时，你们四个人都有可能作为证人出席。”
克莱尔同样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她也认识到，这件事并非玩闹。
“还有一件事，是与老师有关的事情……”斯摩尔见斯嘉蒂不在说话，便低声将普尔普斯拾取了黑石头的事情说了出来。在此之前，他在精神世界中与普尔普斯做了一些交流，后者显然很相信斯嘉蒂，便允许斯摩尔对其告知这件事。但他仍然不允许斯摩尔将装有黑石头的箱子取出。
“黑色的石头，能让天翼皇大人这么严肃……”
沉吟半晌，斯嘉蒂眉头紧锁，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显然对此没有什么头绪，但她没有进一步询问斯摩尔。因为普尔普斯并没有让斯摩尔告诉他自己已经苏醒的事情，仅仅说斯摩尔的鬼力与黑石头有所共鸣而已。
“这件事的性质又有所不同了，除了我与迪亚曼蒂，你们俩不允许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不论关系与你们有多么亲近，明白吗？”
两人又点了点头。斯嘉蒂这才放松下来，随意地问道：“那么，你们两人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不要忘了，你们两人在紫月灵学院的毕业考试越来越近了。”
“啊，我们两人还需要进行毕业考试？”克莱尔一脸尴尬地说道。斯摩尔同样是不明所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差点让他忘记自己还处于紫月灵学院的游历过程中了。
“当然要进行考试了，哪怕你们两人此时的实力已经足以轻松应对。”斯嘉蒂说教着，“只有当你有了这份来自大型学院的毕业证明，你才有可能通过正式途径加入大型的组织，还有包括在内外城合法居住的权利，所以奉劝你们两人，不要把它当做一张废纸……”
“放心吧，大祭司大人，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不会太远，”斯摩尔说道，“就是你跟我提到过的绿萝族领地。”
“啊，我差点忘记了……”斯嘉蒂恍然大悟道，但同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斯摩尔说道：“你这次去绿萝族的领地时，无论遇到什么不公正的事情，一定要对他们保持尊敬。”
斯摩尔一愣，为什么斯嘉蒂会这么说？
“绿萝族是紫月原始大森林实际的统治者，你只要对他们施以敬意，他们就不会为难你，切记。”斯嘉蒂认真地说道，“你们两人先休息，我现在有事需要立即前往圣公会总部。”
斯摩尔虽然心存疑问，但斯嘉蒂留下这句话后，就已经离开了住所。最后，斯摩尔与克莱尔决定先在艾鲁达尔王城逗留一段时间，直到查诺特完成苍云的维护工作。虽然紫月大森林中不允许使用苍云，但查诺特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员。
当晚，斯摩尔见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便坐起身来，双手再次召唤出火属性灵力与鬼力，试图进行融合。感觉到斯摩尔又要进行融灵的操作，普尔普斯的影像再次出现在斯摩尔面前。
“虽然根基不稳定，但对你目前的脉络强度来说，尝试融合这种强度的鬼力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凝视着斯摩尔右手那团紫黑色的能量雾气，普尔普斯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一旦脉络出现强烈的刺痛与震荡感，就立即停止。”
“嗯。”斯摩尔点了点头，两只手随即逐渐向中间开始合拢。当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火属性灵力能量与鬼力接触时，斯摩尔瞬间感到脉络中如同气球一样胀了起来。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种对脉络造成的压力虽然很大，但与当初他融合炎属性灵力相比，产生的痛苦要小得多。
“鬼力虽然更容易侵蚀脉络，但它与阴影之力有一些共性，那就是阴柔且易融合，”普尔普斯说道，“火焰属性的灵力即使再纯净，都会因为火焰的本质属性而存在暴烈性。从理论上看，当你融合这两种灵力时，鬼力的阴柔将会很好地中和火焰的暴烈性，因此你受到的痛苦反而不会太大。”
“不过考虑到鬼力对脉络的侵蚀性，以及你体内鬼力根基尚浅，你这次的融灵修行不宜持久，真想进行无视风险的修行，还是要等到你的药剂配置完成之后。”
斯摩尔点了点头，忍住此时脉络中传来的不适感，继续融合手中的能量。直到数个小时后，斯摩尔突然感到体内鬼力的补充开始逐渐跟不上消耗，心说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便松开了双手，结束了融灵修行。鬼力与火属性灵力的融合虽然没有那么大的波澜，但这一晚上的时间过去了，两者也仅仅是能够做到贴合，仍然无法做到一丝一毫的融合。
回过神来的斯摩尔见到自己房间的桌上放着一盘早餐，显然克莱尔已经进来过了。见到斯摩尔正在修行，便没有去打扰他。在早餐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内容说，自己要随斯嘉蒂去熟悉圣公会的相关工作，为以后能够正式加入做好准备。
“又是自己一个人的时间了。”斯摩尔自言自语道。
在用餐结束后，斯摩尔出现在了艾鲁达尔王城的大街上。原本他想继续修行融灵，但在普尔普斯的阻止下，百无聊赖的他只能选择在城内闲逛。
艾鲁达尔王城的内城区域除了花园和壮丽的建筑群以外，也有一些类似于外城的市场区域。但与外城相比，这里的市场档次显然更高，顾客相对也少一些，地位更高一些，之前斯摩尔与克莱尔造访过的拍卖行就坐落于此。在大街上闲逛的斯摩尔这次选择了与拍卖行方向相反的另一条路，虽然自己很想去，但目前正在进行拍卖工作的是外院拍卖行，自己的兴趣属实不大。
正对着拍卖行的，是一条宽敞但没有多少人的路。这条路上的店铺多为各种高级的工艺品与灵力器材，斯摩尔对此都不感兴趣，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快要走到街道尽头时，一家规模不算太大，但十分精致的咖啡餐厅出现在斯摩尔的眼前。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休息的地方……”
抱着好奇的想法，斯摩尔推开门，走了进去。咖啡厅内部空间不大，明显没有使用过任何空间扩展技术，但内部的古朴装修从墙壁到餐具无不体现出主人的高品位。在这里就餐和休息的人虽然不少，但都很讲秩序。斯摩尔虽然并不喜欢人很多的地方，对这里却没有产生什么反感。
“您好，请问您有预订吗？”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只见斯摩尔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女，把他吓了一跳。少女穿着整洁且庄重大方的女仆装，无论从着装还是外貌来看都很漂亮，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是透明的。
又一个灵魂侍女？斯摩尔这么想。艾卡身边的小蘖，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看到斯摩尔愣愣地看着自己，服务员少女微笑地重复了一遍，斯摩尔这才回过神来，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预定，只是经过这里。”
“好的，如果您没有预订，请坐这里。”服务员少女随即引领着斯摩尔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请问这里合适吗？其他靠窗户的位置都有预订了。”
“呃……可以，没问题……那给我来一杯咖啡和蛋糕吧……”被服务员的友善弄得有些局促，斯摩尔说道。服务员少女点了点头，说道：“那请客人稍等，一会就会为您提供本店推荐的产品。”
推荐产品？斯摩尔这才想到自己没有明确说出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蛋糕和咖啡，但当他转过头来想要提醒时，服务员少女已经消失了。
“这位朋友，你是第一次来这家咖啡餐厅？”一个邻座的顾客看出了斯摩尔的局促，便低声问道。斯摩尔挠挠头皮，机械地点了点头。那位顾客随即笑道：“不用担心，这家咖啡餐厅可是艾鲁达尔王城最好的咖啡厅，无论老板推荐的是什么，你都不会失望。”
对此，斯摩尔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面对陌生人的突然搭话，他还不太习惯。大约几分钟过后，斯摩尔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只见一个头戴黑色高帽，身着长袖黑衣的高个男人正拿着一个托盘走来到自己身边，将一杯气味芬芳的咖啡与一块三角形的黑色蛋糕放在自己面前。
“小可本周推荐——漆黑象牙与秘制黑蛋糕。”高个男人微笑着介绍着，瀑布般的银白色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咖啡口感润滑，基本不存在寻常咖啡的苦味，并且带有坚果与水果的香气，回味无穷。蛋糕虽显黑色，却不含任何提神成分，其中富含樱桃原汁，奶油顺滑，请尝试。”
“哦……哦……”看着眼前这个着装有些奇怪的男人，斯摩尔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品尝。虽然咖啡与蛋糕的量不算很大，但入口后涌现出来的美味，与高个男人的介绍丝毫不差。与之相比，几天前玛格兰希府邸上的盛宴，此时就如同庸脂俗粉一般不值一提。
“连我都能体会到了，真棒啊……”精神世界中，感受到咖啡和蛋糕的清香，凝霜慵懒地说道。
“你就知道吃，可惜咱们不能直接出去……”残阳虽然嘴上还在开凝霜的玩笑，却没有反对。
“这家店不简单……”普尔普斯仅仅说了一句话，并没有发表其他意见。即使是他，也没有发现这家咖啡餐厅有什么问题，但其中的氛围，他心中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古怪。
当斯摩尔用餐结束后，看见有些同样用餐完毕的客人直接在座位上打起了盹。对此，高个男人也不作驱赶，而是轻轻一挥手，那名透明身形的服务员少女又出现在面前，轻手轻脚地收起餐具后又再次消失。全程没有一个客人被惊醒，而有些已经醒来的客人，在看到高个男人后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才离开咖啡餐厅。
虽然看不到眼睛，但高个男人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斯摩尔就这样好奇地看着，从这个男人身上，他虽然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但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温暖气息，却十分明显。
“这位客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敏锐地感受到斯摩尔的注视，高个男人转过身来，问道。斯摩尔一个激灵，依然有些局促地说道：“呃……没有没有，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
“啊，我知道的。”高个男人笑道，“每一位来到小可居所的客人，我都记得……阁下的面容，小可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面对着这个男人的笑容，斯摩尔突然心生戒备，能够在内城开设这样一座高品位的咖啡餐厅，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斯摩尔内心的不安，高个男人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温暖的微笑：“请这位客人放心，小可之所以能在王城内立足，并非全靠这一手咖啡与餐饮方面的知识，因为我的本职，是一位地图绘制师。”
说完，高个男子指了指吧台的边缘，斯摩尔这才注意到，吧台旁边有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而在楼梯上方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同样古朴且考究的牌匾：地图室。
斯摩尔满脸狐疑地问道：“原来老板有两个职业，那不知老板如何称呼……”
“呵呵，小可说到底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而已，”高个男子微笑道，“如果阁下一定要称呼，可以称呼我为‘地图师’……当然，如果是一些诨名，小可也不会在意……”
“这位小兄弟，老板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啊，”刚刚还跟斯摩尔搭过话的陌生人突然说道，“你不知道，当初他……”
“这位客人，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最好还是着眼于当下。”高个男子转头看向那位顾客，和善地说道。“阿莉耶帕，为咱们这位新客人上一杯丛林鸟，希望您以后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