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章 疑问与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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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拿解药来，马上给他们解毒！”看到格里芬被带走，玛格兰希又对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喊道，贴身侍卫见此情况自然是不敢怠慢，刚要转身去拿，玛格兰希却直接蹦了起来，也冲出了餐厅，留下一句话：“我亲自去拿，你们把贵客照顾好，不许出任何岔子！”
看着玛格兰希的这一通奇怪的操作，科洛丝看了一眼斯摩尔，此时那个紫色的正八面体结界已经消失。在联合比武之后，自己因为加入了王城赏金猎人公会，所以去过很多地方执行委托。刚刚斯摩尔身上出现的结界明显是防护用的，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人使用这一术法。
不到两分钟时间，玛格兰希就一路小跑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来到斯摩尔身边，将里面的液体轻轻地倒进他口中，然后就是查诺特。而当轮到克莱尔与科洛丝时，玛格兰希还特意找来了一名女性侍者。随着解药生效，斯摩尔等人逐渐又有了力气。
“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究竟是什么回事？”看到其他人逐渐都恢复原状，斯摩尔看向一脸紧张的玛格兰希问道。
“贵客，您就不要再问了，这些事从一开始就是在下的错误！”玛格兰希搓着手，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您、您要是一开始就拿出信物，那在下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各位啊……”说到这里，玛格兰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拼命地抽起自己的耳光来。
啪——啪——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没长眼……”
看到眼前的玛格兰希居然变得如此卑微，斯摩尔等人目瞪口呆。但也没有立即上前阻止。不管原因是什么，就冲刚刚他还对他们四人充满杀意这一点，他现在怎样道歉都不过分。但看到他连续抽了自己一分多钟，脸被抽肿甚至嘴角流血了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斯摩尔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行了，玛格先生就别在这里丢人了。”
“谢谢贵客，谢谢贵客！”听到这句话，玛格兰希如遇大赦，连忙停下了手，点头哈腰地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如果各位贵客不嫌弃，在下愿请各位在府上住下，就当在下向各位赔罪……”
“我们就不住了，”科洛丝一脸嫌恶地看着玛格兰希，对她来说，这种态度的转变让她觉得恶心，“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取得我们的信任了，除非你能将你现在转变态度的原因告诉我们。”
不仅是科洛丝，克莱尔与查诺特也有同样的想法，这让玛格兰希顿时变得更加恐慌起来，忙不迭地鞠着躬，恳求道：“各位贵客就、就别难为在下了，在下要是说出来了就、就真没有活路了，求各位放我一条生路，求求各位了……”说到这里，玛格兰希甚至跪了下来，当场就要给斯摩尔磕头。
斯摩尔吓了一跳，连忙想要上前阻止。就看到科洛丝对自己默默摇了摇头，阻止的话便没有说出去。就这样，玛格兰希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斯摩尔连续磕了五个又脆又响的头，之后才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向斯摩尔，又看了看科洛丝等其他人。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满眼的乞求让斯摩尔在疑问的同时，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那好吧，我们就暂时同意接受你的道歉。”科洛丝说道，“但今天晚上，你们不许再来打扰我们，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定！一定！”听到这句话，玛格兰希才算放松下来，“快，马上给各位贵客安排财团内最好的房间，谁要敢亏待他们，就别在比斯迪斯混了！”
“你才是最亏待我们的……”克莱尔嘟哝道，这让一旁的斯摩尔不禁哑然失笑。玛格兰希则是打了个趔趄，在一旁不住的唯唯诺诺着。不管如何，今晚的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就在这样一个戏剧化的发展中迎来了结局。
当天半夜，在玛格兰希特意准备的豪华房间中，斯摩尔坐起身来，回想起晚上发生的事情，感觉是那么得不真实。保护自己免于被当场肢解的紫色结界，究竟是由什么东西触发的，难道是海博拉斯放在自己身上的保护机制？
“别多想了。”
普尔普斯的声音突然从精神世界中传了出来。这让斯摩尔不禁一愣，随后有些埋怨地说道：“老师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我可从来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普尔普斯的声音中透着戏谑，“你为什么不仔细检查一下你的空间存储装置，看看是否漏了什么东西？”
听到普尔普斯这么说，斯摩尔便将自己的精神力渗入自己的空间存储装置中仔细检查起来。他自己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多，很快就被斯摩尔翻了个底朝天。而在这一堆私人物品中，躺着一个刻有符文的紫黑色水晶。
同样是紫色，同样是正八面体……看到这个水晶，斯摩尔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不就是在登戈山脉遇到的那个叫艾卡的导魔师送给自己的水晶吗？名字好像叫作……幻方结界水晶？
“老师，你见过这个东西？”手里拿着这块紫色的符文水晶，斯摩尔问道。
普尔普斯略显透明的身影出现在斯摩尔的身边，仔细地端详着。虽然他还不能使用自己原本的力量，但单单显示一个形态还是没问题的。“虽然我没有见过这种水晶，但根据上面的术法属性来看，你身上自动展开的结界就是它的杰作。”
“主人，我们两个真没用。”随着一蓝一红两道幽光，残阳与凝霜纷纷出现在斯摩尔面前。残阳满脸的愧疚，凝霜则是一脸悲伤。在斯摩尔被玛格兰希控制时，他们俩毕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人遭遇不公的待遇。
“你们俩就不要纠结了，我又没有遭受什么实质的伤害。”斯摩尔微笑道，他又看向手中的符文水晶，“但无论如何，这次真的要感谢那个叫艾卡的导魔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还真是后生可畏……”普尔普斯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紫色符文水晶，“这与其说是水晶，不如说是用来封印某种阴影之力术法的容器，当斯摩尔真正受到无法挽救的危险时，这个护盾就会短暂地冲破封印保护他……这种术法，我在活着的时候是没有听说过。”
“那面对龙神兵的时候，它怎么没有被启动？”凝霜说道。普尔普斯挠了挠头，显然对此也是不明所以，半晌才试探性地说道：“也许是那个有圣神族肢体的小丫头开启了自己的护盾，没有让它触发吧……”
“不管怎样，这次多亏了艾卡送的这个水晶。”斯摩尔感到一阵后怕，不敢去想没有这个水晶的后果。不过新的疑问也在他内心产生了，自言自语道：“这个艾卡……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护盾术法应该是那个叫艾卡的人的代表性的术法之一，而玛格兰希认出来了。”凝霜道，“虽然具体身份还不清楚，但一个术法就能把那个玛格兰希吓成那个样子，至少也应该是他直属的上司吧，”
“难道……他也是激进派的？”斯摩尔喃喃地说道，就在不久之前，科洛丝还跟他说过慑天教团内部派系的事情，既然这个紫色符文水晶能够让玛格兰希如此惶恐，那艾卡很有可能就是激进派的最高领导了。
“算了，现在想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意义。”无奈地摇了摇头，斯摩尔自言自语道。随后将两只手向前平举，灵力立即就在脉络之中奔腾起来。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过后，斯摩尔的左手手掌上方就浮现出一个浅黄色的火球。
“速度尚可吧，”望着斯摩尔的左手，普尔普斯点了点头，“跟同等相比，你凝聚灵力的速度还是有些慢，不过考虑到这是融灵后才能出现的炎属性灵力，也可以接受。”
斯摩尔点了点头，他也赞同普尔普斯的说法。目前这还只是自己灵力的融合，如果将凤凰族的火焰灵力也加入进来，融合时间只可能会更长。想到这里，他将体内的灵力向右手运转，随后，在残阳、凝霜、普尔普斯的注视下，右手手掌上方浮现出了一团浓重的白色雾气球。
当白色雾气球成形的一瞬间，斯摩尔皱了一下眉头，脉络里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感到有些不妙，同时运行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融灵所带来的压迫感，比曾经的融灵修行大了一倍不止。
“你要在这里实验升灵？”普尔普斯一愣，“虽然不是不可以，但炎与雪这两种属性的融合灵力想要融合，难度可不仅仅限于你手里的这两团灵力球而已。”
“我们两个会协助主人的，哪怕只能撑一会儿也好。”凝霜说道，随后化为一道流光，回到斯摩尔体内，残阳也紧随其后，见到两个精灵如此积极，普尔普斯也是微微一笑，便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开始了……”
斯摩尔尽可能地放慢手掌合十的速度，让两团融合灵力逐渐靠近。尽管他已经非常小心，但炎与雪两团灵力球在接触的一瞬间还是让其脉络中有如热水沸腾一般地翻腾了起来。在残阳的催动下，炎的高热不断地融化着雪，但雪融化后转化的水属性瞬间就被凝霜重新结合为冰，进而再次化为雪将高热削弱。两者激烈的冲突让斯摩尔的房间在很短时间内就变得蒸汽缭绕，而距离他较近的床单等家具更是遭了殃，左手边的干燥到似乎轻轻一撕就能破碎，而右手边的就跟泡水一样又潮又冷。
“果然还是因为水火不相容么……”
普尔普斯此时也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地看着斯摩尔手中两个正在拼命缠斗的灵力球。按照他的逻辑，如果斯摩尔这次升灵能够将火与水两种灵力融合，是有可能形成一种特别罕见的“汽”属性灵力的。这种更高级别的融合灵力既有火的热度，又有水的灵动与高渗透性，作为曾经的慑天教团领导人，他是见过有人真的使用过这种灵力的，但面对眼前的斯摩尔时，普尔普斯才发现自己好像漏算了一步，那就是斯摩尔体内的灵力不是水，而是冰啊！
水火相容尚且可以称之为蒸汽，冰火相容呢？这个问题此时就连普尔普斯都没了头绪。很快，十几分钟就过去了，斯摩尔手中的两个灵力球却始终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平静趋势。甚至声音还越来越大。蒸汽喷涌而出带来的嘶嘶声终于还是惊醒了隔壁的克莱尔等人，当他们在侍者的帮助下打开门，看到正托着两个灵力球硬要进行融合的斯摩尔时，全部都震惊了。
“傻瓜，你这是要干什么！”克莱尔着急地说道，随后就想上前阻止，但仅仅走了两三步就被高热给逼了回来。她原本想开启自己的圣神力护罩，却因为之前的消耗太大而失败。只能急的在外边跳脚。查诺特则更惨，才上前一步，头发就被突然喷涌而出的炎属性灵力给烧掉了一截，好在他躲得还算快，不然别说头发，眼睛被当场烧瞎都不是不可能。
“停下，快停下！”
科洛丝突然出现在斯摩尔的背后，右手在其后脖颈上猛敲了一记，凝神运转灵力的斯摩尔虽然不至于被击晕，但也是被这突然的袭击给惊到了，双手的两个灵力球立即就消失不见，室内的温度虽然依然炎热，但已不再继续上升。
“你们怎么……都来了？”
望着眼前的斯摩尔，克莱尔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傻瓜，你药都还没吃呢，怎么就突然想运行融合灵力了？而且还是炎和雪两种，你疯了吗？”
“兄弟，你这得赔偿我了啊，你这修行可有点了不得……”查诺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绑在脑后的发辫此时已经都被烧没了，后脑只剩下披在表面的一层。
“你要再继续下去，兰希财团都可能会被你烧的一干二净的，”科洛丝看了看依然有些懵的斯摩尔，无奈地说道，“你想修行升灵，这很好，但你也该注意一下这里的环境吧。”
“咳咳……这个女娃娃说的好像还挺对……”精神世界里，普尔普斯的声音说道。即使是他，此时也才刚刚注意到这一点。兰希财团府邸的这间卧室里，十有八九都是各种名贵的木材。而这些木材也都有几个共同点：华丽，易燃……
“黑玉松木，血色桉木，白橡木，高档红木……”
凭借着自己在图书馆积累的知识，冷静下来的斯摩尔很快就认出了好几种木材。有些木材——比如他左手边，用来做床边装饰用的白橡木画框——此时就已经被炎属性灵力熏的黝黑，再要耽搁一段时间，恐怕都要发生自燃了。当下就变得窘迫万分，说道：“那我先不作修行了，我还想能够先试验一下自己现在到底能不能进行升灵……”
“你要试也该找个更好的地方，而不是这里……”科洛丝无奈地说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一样幼稚，想什么就做什么啊你……”
斯摩尔脸上一红，这让克莱尔脸色瞬间一板。说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赶紧休息吧，斯摩尔你不许再搞什么幺蛾子了……”说罢便将科洛丝和查诺特等人推了出去，然后忙不迭地关上门。
由于此时还是深夜，因此房间周边很快就恢复了寂静。斯摩尔失望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属性跟以前完全一模一样，之前自己初次尝试融灵时，体内多少还能感受到一点点炎属性灵力的痕迹，但这次就完全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没有必要失望，”普尔普斯说道，“炎代表高热，雪代表极寒，这两种融合灵力的性质分属两个极端，无法进一步融合倒也属于正常情况，即使是我，目前也只见过能将水和火融合的。”
“水？那我是不是……”
“你就别想了，”普尔普斯毫不客气地泼着冷水，“你的双灵力属性天赋，决定了你很难再产生新的基础灵力类型，你在修行融灵以后可以使用冰属性灵力，那也是在永恒冰棺的作用下的机缘巧合而已，强行修行水属性，只会增加你体内灵力不稳定的程度，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那我收集这些药材还有什么用？升灵也没用了。”斯摩尔躺回到床上，无奈地说道。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努力到差点送命，结果居然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修行者，你真的应该改一改你这死心眼的毛病。”普尔普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冰与火不相容属于原则性问题，融合难度极大，所以你融合不了也正常，但这不代表你修行升灵对你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