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打碎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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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艾希特消失，斯摩尔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都湿透了。
对方虽然不负责一线作战，却是神圣骑士团真正的领导层成员。以自身现在无法使用任何灵力这种脆弱身板，面对这种威压而不致于退却，对他来说已经很艰难了。
“你们竟然真的拿到了黑鲶菇，而且仅仅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喀布里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岔道，同时将斯摩尔手中的透明盒子接了过来，“嗯……看上去成色也非常不错，可以调配出质量很不错的强化药剂。”
“喀布里大师，您在调配药剂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不要把它给吃了，”克莱尔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这种蘑菇虽然有毒，但不得不说闻起来真的很香呢。”
“放心好了，老头子还不至于被这玩意儿引起食欲。”喀布里笑道，转头看了一眼希尔伯娅，“来吧，希尔伯娅，你正好也跟我来一趟，学学这种药剂该如何调配。”说完便走入传送法阵之中。希尔伯娅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美眸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斯摩尔和克莱尔两人，便转身消失在后者面前。整个会客厅就只剩下了斯摩尔和克莱尔。
“看来那个希尔伯娅是真的喜欢你呢。”克莱尔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幽幽地说道。
斯摩尔一愣，随即苦笑道：“你就别再挖苦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你在这方面也真是挺迟钝的，”克莱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跟她也就只见过寥寥可数的几次面，她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甚至几年之后依然是不减当年，你也看不出来么？而且不仅仅是她，学院中的那些学姐学妹，哪个看到你不都是一副爱慕的表情么……”
斯摩尔默然，克莱尔说的确实没错。在学院学习的那段时间，他偶尔会收到一些女学生的小礼物，内容也是无一例外地希望能和他独处。但出于对克莱尔的感情，以及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事情，倒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人。
不过，离开学院之后，这种定力似乎也变得比原先要弱了。
其中最不能回避的就是科洛丝了，尽管之前对方在身份和性别方面欺骗了她，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其重伤，但在学院中相处的时光，以及天工墓地之行，都让斯摩尔始终无法对其真正产生恶感。
如果说，这些事情还能让斯摩尔对其态度有所挣扎，那么在登戈山脉一事之后，斯摩尔对科洛丝的态度就变得很鲜明了，尽管伤过自己，但对方毕竟又救了自己一命，两两相抵，无论如何也让其在斯摩尔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
而天工族的安娜虽然接触的次数较少，但以后势必会经常来往，再加上对方说的那番话，也让他无法忽视。
就在斯摩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体内脉络当中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让斯摩尔全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坐倒在地。突然发生的变化也让克莱尔一惊，连忙跑过来将其扶到沙发上。只见斯摩尔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神也迅速变得黯淡下去！
“这……这不是腐化能量吗？怎么从封印当中跑出来了？”克莱尔大惊失色道。按理说，魔雷封印只要还存在于斯摩尔体内，那一缕腐化能量就不会影响斯摩尔的身体，可是现在封印并没有解除，它怎么可能会先跑出来呢？
“很有可能……是……当时在深坑里……”斯摩尔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用几乎是全身的力气勉强说道，“封印……变弱了……”
克莱尔此时真想将自己所掌握的所有圣神力都注入斯摩尔的体内。毕竟这种来自于至高天的至强能量足以将腐化能量彻底净化。但圣神力岂能随意让他们身体承担？克莱尔自己为了能适应圣神力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斯摩尔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承受住？
所幸，随着传送法阵的一阵闪动，希尔伯娅和喀布里出现在会客厅中。当他们两人看到斯摩尔躺在沙发上，脸色灰暗，还有惊慌失措的克莱尔，不禁都大吃一惊。“这是腐化能量！怎么会直接跑出来了？”喀布里面色严肃地快速检查了一遍斯摩尔的身体，又转过头来看向希尔伯娅，“现在没有时间详细解释什么副作用了，马上开始净化封印！”
“明白了。”希尔伯娅点了点头，随手便将自己正拿着的一个装满了黑色液体的小瓶子打开，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顿时，一股爆炸般的能量波动便蔓延到她全身脉络各处，将每一条经脉都重重包裹起来。
感受着体内脉络强度的迅速增强，希尔伯娅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少有的坚毅，双手缓缓抬起，向斯摩尔的身上搭去。
“至高无上的神圣之力啊，请允许我使用您的力量，净化这位无辜生命体内的黑暗与腐化吧！”
当希尔伯娅的双手与斯摩尔的身体接触时，一道强大的气浪席卷了整个会客厅，斯摩尔上身的衣物几乎是瞬间就被卷碎，露出了一身布满着大量伤痕的肌肉。这让希尔伯娅的脸色微微一红，但脉络中汹涌的能量流动容不得她有半点分神，双手紧紧地贴在斯摩尔胸口的皮肤之上，拼上全力喊出了即将施展的神圣术法的名字：
“圣——炎——！”
刺眼的金光让喀布里与克莱尔几乎睁不开眼。当两人适应之后，惊讶的发现斯摩尔的身体正被一大片呈现出流体形态的金黄色火焰完全笼罩，在火焰当中的斯摩尔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似乎在忍受着比刚才更为剧烈的痛苦。但是，因腐化能量而变得灰暗的皮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消散着。
而另一方面，希尔伯娅的感受也绝对谈不上好。圣炎的强大虽然在她可以预料的范围内，但刚刚施展时脉络受到的那种恐怖的压力还是让她吃了不小的苦头。但喀布里作为艾鲁达神殿医学院的高阶祭司，手艺卓越，再加上所选材料都是上上之选，调配出的强化药的药效也在第一时间稳固住了希尔伯娅的经脉。使其免受进一步的摧残。
太危险了，如果没有这种药物，我的身体肯定会受到反噬的！
带着这种想法，希尔伯娅将自己的感知力尽可能地凝聚，小心地操控着圣炎在斯摩尔全身上下游走。在闭目凝神之后，她可以清晰地感应到，斯摩尔体内的魔雷封印在圣炎的烧灼下，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但她更惊讶的还是斯摩尔的肉体强度，明明经受了如此强度的圣炎，斯摩尔的脉络居然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迹象。原本自己还担心他的脉络会承受不住，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可以打消了。
在进入斯摩尔的体内之后，圣炎霸道的净化能力让斯摩尔吃了很大的苦头。不仅如此，灵力被圣炎净化为虚无时产生的虚弱感瞬间就蔓延到了全身各处，就连动一动手指头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万万不能。但融灵修行时的成果也在此刻保护了他。卓越的脉络强度在覆盖于表面的冰属性灵力被净化之后依然承受住了圣炎的冲击，而那些魔雷封印在遇到圣炎之后，也终于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仅仅是几分钟的工夫，便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中，化为碎片！
而随着魔雷封印的破碎，腐化能量也完全摆脱了封印的束缚，然而就在它要对斯摩尔的身体进行侵蚀时，圣炎便将其重重包裹在内，紧接着，会客厅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阵极为明显的尖啸声，那一丝腐化能量，就这样被圣炎彻底净化成了虚无。
“成功了……”
感应到腐化能量与魔雷封印的能量彻底消失，希尔伯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出现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态，圣炎确实是让斯摩尔转危为安，但他体内的所有灵力，也随着圣炎的净化而变得一干二净。要想恢复成原先的水平，恐怕需要再静养上几个月，才能继续之前的修行……
然而，在希尔伯娅刚刚散去圣炎前的一刹那，她突然感应到了斯摩尔体内被隐藏的最深的那种能量。那种熟悉的感觉，跟在学院比武最后斯摩尔施展的那足以毁天灭地的一招中所蕴含的不祥之力惊人的相似！但就在下一刻，这种不祥的感应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在斯摩尔的体内存在过一样。
奇怪了，难道我搞错了？
对斯摩尔体内的脉络再次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感应之后，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希尔伯娅将自己的能量彻底散去，毕竟因为动用了圣炎，她自己体内的神圣之力也已经出现了枯竭的征兆，而且强化药的药效也开始褪去，经脉处于一种虚弱状态，无法再次使用圣炎了。
“斯摩尔，你现在怎么样？”看到斯摩尔已经恢复了正常，克莱尔连忙问道。
“虽然没有什么不适，但全身都没有力气啊……”斯摩尔苦笑道，“空空如也……而且非常饿……”
“这一点很正常啊，你的灵力都被神圣能量净化掉了，需要时间进行恢复呢。”克莱尔如释重负地一笑，说道，“不顾，你体内如果有什么暗伤，也会在圣炎的作用下被治愈，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
斯摩尔苦笑了一声，便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言语。虽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雷封印确实是被彻底的清除了，但精神世界中的残阳与凝霜都因为受到了圣炎的影响，此时都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斯摩尔不得不让他们直接回到各自所依附的武器之中进行恢复。除此之外，那种全身空虚的疲累感觉，让他只剩下了能睁开眼睛的力气。
“让他在我这里休息几天好了，他需要好好调养。”喀布里说道，看着脸色苍白的希尔伯娅，他的眼中此时也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毕竟刚才的圣炎，可是连他都无法施展的真正的神圣之力的术法啊！
斯摩尔的内心精神世界中。
“真是太可怕了。”残阳看着斯摩尔透明的灵魂，恼怒地说道，“居然用这种方式治愈我们的主人，这个小女娃娃太过分了。”
“你少说两句吧，”凝霜看向残阳的样子有些无语，“至少主人的封印已经被完全清理干净了，虽然丧失了全部的灵力，但是圣炎对主人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肯定可以完全恢复的，你怕啥啊……”
“都别吵了，你们居然还有力量去吵架……”斯摩尔苦笑道，他的精神世界此时可以说是黯淡无光，比之前比武时受到重伤时还要严重，精神山谷别说植被，连面积都萎缩了大概一半。残阳和凝霜经过一天的休息，虽然可以再次出现在他的精神世界之中，但形体也比之前虚幻了许多。显然，圣炎对它们的本体都造成了不小的削弱。“这次治疗对你们造成的伤害虽然很重，但你们至少还是有意识的。至于老师……”
“普尔普斯先生的灵力虽然强大，但灵力属性本身比较阴暗，肯定也会受到圣炎的影响。”凝霜看了看远处的山洞，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叫希尔伯娅的小女孩并没有发现普尔普斯先生的灵力呢。”
“身为使用神圣属性力量的人，不可能认不出这种灵力。”残阳说道。“这里面恐怕也有一些原因吧……”
“行了，别瞎猜了，”斯摩尔说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复自身的灵力，才能尽快将老师唤醒。”说完，便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退了出来，直接进入了睡眠状态。
经过了融灵的修行与圣炎的净化，斯摩尔卓越的脉络强度与身体韧性再次发挥了作用。由于灵力的根源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再加上喀布里与希尔伯娅的精心调养，仅仅过了两周时间，体内的灵力便已经恢复了五六成，手脚的活动也逐渐变得灵活起来。这些变化，让众人高兴之余，都感到一丝惊讶。要知道从完全失去灵力到恢复期，一般人都要至少调养一个月左右，而斯摩尔仅仅是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有了明显的恢复，不能不说他的灵力基础还是非常不错的。
而在斯摩尔看来，体内封印的解除带来的好处不仅仅是灵力可以重新使用，在经过了近距离接触时光之力之后，他体内灵力的融合程度也达到了一个十分不错的水平。炎属性灵力与凤凰心火的融合速度有了明显的加快，其中所带来的生命气息也是越来越强；而冰属性与风属性的融灵修行因半途而废所留下的某些暗伤也因为圣炎的治愈而消失，使他可以继续修行这一分支的融灵。
这第二次融灵修行的再次启动，不仅仅是斯摩尔，克莱尔也十分重视，在斯摩尔决定专心冲击这一道关卡之后，便直接一头钻进了海博拉斯留给他的铸造室之中。克莱尔则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在与喀布里和希尔伯娅告别之后，只身离开了神殿医学院，准备回到艾鲁达尔王城中去找斯嘉蒂。
“太乱来了，这才几天啊，就要做这么危险的修行。”从窗户旁边看着载着克莱尔的马车远去，希尔伯娅薄怒道。就在一刻钟前，她和喀布里眼睁睁地看着斯摩尔掏出一把奇怪的钥匙，在塔的内墙上直接打开了一扇门钻了进去。在门关上之前还嘱咐克莱尔不要随便来打扰他后就没有了其他的消息。
“这个小伙子几年前就曾经爆发出过惊人的实力，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喀布里笑道，“不过现在他都快要二十岁了，灵力强度还停留在二阶一重的水准，就谈不上天才了，只能算是个略有出彩的人。”
“那也不至于用融灵的术法吧，”希尔伯娅的脸色依然不好看，“那可是老师您都难以掌握的高级技巧啊，斯摩尔修行了一次还不够，居然还要搞第二次……”
“小家伙，相信他吧。”喀布里看到希尔伯娅如此担心的模样，微笑道，心说自己的这个学生果然是真的喜欢那个蓝白色头发的小伙子，“他也是为了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这么做的，而且融灵之法最难的还是在第一步，只要能进行过一次成功的融灵，以后的难度也没有那么大……而且他掌握着三种灵力，融灵之法如果不修行，是肯定不行的。”
寒焰铸造室之中，斯摩尔盘坐于地面之上，将自己的火属性灵力完全压制在残阳的体内，并令其回到日轮残阳之中。没有了火属性灵力的干扰，覆盖于脉络表面的冰属性灵力便逐渐开始深入身体内部。而与此同时，风属性灵力也在斯摩尔的指引下开始在脉络之中游走。
由于冰属性灵力是由外界引入的，因此斯摩尔并未将风属性灵力完全引发，按照之前修行炎属性灵力与在登戈山脉之中的方法，将自己的心神一分为二，分别引导着两种属性的灵力在经脉中循环。
但是与在登戈山脉中不同，当两种灵力即将在体内交汇时，一股强烈的寒意瞬间弥漫到了他的全身。这种感觉，与之前在精神世界中凝霜召唤出来那个充斥着白雾的小球时自己的感受，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与当初融合炎灵力相比，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啊……
带着这个想法，全身剧烈颤抖的斯摩尔无奈地笑了笑，这种寒冷虽然没有融合炎灵力时产生的巨大痛苦，但全身的那种麻木与僵硬感也同样不好受，而且自己也不敢催动残阳的力量来进行缓和。毕竟冰属性灵力一旦转换成水，自己可就难以控制了，而且现在身处寒焰铸造室，自己无法修行融灵还是次要，这座铸造室要是受到了损害，那他可就真的亏大了。
所幸，斯摩尔曾经经历过炎灵力考验的经脉承受住了这种另类的摧残，在他无意识的控制下，两种灵力在体内交汇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融合过程。而斯摩尔的自我意识也完全浸入精神世界，将一切外来干扰通通屏蔽而去。
对于这种变化，残阳表现出十分不理解的反应。而凝霜则在前者无语的目光下，与斯摩尔的灵魂偎依在一起。对于主人的感情，再加上灵力的交融，双方的灵力几乎一直处于无限接近百分之百的同步运行。就算是想分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修行，看来要进行好长一段时间了……”看着闭目凝神的两位，残阳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