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经病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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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医院输了两天液,加上萧墨的持续修炼,耿乐的身体状况有了明显好转。
这个时候,小胖和李茉一起来看他了。这家医院离他们学校很近,十几分钟就能跑过来。他们来过两次,耿乐都在昏睡。这一次,两人跟耿乐妈妈一说话,耿乐就醒了。
两个小伙伴一下子就凑到床边,瞪着大眼睛问:“耿乐,现在怎么样啊?”
耿乐露出笑容。“好多了。”他要坐起来。他妈妈不让。
耿乐说,“没事儿。”硬是坐起来。妈妈赶紧在他身后垫上被子。
耿乐说,“现在没啥事了,可以出院了。”妈妈摇头。
李茉说,“慌着出院干啥呀。好好养养。”
小胖说,“我俩来两次了。你都睡着,没有叫你。”
耿乐笑道,“那天吓着你了吧?你那小胆。”
“哎呀妈呀,那天可真把我吓坏了!你正搁那显摆你武功呢,咕咚一声就栽地上了。我说这家伙表演怎么这么卖力呢!把你扒拉起来一看,脸惨白惨白的。怎么叫也不说话,也不动。四周没一个人影,感觉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把我吓的呀!”
这时,萧墨插进来说,“问问那老乌龟去哪儿了?”
听了小胖的话,李茉翻白眼。“听说那地方不干净。你们去那儿干嘛呀!”
“我们去看工地。是他非要上小岛玩的。”
“那不就是拐一个弯嘛。我想着去了小岛再去看工地就行了。哎,对了。那天,那工地出什么事了?”耿乐问。
“听他们说,挖掘机挖到了一个大洞,里面有一只大乌龟,还是一只白龟。说是有几百斤重,可能得几百年才长成这样。这玩意真能活!”
“乌龟弄哪去了?”
“那么大的乌龟谁敢动啊?它往水里跑,人都不敢上前,就叫那挖掘机去挖。挖掘机没有乌龟跑的快。结果,就跑进水里,找不着了。那玩意儿那么大,是不是很危险哪?以后可不敢到湖里游泳了。”
耿乐内心里问老头,“几百斤重,也就是两头大肥猪重呗,也没多大啊?就能吞了你?”
萧墨说,“这东西是能变化的。大小有时只是虚像。”
耿乐又问小胖,“在那小岛上,后来怎么回来的?”
“我把你背上,没命地跑呀。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管啥啦。摔倒了也不知道疼,赶紧爬起来继续跑。跑到小船那地方,把你放进去就用竹竿使劲推。船到水里了,却怎么也走不了。老觉得有啥东西绊着,只打转就是走不了。可把我吓坏了。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下班走到街上了,立马赶了回来。许多老师都来了,你妈也来了。但是,隔着水过不来啊。干看着没办法。后来保卫科的两个人脱了衣服,跳水游过去,终于把船弄回来了。”
李茉说,“我也去了。我才出校门,就听说了。跑到湖边,看见保卫科的人正凫水推着船过来。胖子啊,还在那里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耿乐笑了。问“怎么推着啊?他们也不会划船?”
“也不会。就扒着船边凫水推过来了。”
“你到底啥病啊?怎么这么吓人啊。这都睡好几天了。”
“感觉也没啥。医生也没检查出来什么。就是虚脱了。”
“不是真撞了鬼了吧?”李茉吐舌头。
耿乐心说,可不是撞了鬼了!听李茉这么一说,耿乐妈妈倒是宽了一点心。如果只是撞了一次鬼,花点钱治好了,倒没啥。千万别是……
叽叽喳喳聊了一阵,耿乐妈妈说,该吃饭了。你们在这里聊着,我去弄点饭。你们都在这里吃吧。
两人赶紧说,“不了阿姨。我们回家吃。”
李茉说,“阿姨,你别弄了。我去买。耿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杨家水煎包?火烧?烧饼夹羊肉?朱家烧鹅?鸡汤面?再来一根萨玛巧克力冰淇淋!”
几个人都笑。“吃不了冰淇淋。”小胖说,“啥都冰淇淋!就你爱吃冰淇淋。”
李茉笑的很好看。
耿乐妈妈送走了小胖两个,回去给耿乐做饭了。她要给儿子好好补点儿营养。
安静下来,耿乐对老头说,“得赶快出去啊!这地方太花钱了。我妈那点儿工资可不够花的。”
“再住些日子吧。你这身体还是弱。这叫做葡萄糖的东西,补充体力还是很好的。这些药物也不错,能够补益气血。”
“再住些日子,你出钱?不就是缺一点血吗?回去多吃俩馒头,多吃几块肉就行了。”
“吃肉也没这快啊。钱这事儿别担心,这都是小事。”
“小事?拿来!你有钱就拿来。别光动嘴皮子。”
“眼前还不行。得先把身体先搞好啊。这都动不了,能做个什么事儿?”
“回家慢慢养。”
萧墨心中感叹,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家里收入不多,住了几天院就有点怕花钱了。
从耿乐的记忆里,萧墨知道,耿乐的父亲上面几代人都有人患精神分裂症。按现在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具有精神分裂症遗传基因的家族,后代中总有人难逃宿命。
他们耿家,往上面太远的不知道,耿乐的叔伯辈,有三人患了精神分裂,包括耿乐的爸爸耿文。耿乐爷爷辈,也有三两个患这个病。
奇怪的是,女性后代都没事。耿家男性则有将近一半因为这个病而死。一般是三十多岁发病,活不过五十岁就疯癫而死。耿乐父亲耿文,是怕发病给妻子和孩子带来过多痛苦,自杀了,年仅三十二岁。
耿家的精神病遗传基因固然不是好事,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它也使耿家出现不少智力出众之辈。祖上据说出过大官。耿乐的太爷爷辈有一个在军队当高级参谋的,全家都迁走了。耿乐的叔伯辈,除了耿文上了有名气的大学,还有一个伯伯和一个姑姑都考上了很好的大学。这在农村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耿文很有才气。教育系统搞文化活动,他很受欢迎。耿乐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很高的智商水平。上学不见得多努力,却能拿到不错的考试成绩。看书很多很杂,十几岁的年龄,看的书就像是成年人看的。各种棋类扑克麻将,似乎一看就会。一般人还赢不过他。
耿乐家住在学校家属院。家属院就在学校大院里。耿乐跟学校的老师们就混的很熟。学校大门口有两间门房,设了个保卫科。保卫科平常没什么事儿,没课的老师经常在那里下棋。
有找不到对手的老师看见耿乐在门前过,就喊,“乐儿,来杀两盘。”
耿乐也不客气。“想学两手?那得交学费,输一盘一块冰淇淋。”说话老成,像个成年人。
课堂上很严肃的老师,这时也腆着脸讲价,“五盘,杀五盘一块雪糕。”
“雪糕不要。就冰淇淋。要不然交钱,五块钱。”
“这孩子!怎么玩玩也要钱!”
“你拿着工资,上一节课还要课时补贴咧。要不然,我也陪你玩四十五分钟,输了你就把课时补贴输给我。”
“好好!你赢五盘给一块冰淇淋。快点儿,别耍嘴皮子了!”
晚上老师们和家属们打麻将,耿乐也经常参与。赢个十块八块的是小意思,三十五十的常见。押的大了,一晚上赢一百二百的也不算啥。很少输。他是小孩子,赢了钱,大家也不当回事,权当是给他零花钱了。只是奇怪别家的孩子晚上做作业,这孩子却是打牌,成绩还可以,这孩子怎么这么聪明?
有老师问李丽萍,这孩子你也不多管管。脑子这么聪明,抓抓紧,将来能上京华啊。京华是国内最好的大学。
李丽萍却不在意。儿子上不上京华,她真的不太关心。她就想要儿子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着。她总有点担心,甚至不想要儿子太聪明。隐隐中就觉得,太聪明了会和那个病有关。耿文脑子就是特别好使,结果得了那个病。如果孩子身上真有那个病的基因,那还不如就让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做个快乐的青少年。学习再好有什么用?
如果儿子不是那么聪明,她反而觉得踏实。所以,她并不太督促孩子学习,只要孩子不学坏就好。
甚至是孩子逃课,她都不太管。耿乐的老师告诉她,耿乐没来上课哈。放学回来她就问耿乐,怎么没上课?耿乐多是说,这课他都会了,然后去街上看什么热闹了,或者说去书店了,或者说在学校阅览室看什么杂志之类的。她就不管了。老师告状说,耿乐不交作业。回来一问,耿乐说,那些都学会了,做作业就是个麻烦。她也不管了。
她内心里似乎觉得,就算孩子有点小坏,也没有什么,无伤大雅,儿子快乐就好。虽然她知道这可能不是做父母的正确态度,有点自欺欺人。她也知道儿子犯病不犯病,恐怕跟聪明不聪明没有多大关系,但还是没有太约束孩子。
别家的孩子是圈养,她就放养了。多给孩子一些自由吧,生活已经够压抑了。
奇怪的是,越是不约束这孩子,这孩子反而越懂事。他很少惹事,闹的要家长出面处理的事情,一次都没有。不催他学习,他的学习成绩却还不错。虽不是班里前一二名,但也总在四五名七八名的名次。连病都很少生。偶然感冒,给他药也不吃,很快也就好了。
李丽萍本来对孩子挺放心的,觉得只要不发病,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没想到,这突然地就闹了这一出。
耿乐自己当然也有些担心。刚开始他以为萧墨这老头就是他的病整出来的,后来看看也不太像。这老头也不太坏,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想起萧墨说,他能治这个病,就问:“你说你懂医,能治这个病?不是现在这病,就是这个精神病,癫狂。”
萧墨很肯定地说,“能治。”
“据说这可是基因决定的。基因也能治?基因在那细胞染色体里,你怎么治?”
“基因什么的,我不太懂。你这方面的知识也不多,不好说。但你这病能治。”
“怎么治?我爸妈可查了许多资料,都没有结果。”
“说起来,这治法不属于医术的范围。用的是修行功夫。”
“什么意思?”
“这病啊,是基因造成的也好,脑子缺陷造成的也好,直接的原因在于这脑子不是统一的整体,分裂成了两个甚至几个部分……不是直接裂开,而是不受一个统一的中心系统来管,比如一个国家出了两个皇帝或多个皇帝,这是不是要打仗?这就是这脑子的问题。”
“分成几个系统,各自独立称王?”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本来是只有一个王,好歹都听他的,就不太乱。出来两个王,多个王,那就乱了。”
“……”
“还有个问题是,这种病人,他头部往往是开放的,有个缺口,对外界的东西缺少防御力。
一般人这肉身躯壳是严密封闭的,既保护里面的东西不要轻易放出来,也防止外部的东西进到里面去。这就比较安全。但这种病人,他脑袋有缺陷,这种防御系统有缺口,虽然里面东西不会往外冒,但外面的东西可能进到里面去。”
“你这说的太吓人了。脑子有缺口?能进出东西?”
“不是肉身的缺口,肉身看起来是好好的,没什么问题。是人在脑部的防御能力的缺口。有了这个缺口,外面那些游荡的残魂可能会从这个缺口进到脑子中来,从而引起灵魂的争斗,看起来就是神经错乱。”
“这……太玄乎了点。真的有灵魂?残魂是什么?”
“残魂就是碎裂的不完整的无法进入正常轮回的灵魂。本不该再称为灵魂了,它只是有那么一丝一缕,远远不能发挥完整灵魂的功能。但它还有些意念,进入人体后,还能发挥一点作用。它很难长期存活,会逐渐消解,直至完全消失。正常的人体它是进不去的,但遇到有防御力有缺陷的情况,它就可以趁虚而入。进入人体了,得到滋养,它的存活时间就长了。”
“怎么这么吓人呢。”
“当脑子有这样的缺陷时,有时没有外部的残魂进入,它自己的识海,分立的两个部分也可能互相影响,慢慢生出独立的活动中心,可以称为假魂。新的精神活动中心,就会与正常的灵魂发生冲突,类似于自己和自己的影子打架,引发混乱。”
“这东西怎么治?在脑子里能乱动吗?”
“简单的方法,就是用功力将残魂或新生的假魂给灭掉。这样能管很长一阵子。但是,以后还有可能再生。因为缺陷没有弥补。复杂一些的方法,就是灭掉残魂或假魂以后,修复缺陷。通过法眼神通是可以看到那些缺陷的,用法力整理改造识海,去掉导致识海分立的因素就可以了。然后,再修补好人体头部防御系统的缺陷。”
耿乐一脸迷惘。“感觉很复杂的说。很不好整啊!有多大风险?”
“用修行功力来做,风险不是很大。根据情况,可能会损失一些识海。”
“噢,对了,你说的脑子有个缺口,是不是就是你给看的记忆画面中显示的,我头上是有一个长长的暗影?在小岛上练功的时候。”
“那倒不是。你头上那个暗影是因为你练的功法。正要给你说这个事儿呢。这个六合太真无极灵慧功是个骗人的玩意,不要再练了。”
“怎么是骗人的了?”
“这是别有用心的人编的功法。练这个功法就会打开头部百会穴的通道,让外部的东西肆意侵入。这是为夺舍的人准备的。夺舍不易,但如果有人练这个功法,对他夺舍就很容易,因为他敞开了大门,引狼入室。这应该是走上了邪路的修行者,编出来的功法,就是为他夺舍方便而准备的。”
“竟有这种事情!”
“修行路上什么事儿都有。这里有这种功法流行,说明现在的人界必然有邪道修士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