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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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外的伏牛山，伏牛山脉属于秦岭山脉延伸到河南的一条山脉，伏牛山脉规模巨大，有“八百里伏牛山”之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自天下动乱以来，不少逃避战祸的百姓纷纷涌入伏牛山，随着人数的增加，如今伏牛山上已有多股势力盘踞在此。有的是起兵失败的乱兵，还要的是占山为王的巨匪。其中有实力者，拥兵上万。刘氏兄弟的刘家军就是其中的一支。

刘氏兄弟，老大刘天虎，老二刘天豹。兄弟二人皆是农民出身，早先都从过军，还参与平息过山东的动乱。因上级军官中饱私囊，克扣粮饷。兄弟二人和一众士兵去讨个说法，反被诬陷谋反，被迫逃亡伏牛山。这些年，兄弟二人聚集流民，抢掠附近的村落，主要是抢夺地主大户的钱粮，对贫困农民倒是少有侵犯，又吞并了山上几股小的势力，实力逐渐扩大，刘家军已成为伏牛山上一股不小的势力。因刘家军很少有做随意烧杀的事情，名声不算太坏，南阳郡附近不少寒门士子也有投奔刘家军。

因刘氏兄弟早年都从过军，明白：“兵多不如兵精”的道理，刘家军尤喜提拔剑术和射箭本领好的士兵。其中一个名叫：“严昭”的十七岁年轻人，其射箭本领就连刘天虎都惊叹不已。

建兴三年初，刘家军其中一小部不足百人，回山途中受到伏牛山张宇部数百人的围攻，严昭从容不迫，连射三箭，两百步外射杀对方领头的三个统领，敌军大乱，刘家军众人趁乱杀出。此战后，严昭即受到重用，成为一个百人小队的统领。

最近雨季来临，伏牛山上几乎每天都在下雨。这个时候，伏牛山上各个势力都会放松对彼此的警惕，毕竟这个鬼天气，实在不适合打仗。但严昭认为，此乃天赐良机。多次建言刘天虎利用雨声的掩护，在黑夜攻打最近的张宇部。根据严昭的观察，张宇部在雨夜里的防守很是松懈；只要摸清地形，仅需千人即可获胜。但刘天虎觉得这样太冒险，刘家军其他高层也是反对，故刘天虎拒绝了严昭的提议。见刘天虎不采纳自己的建议，严昭也不气馁，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刘天虎不采纳建议，自己也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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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拥有战功的小统领，严昭得以单独居住在一座小楼。屋外雨还在下，严昭在屋里看书。与很多人不一样，严昭还是挺喜欢雨天的，淅沥的雨声听起来还有点悦耳。有时在雨声里，他会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深山里逃亡的事；因雨水能冲刷足迹，赵岩那时候就喜欢在雨中行进。

那日赵岩杀死王郎中后，知道此事必会吸引洛阳方面的注意，继续向南逃亡。路上遇到很多流民，打算去伏牛山避难，赵岩也化名：“严昭”，跟着他们上了伏牛山，因赵岩身上有携带弓箭，就这么被编进了刘家军。

赵岩第一次参与打仗的时候，是真的怕的要死，队友脑袋被砍下，鲜血撒了他一脸，队友好像不知道自己脑袋掉了，还在跌跌撞撞往前走，直到躺下；看到这一幕的赵岩，当场就愣住了，恐惧蔓延全身，逃跑是唯一的想法。但刚跑几步的赵岩，却想起自己穿越以来，一直在逃跑。从洛阳逃跑到刘家村，又从刘家村逃跑到伏牛山。这次，自己又打算逃跑到哪里呢？忍着恶心和恐惧，赵岩颤抖的双手从箭筒中抽出一根羽箭射向敌人，第一箭因紧张没射中，第二箭也没射中。赵岩发狠了，从嘴狠狠咬了咬颤抖的双手，定了定神，一箭射中了敌人。

有了第一次的战场经历，以后就从容多了。赵岩也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练习射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射手”的称呼慢慢的传开了。整个伏牛山上，轮射箭的本领，赵岩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如今赵岩的小日子过得绝对比在刘家村的时候好很多，这小楼比刘家村的小屋宽敞又明亮，酒肉从不缺的，还有个侍女。但赵岩有时还是会怀念刘家村的日子，他会想起小月，那个明亮亮大眼睛的小女孩，如果她还在自己身边该多好。

过去的事情只能偶尔想一想，不可能一直沉迷于过去。赵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自然是不甘心一辈子窝在这个土匪窝，他可是大魏的天子，将来势必要杀回去的。

赵岩建议雨夜攻打张宇也是有私心的，如果刘天虎同意，赵岩自然会参与此战；此事虽险，只要谋划得当，此事可成。张宇的优势是占据险要高地，但黑夜里深山老林伸手不见五指，又有轰鸣的雨声作为掩护，只要占据高地，即可杀进去。战后，赵岩就可以在刘家军中获得更高的地位，统领更多的兵马。但刘天虎认为深夜行动，虽能打敌人措手不及，但地面湿滑，山上的路又泥泞不堪，始终不同意攻打张宇。

穿越以来，赵岩郁闷的发现，什么金手指，系统这些东西，统统都没有，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拼。美女成群更是不可能的，身为逃难天子，迄今还是个苦逼的单身狗。

刘天虎的女儿刘天娇年龄仅比赵岩年长一岁，模样不错，军中不少人都希望能获得她的青睐，如能成为刘天虎的女婿，肯定会得到重用。赵岩对自己的颜值还是颇有自信，好几次身着戎装，骑着骏马，故意从她身边走过，她却仿佛没看见一样，更可恶的是，她的侍女竟然是嫌弃的眼神。后来听说刘天虎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她说喜欢世家子弟的温文尔雅。赵岩不禁冷笑，世家中人向来高傲，岂会娶土匪的女儿；给你一个成为皇后的机会，却不知珍惜，那就算了吧。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赵岩道：“进来。”

一个士兵进来后，说道：“严统领，大将军下令明日下午前往将军府邸议事。”刘天虎喜欢别人称他大将军，刘天豹则是二将军；当然，这个称呼是他们自封的。

“将军有说什么事情吗？”赵岩问道。

“在下不知何事，只知道所有统领都召集了”士兵答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在下告退。”士兵拱手后离开。

赵岩只是一个小统领，一般刘天虎他们议事时，赵岩是没资格参加的。赵岩不明白为什么要他参加，难道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王霸之气，想想也不太可能。干脆懒得想，熄灯睡觉。

次日，赵岩骑马前往将军府。伏牛山还是很大的，那怕刘家军只占据其中的一块。从赵岩住所到将军府仍要花费点时间。到了后，赵岩看见大大小小的统领近百人陆续到达将军府邸。赵岩愈加奇怪，到底什么事情要召集这么多人。

刘天虎没让众人等待太久，和刘天豹，还有一个年级看上去三十多的白衣文士，一块走了出来；该人赵岩之前从未见过。

刘天虎道：“诸位，本将军最近得到天子赵岩的诏书，决定起兵清君侧，讨伐周王赵卓。天子已册封我为郑王。”

赵岩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