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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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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不是没有发现沈稚在排斥他,待看不见出租车他返回巷子,压住体内不断翻涌的烦躁因子报了警。被捆成一团的打手们嚎叫求饶,谢然冷冷的看着他们,烦躁不已,用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砸在大手们旁边的墙上,四分五裂。

“把那份资料发给警察,还有李闻。”

“现在就用会不会太早了?”

“与其我们找过去不如让他主动来找我们”,谢然摸出口袋里的烟点上。

“也好,冒昧的问一句,你不用去警局吗?”严冬指着站在自家门口的谢然,他回巷子只见警察出出入入,发现自己的摩托车不见了他才意识到谢大爷跑路了。

“我们是未成年不能留案底”,谢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郭叔会善后,你父亲得了利自然也要出力。”

不知为何严冬打了个冷颤,他再一次意识到谢然是个很可怕的人,“啊...这样最好,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看了,沈稚伤的不中就是几处擦伤而已。”

“嗯”,谢然看了眼摩托车上的白色书包,安静地抽完烟,“我刚才打开了郑雄的手机,他有记一些密码的习惯,所有密码都存在规律。他现在在医院,我们去一趟他家。”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沈稚紧绷的神经才勉强放松下来,她扯谎说自己走路摔倒,还好妈妈没有拉开她的衣服检查只看到了手掌的擦伤,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吊灯盯发酸,膝盖传来隐隐痛感,火辣辣的大概破了皮。她下意识的想拿医药箱来处理,可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动弹,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平日里一到周末不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沈稚早早醒来躺在床上发呆,昨天没换下来脏裤子和膝盖外侧黏在了一起,裤子上映着暗色的血迹,她试着扯了扯,疼得龇牙咧嘴后就不敢自己动手处理了。

这叫什么事啊!抱怨完,她又自我安慰还好穿的厚手臂一点伤都没有,不然肯定摔得更惨,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轻轻地拿上羽绒外套出了门,一转身便看到门外停着一辆黑摩托车,木围栏边的竹子光秃秃的,只有前面的清香木还剩暗绿的叶子。

天还没有大亮,像裹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清晨的风冷的能让人牙齿打颤,沈稚捏紧拳头,磨磨蹭蹭半天抑制住想回家的冲动,缓缓开口:“你怎么来了?”

车旁的身影僵了一下,脚在地上蹭了蹭,“我来送包。”

离得近了些,沈稚才看清谢然还穿着昨天的黑外套,外套上很显眼的白了好几块,嘴角破了皮,下颚也有淤青...哪怕隔着一道围栏,沈稚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伤处理了吗?”

谢然递包的手一顿,目光下垂摇了摇头。

顺着他的视线沈稚发现他在看自己膝盖上的伤,“我要去医院要一起吗?”

“嗯”,谢然动作迅速的翻身上车把唯一的头盔递给她。

“你在这儿多久了?”沈稚问道,余光瞥见车旁一地的烟头。

“没多久”,谢然面不改色的答道,声音里有掩盖不了的疲惫和沙哑,他在楼下待了一夜,巡逻的保安要不是看他面熟早报警了。

“...走吧”,小时候的谢然在沈稚的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刚开始不理人甚至要等妈妈下命令才敢吃饭,不哭也不闹喜欢蹲在公园里,一蹲就是一整天,两人关系好起来后也会带她一起去蹲公园或者陪她养伤...果然还是那个时候的谢然可爱一些。

“昨晚的事...”

风太大沈稚没有听清,凑近了一些,“你说什么?”

谢然声音大了一点,“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沈稚拽住他的衣角,单手合拢靠近对方的耳朵,“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保护了我呀。”

她见过沈慕鱼和其他女生打架,打得很凶手脚并用恨不得撕下对方一层皮来,但和昨晚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况且对方一个个五大三粗竟然一起欺负谢然这个小朋友,这样想着,沈稚心里道德的天平朝谢然严重倾倒。

“他们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警察叔叔怎么说?”

温热的呼吸和软糯糯声音把谢然的耳朵染上的绯色,原来这被维护的感觉,好像全身都暖起来了,“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不用担心,严冬的父亲会帮忙。”

没想到警察叔叔效率这么高,那她要不要去派出所做笔录作为揭发坏人的人证什么的?当事人要做笔录,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那..那个人..”

她想了一夜连做梦都能梦到那人,只是被搬砖拍了一下脑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头盖骨很坚硬应该最多脑震荡...

“他没事,但他做的事足够判刑”,他不会告诉沈稚郑雄进去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至少现在不会。

“那就好”,沈稚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下去,整个人轻松不少对谢然的防备也消失了,不再拘着身体朝后靠。

谢然感受到她的放松,不知该说她是心软还是心大。

医院门诊挤满了人,谢然扫过颤颤巍巍找落脚点下车的沈稚,先下了车像抱小孩一样双手撑着她的腋窝把她抱了下来。

沈稚:“.......”,发生了什么?

看到对方半天没反应过来的愣神,谢然才意识到这一举动似乎太过亲密,但又觉得暖乎乎的有点好抱。

沈稚是一个神奇的存在,这是经过一晚的思考谢然得出的结论。仅仅一晚,他的情绪像做过山车一样,震怒,担忧,酸涩....种种负面情绪都涌上心头,却又因为她的一句话彻底消失。

昨晚很害怕的人今天又满血复活了,出乎意料,是个很坚韧的女孩。

门诊医生看了伤便让实习医带他们到换药室,实习医生经过允许后把沈稚的裤子剪开,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涂在伤口和裤子上,慢悠悠地撕开口子。

裤子和伤口分开时,她疼的泪眼花花,要不是身边还杵着个谢然不能被看扁,换做其他人她早就抱着哇哇大哭。

“受伤后赶快清理就不用受这道罪,只是磨了层皮而已多换几次药,饮食清淡一点”,医生扶着她的腿看了看,“你膝盖上的烫伤看着有些年头了。”

“小时候被开水烫的”,烫伤覆盖整个膝盖,足足有手掌那么大,远看只会觉得和周围皮肤颜色有轻微的不一样。细看下,烫伤后新长出的嫩肉和原有皮肤交叠像被揉在一起,皱巴巴的有些可怖。

医生很快处理好伤口,“好好上药就不会留疤,就算留疤也不会比烫伤疤明显。”

谢然拿着单子准备去缴费,还没走几步衣角被拽住,沈稚忽略他又不高兴的脸,问道:“医生,他也受伤了。”

医生刚要说什么,被谢然一个冷冷的眼神愣是哽在喉咙里。

“我没事,你在这等着我去缴费,”他说完转身要走,拽着衣角的手固执地不松开,“真没事。”

沈稚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

“男朋友?”医生边收拾东西边打趣道。

“不是,我们是朋友”,沈稚反驳道。

医生继续说:“打架我见过不少,隔三差五就要送进来几个,小男生逞强不说的更是多得很,等严重了有他的罪受,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气归气,她一点也不想听别人说谢然的不是,“他也不想啊,如果被欺负不还手的话会被欺负的更惨。”

“哟,这么维护他还不是男朋友?”

“......”

医生还想说,谢然已经交好费来领人,沈稚糊里糊涂的跟着他,直到谢然把车停在时光酒吧门口才发问:“我们来这干嘛?”

“换衣服。”

沈稚急慌慌的跳下车,生怕谢然又把她抱下去。

谢然停好车来到酒吧旁的侧门,拿钥匙开门,“严冬住顶楼,走吧。”

门打开,一条长长的楼梯印入眼帘,沈稚不禁想,严冬好像是住在阁楼里的灰姑娘。

刺耳的门铃声响起时,严冬还在和周公梦游。昨晚被谢然逼着用最短的时间把郑雄那点破事处理完回到家已经四点,好不容易用宝贝摩托把谢大爷送走,这会儿又是谁啊!

门铃一直在响,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按下去的意思,严冬烦躁地拉开门:“谁他妈大清早的敲魂呢,有病....谢然?你回来干嘛?”

身后的沈稚探出头和他打招呼,“早啊严冬。”

严冬生无可恋:“祖宗,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拿衣服”,谢然带着沈稚挤进屋里,让她在唯一的沙发上坐下。

“顺便给谢然处理伤口,我们保证很快的”,沈稚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道,严冬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看上去怪可怜的。

谢然诡异的沉默了几秒,终于不再逞能,“嗯,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回来,”进浴室的速度快的只剩一道残影。

严冬:“......”,得,他就是个局外人,三个人的友情终究是太拥挤。

沈稚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眼睛都不带乱飘的。事实上,这里真没什么好看的,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别看房子挺大,光客厅和厨房的面积就至少有100平却只有三样东西,正中间两米五长的沙发,沙发前的桌子和门口的大柜子,其他地方....都是毛胚,把极简主义发挥的淋漓尽致。

“严冬,这里有药吗?”

“.有”,严东从门口的柜子里把药箱翻出来扔桌上,靠着房门盯着她。

浴室门开了,一瞬间,沈稚只顾得上看他。

他身形修长,修长白皙的手指把滴着水的细碎发丝揽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褐色的眸子裹上了一层水色,但当触及到沈稚的目光时,冷冰冰的眼神里隐约闪过一丝温柔。

洗发水的香味随着他坐下来的动作朝沈稚铺面而来,淡淡的,很熟悉的味道,可她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过,“你要不要先吹头...头发,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怎么还结巴了呢,不就是看到美男出浴图吗...呸呸呸,什么美男出浴,冷静一点啊!!

“那什么,我们来上药吧”,沈稚慌乱的打开医药箱,回头看过去,大片白花花的皮肤,下意识捂住发热的鼻头,“你..我..你干嘛!”

谢然掀衣服的手一顿,茫然的看着眼睛瞪得圆溜溜,满脸通红窘迫的少女,“不是说上药吗?“

沈稚试探的放下手,谢然身上有很多伤,最严重的是整个腰侧布满紫黑色淤青,淤青在白净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刚刚在医院怎么不说。”

“不严重也不疼”,谢然躲开她‘你继续编看我信不信’的眼神。

“怎么可能不疼,这都不严重什么才算严重?”沈稚不满的嘟囔道,“不知道云南白药有没有用。”

她摇了摇喷雾,喷在淤青的地方,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弥漫出来。

“还有哪里?”

声音虽然还是软绵绵的,但谢然莫名觉得不能忤逆她的话,十分积极的又把手臂递出去,“这里。”

“洗澡也不注意一点儿”,沈稚小心地拉过他的手臂,好几处已经结了血痂的地方又流血了,“去医院处理吧,我陪你去。”

“我讨厌医院”,谢然淡淡的说道。

就算再讨厌医院也不能放任伤口不管,沈稚重重的放下喷雾,“我先把你流血的地方消毒,疼的话跟我说”,结果谢然全程一声不哼,倒是她怕他疼了忍着不说,一边碎碎念一边呼呼。

“很快就好啦,马上就好,擦掉就好了,好了好了...”

谢然其实并没有感觉多疼,疼痛对于他来说跟家常便饭一样。反倒是沈稚的反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眼里藏不住的责备和心疼,好像在埋怨他不会照顾自己。

心口突然酸酸痒痒的,这是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竟比受伤还要难受。

如果沈稚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一定知道这种情绪叫委屈。

展示了自己的全部伤口后,在对方的关心下,他第一次尝到委屈的滋味。

处理好伤口,谢然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说道:“走吧,去吃早餐。”

忙碌了一早,沈稚确实饿了,“好啊,去哪里吃?”

“你想吃什么?”

“唉,这儿还有个活人呢”,被忽视许久的严冬找准机会插话,“要吃东西带上我啊,这个时间早饭午饭一起吃了,广式早茶吃不吃,不用开车走几分钟就到了。”

昨晚求爹告娘的求谢大爷上药怕他挂了,他的话不是话全是耳边风,小丫头把他领回来跟换了个人似的听话的要死。

据他的观察,她除了脸长的好,性格不错还挺善良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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