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月光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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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于东京都内的一个小礼堂，内部坐席呈扇形分布，共同朝向中央的讲台处。此时一百多个位置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来客当中有男有女，衣着光鲜，全都坐得直挺，至少样子看上去确实是在认真听讲。

“为什么人必须要死去，为什么我们无法永远保持年轻时的精力？”

一场好的演说，首先要做的便是——语气激昂地，提出一个能吸引听众们注意力的问题。这一点讲台上的人似乎做得很成功。

“地球，我们所知的自然界里面，有部分生物具备相当强大的回复力，甚至能够重复着幼体到成体之间的生长过程，将其称之为‘再生’亦不为过…”

「现场完全无灵力反应，而且对方是生物领域的权威教授，似乎不应该由我来负责调查」这个完全和高中生无关的场合，穿着全套西服的堂本清智正在其中一个坐席上，低头不停敲击手机屏幕发着消息，偶尔会引来旁边着装时尚妇女的鄙视目光。

遵循社交礼仪，堂本清智以眼神表示了歉意，由于眼镜增添的知性感似乎颇有用处，妇女很快变得和颜悦色。

不过相比起外观的提升，堂本清智本人其实更希望觉醒人格面具之类的能力。

「拜托了」结果只等来这样子的回复。

这是一场由制药企业组织的演讲宣传会，目的不外乎宣传产品、吸引投资，聘请大学教授当顾问是件很正常的事。

即便政府怀疑内里有些什么问题，也应该由负责医疗方面的厚生劳动省调查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防卫省下属的对策局盯上。

由于涉及到大型企业，由政府人员直接出面的话，容易产生重大社会影响，引来相关行业的联合抗议。

因此对策局委托了堂本清智这位独行侠，还特意声明了——只能提供情报以及物质上的援助，不会直接派出武装人员，生命安全自己负责。

从礼堂走出来后，眼前是片理所当然的景象：展售区的队伍排得满满当当，由于卖的是抗衰老保健品，顾客群体里女性的比例明显占据多数。

周围贴着不少宣传海报，除开那位演讲教授，以及某位女星的广告全身像以外，还印有一段文字，其中「氨基酸」、「基因活性化」这些字眼特意进行了加粗加厚。

另外休息区旁边放着一些小册子可供阅览，沙发基本被男性所占领，广告营销效应在他们身上的作用实在有限。

可惜现在并不是悠闲进行人类观察的时间，堂本清智迅速离开展售区，来到后方的停车场出口处，早在进场前他便大致掌握了周边的交通地理形势。

‘车内做过反咒术窥探处理，富人阶级里很常见。’一辆德柏联邦的进口品牌车从停车场缓缓开出，堂本清智没能把简易纸人贴上去，唯有使用原始一点的手段——车辆跟踪。

早早预料到会有此类需求，对策局已经指派了便衣司机，再加上临时租来的车辆，只要没被当场捉住便不会暴露身份。

都内的主干道有着众多路人车辆掩护，跟踪过程还算顺利，可惜目标一直往郊区方向行驶，周围能够隐藏起自身的景物变得越来越少，无奈只得中断行动。

“从路线来看，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制药公司的研究所。”对策局成员伪装的便衣司机提出猜测，同时打开手持电子设备上的地图，标示好位置后便递给堂本清智。

“原来如此，接下来我自己继续，你们那边有新情报再联络。”堂本清智很快下了决断。

“好的，堂本先生注意安全。”

……

在车上换掉同样租来的西装，回复到平日休闲的衣衫穿着，顺便告别了司机之后，时间已经临近黄昏，正是大批上班族开始回家的时候。

堂本清智耐心等待着研究所内的人员逐渐减少。

‘司机、车辆、地址都准备得很周到，直接说清楚「因为堂本君被捉住也不会太麻烦，所以想请你潜入研究所」不就可以了，还特意搞一次跟踪活动，这是想要满足谁的侦探欲望，提高主观能动性吗？’等待的时候在心里吐槽。

“无不见知，无事不闻，闻见互用，无所思惟，一切皆见。”

使用咒术对建筑物内部进行窥探，意外地未受阻碍。

车辆有对应措施，理应更严密防备的研究所却没有，堂本清智有些疑惑，不过他亦清楚自己不是擅长思考的角色，考虑太多只会影响心态，工作人员已经走得差不多，干脆地潜入比较实际。

进到建筑内部，依旧未发现针对性的防御对策。

民用摄像头、普通人组成的安保队伍，这些对咒术师来说形同虚设，即便谈不上逛街般休闲自如，实际也差得不远。

如果是普通的商业间谍，这时候应该去寻找各种被密码、指纹、虹膜等上锁的房间，但对策局并不至于让一名对医药机密资料一窍不通的高中生来负责此类工作。

堂本清智要找的东西与灵力相关，幸运的是不需要像游戏那样每个房间都进去搜索一遍，闲逛的同时利用咒术检测场景即可。

这样听上去似乎也和游戏没有太大区别。

堂本流潜入任务的准则：

一：尽量避免触碰现场事物；

二：无法避免的情况下，触碰后努力将其回复成原样。

堂本清智原先确实有打算遵从准则行动，奈何于研究所庞大的占地面积，走一圈下来什么都没发现。

夜幕不知不觉间遮盖住天空，室内走道和外面路上的灯光同时亮起。

安保人员像是全都消失掉一般，整个区域连片的水泥色风格墙壁都变得更加冷清，使得还没吃上晚饭的堂本清智感到很是无聊。

精神和物质都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重新回到办公区域前，打算进去探索一番，一般来说部分员工的抽屉里都会放着私人零食才对。

打开门窥见内里的时候，堂本清智久违地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一名少女独自地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

由于室内并未有任何光源，仅仅依靠着外面路灯微弱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映照进来，衰减后变得尤为迷朦。

银白色的头发反射着微光，映衬着阴影处少女的身躯都淡薄了些。俏脸中央的鼻翼纤细而端正，嘴角处沾着米粒，脸上神情和悦，突兀的来客没有能引起她的注意，此刻仍旧专注于手中捧着的饭团。

看起来是幅让人想要听着《月光》钢琴曲欣赏的画卷，可惜堂本清智心跳加速并不是因为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诸如此类的情况，而是这位少女身怀灵力，并且躲过了他的探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