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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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暗哨设在哪里便好做了，经验丰富的人都能根据这一个点，推断出其他暗哨的位置，黑影即使心里有了底，仍然加了十二分的小心，选择的路线也越来越隐蔽，脚步声息也都调整到最低。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他就像一阵春风一样，潜进了这黑暗之中，潜进了这充满秘密的村庄，搜寻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黑影又小心谨慎地往前走了几十步，他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难道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此地此处，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是继续前行。

今夜当值的是王重霸他们一伙。

王重霸轻而易举地就布置好了哨卡，明哨、暗哨、暗号等等一应俱全，他对此轻车熟路，那是多年来走私盐的他太知道布哨的重要了。

王重霸值夜有个习惯，只要是他当值，他便要求自己的手下不能吃晚饭，因为他知道人一吃饱了就会犯困，这是值夜的大忌，就因为这个特点，所以大家都不愿意跟着王重霸值夜，包括他那帮铁杆兄弟。

王重霸换上一身夜行衣衫，提了一把钢刀，独自一人去查验各个哨卡。他也隐在黑暗之中，蹿高蹦矮，脚下生风，就像是个独行的侠客，将这座神秘的村庄踩在脚下。

前面仿佛有悉悉索索的声响，王重霸将身子往墙边靠了靠，调匀气息，一点一点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摸过去，他分辨不出前面是什么声音，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好贼人！”他一声暴喝，提刀冲出巷口。

只见对方也是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随即就缓过神来，抚着心口道：“哎呀，吓死我了，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那人一说话，王重霸便听清了对方的声音，也看清了对方的相貌，举起的钢刀便停在了半空，气愤异常地朝对方喝道：“你们在干什么！不好好当值！”

“饿着肚子怎么好好当值？”山羊胡子瞟了王重霸一眼，没好气地道：“人家当值，都是吃饱了睡足了，偏偏咱们当值得饿肚子，你这是什么道理。”说着将一块骨头吐了出来。原来是山羊胡子和小胡子躲在角落里吃肉。

这两个人和自己交情匪浅，王重霸也不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撕破脸皮，他把两人拉到角落里，轻声道：“你们小声些，叫你们晚上不要吃东西，怎的不听我的命令？”

小胡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毕竟他跟王重霸的时间要短一些，有些事情还不好意思。山羊胡子却不管那么多，他并不给王重霸面子，直接反驳道：“你那命令不对，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一顿晚饭不吃又不会饿死人，第二天哪次我没请大家喝酒？不吃晚饭还不是怕大家犯困？亏你们还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怎的带头和我作对！”王重霸也有些生气，瞪了山羊胡子一眼，用低沉的声音数落道。

山羊胡子也不可能和王重霸闹翻，见王重霸动了怒，便陪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你也不要生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王重霸哼了一声，也算是气消了，对山羊胡子道：“吃完这些别再吃了，千万别喝酒，你们小心一些，我总觉得今晚要出什么事······”

“呸呸呸！”山羊胡子连忙道：“话可不要乱说，这东西邪乎得很，我可不想咱们当值的时候出事，劳神费力不说，第二天也不一定捞着休息，还是平平安安的，过完今晚，爱出啥事儿出啥事儿，那就是别人的事儿咯。”

“你怎么能这么想。”王重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为老大哥做事，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呵呵，”山羊胡子冷笑一声道：“咱们拿别人当兄弟，别人却未必拿咱们当兄弟，你看尚家哥俩给咱们编的队伍，把咱们的人全拆了、打散了不说，编进来的都是老弱病残，十几队人马，就属咱们这一队最弱了，这就是咱们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