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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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芝呵斥道：“嘟！没看到县令老大人正在这里嘛！慌里慌张的干什么，还不快见过县令老大人！”

“啊！”楚彦威大叫一声，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啄米，口口声声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草民不知大老爷在此。饶命也，饶命也。”

县太爷一见楚彦威这副样子，也不由得笑了出来：“起来吧，起来吧。”

楚彦威一下子爬起来，用袖子擦擦脸上的鼻涕和汗水，傻傻地站在一边。

王仙芝朝着楚彦威小声怒道：“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赶紧谢老大人饶恕之恩！”

“啊，啊！”楚彦威反应过来，才又要去跪，县太爷急忙道：“好了好了，也不要怪他，到底怎么了，这样着急啊？”县太爷的声音四平八稳。

“禀太爷，俺们东边的粥棚快没粮食了，还有好几百灾民在那里等着吃饭哩，所以才来找俺哥哥拿个主意。”

王仙芝假意嗔怒道：“没看我正陪着老大人吗？这样的小事也来问我，你们这帮人干什么吃的，从别处调运一点过去不就好了？”

“我的哥啊，其他几处也不多了。”楚彦威一脸委屈。

“那就再去买！”王仙芝有些生气。

“几拨人都派出去了，可现在半点消息都没有啊！”

“多出点钱啊，两倍的钱也行，守着老大人怎么能哭穷呢？”

“哪里，哪里。”县太爷含笑道：“王乡绅也不要难为手下嘛。”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王仙芝和楚彦威，见两人都在低头躬身听着，于是接着道：“这几年连年有灾，各地收成都不好，你们也是辛苦了。这样吧，我也帮您们想想办法，县衙仓库里还有一批，就先给你们拉过一些来，以解燃眉之急。”

“哎呀，多谢老大人啊！老大人真是这些百姓的再造父母啊。”王仙芝一躬到地。

“不过啊，丑话可要说在前头。”县太爷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瞒你们说，这批粮呢是朝廷征集上来的军粮，按理说军粮是不能随便用的。事缓从恒，事急从权，眼见这几万号人嗷嗷待哺，我也是于心不忍，不过嘛······”

“老大人但请训教。”王仙芝毕恭毕敬地道。

“不过嘛，你也得出几个钱，否则我也不好向上面交差嘛！”县太爷一脸和气。

楚彦威突地抬起头，王仙芝一拉他的袖子，制止的目光立刻望向了他。

王仙芝鼻子一抽，哭声道：“老大人爱民如子，百姓之福也。”

县太爷倒剪着双手，微微点点头。

王仙芝马上走上前，高声喝道：“乡亲们呢，县太爷老大人来看大家了，还给咱们送粮来了！”

灾民们马上跪倒一片，高呼万岁，响彻天地。

王仙芝高声问：“乡亲们，咱们吃的谁的粮啊？”

“朝廷的粮！太爷的粮！”

“咱们得感谁的恩啊？”

“朝廷的恩！太爷的恩！”

县太爷望着山呼的百姓，第一次感觉自己这县令当得很值。

“哈哈哈”二堂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王仙芝坐在上席，满面春风，一脸得意，他抱拳向王允恭拱手道：“这回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多亏了老弟啊！”

王允恭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图名者，以名与之；图利者，以利诱之。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老弟你也不要谦虚，咱们这回可是把县太爷那个老梆子给涮得不轻，”楚彦威站起身来，兴高采烈地给大家讲当时的情况：“特别是那句‘谢朝廷的恩，谢大人的恩’喊出来之后，这老梆子就像喝了蜜一样，受用的很哩。”

“是啊，是啊。”一众票帅都是纷纷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