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章 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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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呢？”
尼德听着妮娜的问题，感到有些疑惑。并不是疑惑该如何回答，而是奇怪这为什么会成为问题。
难道一个普通人在美国当上了警察以后，就会和别的美国白人警察一样，随便在大街上骚扰驱逐黑人吗？肯定是不会的，更不用说在那个黑人还是自己的朋友的情况下。
“那不是违背了神殿骑士团的理念了吗？瑞杰路德是斯佩路德族吧？如果把他带到米里斯神圣国里，先不说他本人本身就会受到驱逐，更主要的是你的立场绝对会受到质疑！”
近来寡言少语的妮娜，话一下子多了很多。
“没关系的吧，万一真的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让瑞杰路德做一点伪装。而且现在瑞杰路德剃了光头绑上头带，一般也看不出来他的身份吧？”
尼德看着沉默在角落的瑞杰路德。他很清楚自己正在被尼德抉择着，但他并不是因此而沉默，而是因为，他看出了尼德和那些人贩子有些瓜葛。
“而且也不用担心的吧？以尼德的身份，就算他要光明正大的带着瑞杰路德走进米里斯神圣国，他们也拿尼德没办法的。”
艾莉丝上前拍了拍尼德的肩膀，表示尼德的实力和地位就是有那么可靠。
“不，那还是不行的……”
尼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大胆到那种地步。
“是么？哎呀不管啦！还是去前面参加兽族的聚会吧，里面有很多可爱的兽族想对我们表示感谢哦！尼德赶路也很辛苦了，有什么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艾莉丝再次拉起尼德的手，却发现尼德的手里没有多少温度，而且这次也没能拉动。就算是已经锻炼了这么久，自己反而是和尼德的差距拉开的越来越大了，艾莉丝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自己好像里尼德越来越远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是当初那场晚会上……
“我就不去了。”
尼德把另外一只手搭在艾莉丝牵着自己的手上，然后粗暴的分开。
“为什么？尼德不喜欢兽族吗？当初在家里的时候，尼德明明有对那几个长着猫耳朵的小孩表达善意的吧？”
艾莉丝有些疑惑，在自己的印象里，尼德从来不曾这样拒绝过自己，尤其是在这种小事情说，一般来说尼德也没有拒绝自己的可能性。
“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情，而是因为我并不是作为兽族的盟友而来。”
尼德抬起头，视线越过艾莉丝扎起的高马尾之上，直接看向了角落里面因为太过纠结而目狰狞的瑞杰路德。
“非要说的话，我这次是刚刚被你们杀死的那几个人贩子的同伴，所以我没有去参加聚会的理由。”
尼德指着摆在一边地上的几个颅骨，被烧烤之后蒸发的血肉，在白色的骨头上留下枯黄焦黑的痕迹。
“……”
艾莉丝陷入了惊愕。
“为什么会这样？尼德霍格你应该不是那种人吧？还是说当初你拿来让我渡海的资金，就是从这些人贩子那里拿来的？”
在艾莉丝反应过来之前，瑞杰路德终于上前开了口，为自己猜测到的可能性感到头大。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来尼德会有什么理由，需要去帮助人贩子绑架兽族。在他眼中的尼德有着足够的理性，也拥有足够的力量。在自己年龄是尼德十倍的时候，他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比尼德优秀。
而他却间接的把那样的一个优秀人才，送到了“坏人”的阵营里。
“那倒和人贩子没关系，那些钱是我出卖自己身体得来的，大概。”
尼德听见瑞杰路德的话以后，严肃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去，很无所谓的摊手，然后看着面色更加古怪的瑞杰路德。
“出卖……身体吗？”
瑞杰路德顿时语塞的低下了头，脸上变得更加难看。
他本来在意识到尼德和人贩子为伍的时候，感到自己被背叛一般的愤怒。像是被信任的人在自己的心口上刺了一刀，而尼德做的是比那还要伤人的事情。
但在听见尼德说出部分事情经过的时候，他又陷入了无比的自责。
是那样吧？
瑞杰路德知道人族或者某些富有的魔族和其他种族当中，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态。喜欢幼童甚至是婴孩的恶心肥胖贵族，喜欢以折磨他人为乐的变态恶堕人物，以及喜欢玩弄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事物的商人。
尼德肯定就是遭了那样的罪吧？因为还要赶上队伍，所以靠正规的方式是无法快速筹集资金的。所以他才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或许是给四五百斤，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女贵族折磨。也可能是遭受了更非人的，自己所不了解的待遇。
但只会更糟糕。
所以现在才会沦落到这种和人贩子为伍的地步吧？
因为对所有人都失去希望了，而人贩子口中又满是甜言蜜语，所以就在麻木中被拉拢。
瑞杰路德几百年的经历里面，也确实见过不少被他所认可的人物，因为在经历现实的折磨之后，被人贩子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尼德大概也是如此，而且契机是因为自己，那自己真的有资格指责吗？
“战士应当要有自己选择，然后一路坚持下去。”
瑞杰路德挣扎了许久，然后才慢慢的吐出了那几句话。
“但尼德霍格你的道路方向不对，你应该趁早回头。”
瑞杰路德再次提起了那些往事。
追随魔神拉普拉斯的那段日子里，他曾将为拉普拉斯这件事战斗作为自己的信念，一路奉行并以此为傲。
但发现自己被欺骗时才发现那条道路有多么扭曲，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但你现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