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 死亡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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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尼德躲闪过攻击以后，听见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而当尼德诧异的回头之后，才看清楚了那双头怪物的真面目。

只是一名兽族战士，背着自己的弟弟鲁迪而已。如果是有两个身体和两个脑袋的话，也就没那么吓人了，只是人x2而已。

拥有强健体魄的兽族战士作为底座，像是坦克的履带和那大口闷油的柴油发动机。鲁迪则是依靠强大的攻击魔术和大量的魔力，成为坦克上方喷吐炮弹的炮台和冒蓝火的加特林。

多么契合的队伍啊？哪怕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也能超越真正钢铁铸造的坦克吧？

所以那些没什么力量的人贩子们，只能像是见鬼一样，朝着森林之外奔逃。

不过对自己的威胁则是不大，无论是下方可以碾碎生命的老练兽族战士，还是上方可以随意操纵圣级魔术的鲁迪乌斯，任何一方对尼德的威胁都是零而已。

零加零等于零，零乘零也是等于零，所以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输掉的可能，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为什么会在和弟弟敌对的场景里出现？

而在尼德思考这些的时候，那名扑空的兽族战士已经回过了身，在陷入迷茫的尼德身上，从头顶到股间，劈出了几乎要将整个人砍成两半的一刀。

要结束了吗？

尼德开始脱离原位的脑浆里，能理解到炙热的血液或者骨髓在自己背后喷洒，灵魂也跟着内脏往外泄露，整个人被瞬间掏空。

“哥哥！”

“哥哥……”

两道声音同时在尼德耳边响起，但尼德已经失去了所有视野，眼前只是一片黑暗，永远看不到边缘。

“我这些年，到底都是干了些什么啊？怎么会被自己的弟弟杀死……”

“像是这样的过家家，真的有任何意义吗？或者只是不愉快的消遣度日？”

两道不一样的思想在大脑里面出现，像是陌生人在吵架。

但路明非只是蜷缩着，缩在最黑暗的角落，希望能有个人来拉自己一把，即使路明非知道那个时刻永远不会到来。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能够包容路明非的，也只有那个放着空调外机的天台而已。只有在那里，路明非才是自由的，他可以唱歌，也可以对着月亮和星星吐槽，或者是指着一楼下象棋技术贼差的老大爷说他天天悔棋不讲武德。

在那以外，整个世界都是黑暗。偶尔会有亮起来的灯火，但也都只是路过，路明非也从来都没能抓住过。

而在路明非蜷缩在黑暗角落的时候，外面两道争吵的声音逐渐消失，喊自己哥哥的存在也都被遗忘，只是感到自己在不断下沉，在那片黑暗里下沉，没有边界，也什么都摸不到。

如果你找到一个地方，没有光线也没有边际，那是死亡。而先死亡一步到来的，则是绝望。

“谁都好……谁来？”

［没有人来］

“拯救……”

［不救］

“怎么办？”

［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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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鲁迪从兽族战士的背上跳了下来，一路奔向倒伏在地面的，被像是切蘑菇一样切成两半的尼德。

“骗人的吧……”

鲁迪拉起尼德的左手，像是昔日一样放在自己的头顶上，但没有力气支撑的手臂却一次又一次的滑了下去。

一遍一遍的使用治疗魔法，可倒在地上的尼德还是完全没有合二为一的迹象。

旁边的兽族仿佛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变得手足无措。鲁迪则是一遍遍使用治愈魔法，无法从失神的状态里走出。

在一方的沉默，和另一方的低声啜泣里，跟随在后面的兽族战士们，都陆陆续续的翻越土墙，然后继续追杀人贩子。原本呆立在旁边的兽族战士也丢下手里染着尼德鲜血的刀，跟随大部队往前方去，只有鲁迪陪伴着自己变成两半的哥哥，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