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场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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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猜应该无错，陈曦想要复制的就是秘色瓷！
此瓷器乃为越州窑的代表作，最为神奇的便是颜色犹如无中生水，晶莹剔透！
陈曦在他眼中的形象也逐渐具体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敢想敢干的务实家。
对方比起这个时代的女子确实优秀太多，光是这份敢于打破封建礼俗就让人敬佩！
不知不觉，过了一会，他终于将莲花香薰炉设计完毕，他只是做了一个细微的改动，将炉体通体加上了九个孔，这九孔位置暗含玄机！
第二日秦晨上工，吃完午饭，来到了陈家天字八号大窑！
昨日窑工已经将瓷器都出了，他见到陈老八坐在窑口，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对方的精神好多了！
“到底问题出来哪里呢？”
“我就纳了闷了！”
……
陈老八自顾自的嘀咕着，回想着自己烧窑的过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漏洞啊！
“八叔，还想昨天的事情呢！”
“对啊，你说小姐到底想烧什么颜色的？”
“八叔您见多识广，我感觉小姐烧的不是耀州窑，而像是在复制一种其他窑口的瓷器颜色。”
“这哥汝官钧定也没见这种颜色的啊！”
“八叔，您有没有听过一种瓷器，可以无中生水。”
“越窑秘色！”
陈老八眼睛一亮，也不由深吸一口气：“小姐竟然想重现秘色瓷！可这技艺在唐朝都已经失传了呀！为唐代皇家御贡瓷器，\b寻常百姓根本都没机会见到。”
秦晨点了点头：“是的，从这次实验的结果来看，虽然是失败的，但也算积累经验了？”
陈老八有点纳闷了！
秦晨这话，正好被刚刚赶来的陈曦听到。
“唐有诗人称赞，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而这批瓷器的颜色也主要接近于翠绿、翠青、天青三种颜色！”
“陈小姐知道土质的区别对瓷器的成型亮泽有很大关系，我相信她也考虑到了，她想改进，想青出于蓝胜于蓝，想让秘色在耀州窑上更如冰似玉。”
陈曦觉得听墙根不好，但心中却想听对方说下去，也就未开口打断。
陈老八：“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些！”
“八叔，我再怎么说，也是读过几年书的穷书生，之前在一本唐人所撰写的瓷书上看到过。”
“还是要多读书啊！”
“不过这样下去，没有任何结果，除了失败还是失败！”
陈曦身后的阿雯听完这话，顿时忍不住了，径直说道：“你怎么说话呢，凭什么断定小姐一定会失败！”
秦晨直接忽视颐指气使的阿雯，不由笑道：“陈小姐好！”
陈曦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说我一定会失败呢！”
秦晨没有说话，当然也不是因为阿雯的冲撞而生气！
他只是觉得没有要告诉陈曦的义务！
总不能因为你长得漂亮，我就告诉你吧！
这要是放在后世，那可是有知识产权和专利权的！
“你不信你可以试试，也许失败多了，你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陈曦听完这话，骨子里的傲气也被点燃了。
“这仅仅实验了一次，你就断定我成功不了。”
“不是成功不了，而是成功的成本太大，你将半辈子的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划不来！”
“小姐，别理他！他懂什么呀？”
陈曦反倒是微微一笑：“那假如我要是成功了呢？”
“我只问小姐一个问题，小姐见过秘色瓷真品吗？”
“从未见过，也只是从书上看到过关于其剔透如玉，颜色如水的描写。”
“那就很难成功了！当然也有成功的可能性，不过实在是太低了！”
秦晨不相信，一个人即使再天才，会将越窑几代匠人数百年苦心造诣设计出来的秘色瓷在短短的时间内复制出来！
那就不叫天才了，而叫变态！
阿雯气呼呼的对着秦晨喊道：“你说小姐不行，那你行吗？就会吹牛，哗众取宠。”
秦晨似乎是被这句话有点激怒了：“小姑娘，这人各有所长，也有所短，你家小姐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要不要我们打个赌，要是我做到了，你就每天绕着这八号大窑跑十圈，连续一个月不许停！”
陈曦感觉有点奇怪，竟然开口道：“好，我和你赌了！赌注就是，输者绕八号大窑跑十圈。另外你要是真的做到了，我愿意出重金购买配方。”
“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秦晨是陈家的长工，但解约的钱早已经准备好了，所以言语自当不卑不亢！
他素来觉得人人平等，但在封建社会的他很不习惯，他知道要改变这些很难很难，但他想试试……
陈曦和阿雯抬脚便要走，秦晨却喊住了：“陈小姐，那既然是比赛，我有个请求，就是工匠能不能借我偶尔用一用。”
陈曦回头一笑：“你这人，行，所需要的工匠以及釉料原材料你尽管和阿雯说，我让她给你送。”
秦晨抱拳施了一礼：“谢谢了！”
陈曦并未再回应，而是走了。
“小姐，你理他干嘛？”
“人外有人，他虽然是我们家的工人，但能够看出我想复制秘色瓷，光是这等就不简单。若是我记得没错，他就是那位为了买棺葬双亲的秦家村的读书人吧！”
“是的小姐，还是您特意吩咐的，窑场才给他预支了五年的工钱。”
“也难得他有此孝心。”
下午，秦晨拿着开好的原材料单子交给了阿雯。
“怎么这么多？竟然还要密不透风的瓷制匣钵！”
“陈小姐之前已经同意了。”
整整一下午干活的时候，秦晨都心不在焉，想着秘色瓷的工艺步骤！
待到晚上，他便在家中研磨原材料，用以配釉料颜色。
不知不觉，夜已深，七月躺在地上呼呼入睡。
对于和陈小姐的赌局，他竟然有种激动感，想看到对方见到秘色瓷的神态。
说真的，就连他都有点隐约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