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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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支舞蹈刚刚结束,就又有不少自持身份的名门望族子弟对乔雅发出邀请。几只手齐齐摊开在她面前,其中还有舒萧。
乔雅挑了挑眉,她怎么也没想到舒萧也会主动邀请她跳舞。
理所当然的,乔雅垂眸轻笑,表示歉意,与此同时也把手放进了舒萧掌中,“抱歉。”
几人不敢对新鲜出炉的公主表示不满,只能对舒萧发难:“您是出身于什么家族呢?”“你有什么资格和殿下共舞吗?”“恕我直言,阁下不如将这样的机会让给我等吧,对于你我来说都好。”“君臣有别,您这样算是逾越吧?”
乔雅向来护短又记仇,见状便火力全开,一把挽住舒萧的胳膊,歪了歪头,“舒萧是我的队友,我并肩作战的伙伴,请问几位又是秉持什么立场来问他这些问题的呢?”
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几人哽了哽,识趣的则陪个笑脸,讪讪离去。不识趣的仍然在纠缠不休,不甘地小声念叨尊卑。
乔雅眉眼轻倦一压,笑意敛了几分。舒萧见她这幅表情,知道她肯定是不高兴了,便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表示安慰。
虽然他的身份成谜,摆在一群名门望族的少爷小姐当中格外突兀,放在粉丝民众眼里不值一提,甚至还成为了萌点。但是落在这群接受父辈蒙阴的少爷们眼里,就成了畏畏缩缩,一定是家境贫寒不好意思摆上台面,才整了这么一出。
有哪个大家族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去给别人家孩子做牛做马地使唤呢?
她知道这一点,并且一直记在心里,比他本人在意多了。
舒萧看向表情显然不高兴的乔雅,按了一下戒指。他不介意,但是如果她在意的话,他愿意把一切公之于众。
他对着那群咄咄逼人的少年们抬起手,拇指上天然去雕饰的红翡戒指周转着温润的光泽,逐渐沁出烈焰般的光晕。
他缓缓地说:“我是舒家那个从未露面的继承者,现在,够格了吗?”他露出两颗明晃晃的小虎牙,笑得灿烂。
又是一枚深水炸弹,一语惊起万千浪花,密切关注宴会中心——乔雅走向的人们瞬间哗然。
正孜孜不倦偷偷拍摄乔雅与谁人共舞,并且记录过程的记者媒体们一直恪守不渝他们的岗位,闻言再次沸腾。
一直关注着舒萧的舒家现任家主,舒萧素未谋面的伯伯见状,接收到众人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叹了口气,快步走到舒萧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在场所有人宣布:“今天借乔家一个光宣布一下,这是我的侄子舒萧。舒家直系子嗣,未来的家主,如今的继承者。相应细节,我们择日会召开记者发布会详细作解。”
舒伯伯发言,这件事情也算是板上钉钉了,同时也回绝了记者们的现在采访。
乔父立刻出来圆场:“届时舒家的记者发布会会解释一切问题,现在,还是请各位尽情享受宴会吧。”
这激起的浪花也逐渐平静下来,各人心怀不同的心思,投身于舞会之中。
舒伯伯心中百味陈杂,依稀从舒萧的面容中追寻出几分同胞弟弟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说:“跳完舞,一会来找我。”说完,便离开了。
乔雅和舒萧共舞一支以后,用手肘撞了撞他,鼓励道:“嘿,别怕啊,如果舒家不接纳你,你就回来,乔家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我现在可是家主了,当家主的保镖,可算是升职了哦。”
舒萧哭笑不得,她以为他是在望乡生怯吗?并不是,他只是想揭露这一层身份之后,要怎么继续留在乔家。但他还是一口应下,笑盈盈地离开去找舒伯伯了。
乔雅完成了三支舞,不禁心生懈怠,跑到阳台上吹风。
夜风微凉,遥遥地从高高在上的天台望下去,小潭漾了一湖波光,倒映着皎皎的明月。沿着潭边栽种的樱花树参差向天,落英缤纷。
她百般无聊地忙里偷闲,吹着风理清思绪。
上层社会的交涉,也是一场没有硝烟弥漫的战争。极有可能说错一句话,就毁掉了整个锦绣前程。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例如说100公斤的胖子你硬要说他是0.1吨,那么你可以被他压死了。
用最礼貌的方式,说出最肮脏的话,这就是外交和谈判。
她穿着高跟鞋和露背的及膝开叉礼裙,踩在天台的栏杆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在熙熙攘攘,觥筹交错的人群中。
轻而易举的,她发现了游走其中的玉龙。他实在是太耀眼了。
热闹舞会唯独他一人神态略微疲惫,却仍旧风度翩翩。灯火柔光勾勒他的俊美,他冷淡的眼眉沉默而温柔,怕衣摆惹上暧昧。
游刃有余,却心有不耐。
似乎是觉察到灼热的目光,玉龙望了过来,似乎锁定了自己。他款款而来,周边的背景似乎都虚化了一般,如同奶油虚化。
乔雅那样的姿势很危险,所以玉龙伸出一只手来,纯白的手套包裹着修长的手指,“雅雅,下来。”
“你在怕吗?”乔雅抬眸望向他。
“我在怕。”他承认得坦然,强势而又温柔,不容置喙地说道,“下来,这样很危险。”
“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乔雅迎着晚风,张开双臂,晶亮的纯白色裙摆舞动出波浪的弧度,她微微阖上眼眸,任由并不温柔的风撩拨长发与心脏。
她笑盈盈地看向他,用手比出一个六,“我已经十六岁啦,你没有邀请我跳舞,我不可以拉住你的手哦。”
“雅雅,可以与我共舞吗?”玉龙眼里有几分释然,仍旧伸着手。
乔雅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指尖,淡然一笑而过,“大魔王愿意不吝赐教,我求之不得,也请原谅我往后可能不念旧情。”
“小公主不念旧情,我甘之如饴。”他面不改色,眼角眉梢都悄然无声地染着笑意。
她微微一怔,手顿时被整个包裹起来,他牵着她走入舞池当中。
她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也扶住她的后背。他迈开脚步,与她相握的那只手引导着她步伐的方向。
水晶灯和月光投射下斑驳陆离的光芒,合着节拍辉映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与二人的步伐一起进退追逐。
她贴在他的胸膛上,脚步不断地旋转,清扬的裙角蹁跹而舞动。
乔雅低垂眼睑,血红色的瞳眸绚烂瑰丽,就算靠得很近也不会有任何防备。因为它其中流转的银白色碎光是那样的纯粹,猜疑也成了亵渎。
她仿佛是深谷之中蹁跹缤纷的蝴蝶,是川流不息之中静谧安宁的湖泊,是浩瀚无垠深海之中璀璨夺目的珍珠,她似乎是天地间所有美丽的汇集。
玉龙看着她,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之前总以为所有事情都有它的道理,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问不听不想不去怀疑。其实就连靠近她也是他故意,想要寻觅孤岛里那个女孩子的影子,怎么最后却忘了目的。
就算是发现她就是女孩,两个人也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人,完完整整的乔雅。只是事到如今,覆水已难收起。平日里总游刃有余地模样,实际上认真才怀揣着小心翼翼。
他就像是游离的白矮星,忽然坚定。
玉龙暗暗握紧她的手,低垂的眼睑掩盖了晦涩不明的情愫。
我知道是你,你就是我的原因。遇见你,飘荡太久的心才终于落定。结局?我们也许有结局,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愿意。
迷题是你,谜底也是你。
……
宴会最终还是在众人不同的心思下轩然落幕,乔雅回到房间时,小礼裙还没有脱下来,外边就已经月上梢头了。
就像是仙蒂瑞拉,午夜十二点一过,再怎么鲜妍,依旧破败。乔雅自嘲地笑了笑,正打算洗漱一下,阳台那儿的落地窗就传来扣扣声。
她回首去看,阚见还穿着宴会上那一身西装,敲响了窗户。正正经经的西装,硬生生被他穿出来不羁与潇洒放纵。
乔雅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与茫然,然后去给他开了窗。
阚见没有进来,却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拖了出去。
他眼里盛满了笑意,赶在她炸毛之前,朝她摊开手掌,“伯爵夫人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小姐,愿意与在下共舞一曲吗?”
“干嘛?文绉绉的!”乔雅又好气又好笑。
“为了以免你用高跟鞋踩我的脚,我们把多余的服饰去掉怎么样?”阚见不回答,反倒是提出要求。
乔雅没好气地踢掉自己的高跟鞋,赤脚站在阳台上,冰凉如水的月光漫上她修剪整齐且圆润可爱的脚趾。
阚见踢掉自己的名贵皮鞋,冲她脖颈上系着细长的水晶银链子努了努嘴。
她立刻解开银链子,拎着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松开手,任由它坠落在地面上。
他扯下自己的领带,随手一抛,摊了摊手,对她挑衅地笑了笑。
她又褪下珍珠手链丢在地上,不甘示弱。
阚见把摘下的手表扔在地上,踢到一边,投降状举起双手,“行了行了,我认输!”
他扯开领带的时候,连带着挣开了几颗衬衣的纽扣,胸膛若隐若现。他脱下西服外套,把衬衣的袖口向上翻了两折,才向乔雅伸出手,“来吧,亲爱的公主殿下。”
乔雅把手塞进他掌心里,粗鲁地把碎发别在耳后,轻哼一声。
“大理石这么冷,乔乔敢踩在我脚背上跟我跳吗?看看谁先掉下去。”阚见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乔雅高傲地仰起脸,“那当然,我可是……”
“伯爵夫人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嘛!”阚见意有所指,一副痞痞坏坏的调调。
“哼!”乔雅恼羞成怒,毫不犹豫地踩上他的脚背,跳了起来。
没有乐声,她的节奏却热烈而激荡,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气息,引领着他跟随她的动作,给她垫脚。
阚见很快就意识到她的“伯爵夫人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并不是说说而已,本来是缠绵悱恻,亦步亦趋的追逐步伐,总有一步之遥的舞步,却因为她踩在他脚背上而变得如影随形。
最终还是阚见没跟上,漏了半拍,让乔雅脚落地,还差点踩到她,而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