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蚺帝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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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寒心底暗叹了一句:
“早知道,这只雌蚺这么会给自己‘加戏’,还整出这么一轮返场来,自己就不带良子玉出山了……”
这个时候,九小寒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先施展一套小小的法术,立刻就让自己面前的这只既硕大又凶恶、还会“鬼未”惑同类、“吃人不吐骨头”的孽畜,干脆先不要呼吸了。
然后,再说,她定要与它来一场“鸡蛋碰石头”式的“生死决战”之后话了。
还有就是,话说回来了。
倘若,当初,师父无为子要是愿意亲自传授给九小寒御剑飞行之术的话,她很可能就不会面临今天这种逃也逃不掉、直接硬碰硬地乱斗也打不过的窘境了。
毕竟,只要她学会御剑飞行,以九小寒那“手下总会留情”的善良悲悯之性子,不到万不得之时,她定然是绝不会对那一对蚺妖痛下杀手的。
大不了,她打几下,就不再和它们恋战,带着良子玉一飞了之,便了罢。
于是,迫在眉睫的当下,九小寒不得不心生出,一万声聊表遗憾的叹息:
“师父啊师父……您叫徒儿如何能够不‘悔不当初’呐?哎!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日后,定要回清心观,找您老人家再好好地教一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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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巧不巧地,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那么不可名状的“灵奇”。
就在此时,与九小寒现在所处的别清坳曲竹林、已经相隔了数百里之遥的清心山清心观院中,在观主静室中的床榻上,那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白眉白胡子的老者,似乎,与她产生了些许的神志感应。
无为子,身着一套轻薄棉质的白袍,正在安详地仰面平卧在踏上,双眼紧闭着,微弱得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气息,时有时无着。
原本,自从九小寒准备破界下山、离开清心观的那一日凌晨子时,师父无为子就开始沉睡不醒了,就仿佛如同传说中的“不死僵人症”,一般。
而且,当时,无为子发病之突然,让清心观中所剩不多、可以为他近身侍奉的弟子们,都感到十分措手不及。
刚刚,当九小寒心中正在反复碎碎念、不停捣鼓着无为子的时候,无为子露在被子外的手指,好像是似动非动地抽搐了一下,般的。
与此同时,恰好护在无为子身边守夜的十七弟子悟彦,正双膝盘坐在师父床前的一个旧蒲草团上,双目微合、眼皮略东,似醒非醒着……
也许是,他感觉到了些许轻微的动静,只不过,等到悟彦猛地睁开眼睛,借着室内四角窜动不已的隐隐烛光,仔细望了望面前床榻之上、静如暖尸般的师父。
这个时候,无为子刚刚曾经似动非动的手指,已经重新僵持成了原来的那种姿势,又一动不动了起来。
于是,便令悟彦以为,是他自己不小心瞌睡着了、梦魇乍醒之后的错觉。
在发现师父并无任何异常状况之后,悟彦便轻轻地从地上的蒲草团站起身来。
他毕恭毕敬、动作无声地探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师父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臂、重新掖回被角里去。
随后,自己又端正地回坐在了那个蒲草团上,双手捻起了子午诀结印,再次微闭起眼帘,心中开始默念起了晚功课的《清心经》。
只不过,这时,在悟彦的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出来的画面,却是:
此前的那一晚,他眼睁睁地看着,九小寒从他刚刚换下的那件脏道袍内袋里,偷偷地“顺”走了他那块“猎卫”腰牌;随后不久,她就在静室门外三连叩首地拜别了师父,挎起前些日子他为她亲手缝制的那个蓝格子小包袱、独自溜出山门。
或许,九小寒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位平日里不爱多言的十七师弟悟彦,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了自己的背影那么久……
——久得,恐怕,就连悟彦自己都快忘记了,至今已经有多少年了。
▽▽▽▽
尽管,九小寒心中始终充满了不露声色的些许胆怯,但是,她眼瞧着,面前那只巨型的雌蚺,它宝石绿的那一双圆溜溜的贼眼珠,一直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反而,让她越来越觉得,至少,在气势上,自己定不能先颓掉,才是。
只是,九小寒也有些不太理解:
这只既臭又魅的大家伙,只是那顾着那样地看着她,并没有着急对她发起攻势,那么,它正在打着什么歪主意呢?
故而,九小寒也只能是,先朝着她做出一副全面防御的姿势来。
一人一蚺,一低一高,谁都不想立即向对方先出招,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着,彼此对视地瞧着,好一阵子。
其实,九小寒并不是不能再打造出一个结界,来保护自己。
只是,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惟有十七师弟悟彦送给自己当生辰礼物的那条“仙柳藤”手链,还能派上些许的用场。
但,九小寒是真心舍不得,暂时拿它来当做承载伏妖道咒的法器……
刚一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左腕上的仙藤手链,九小寒就发现,眼前的这只巨型雌蚺,突然再次张开了臭气熏天的大嘴。
它那条紫黑色的信子,随后便吐了出来,不仅如此,而且变得还越来越长,就犹如一条长长、永无尽头的锁链,直奔着九小寒而飞来。
那“锁链”上,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带毒倒刺。
只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它那些倒刺擦碰上一下,十有八之九成,会是非死即伤的后果。
顿时,九小寒紧了紧自己的喉咙,双脚原地一踱,全身挺直,左手食指、中指伸直,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指,打出了剑诀的结印。
随之,她的右手向前用力一送,就将原本手中稳持的那柄“纯覚”软剑,推飞了出去。
九小寒口中默念起了,清心伏妖术的口诀:
白水鉴心道生一;阴阳易位开两仪;
浊世不荣清三界;高岸深谷明四象;
格物天下化五行;日月轮回锁六道;
异瞳不目定七境;人剑双璧震八方;
天人合而九九归……
只见,不停飞旋在空中的软剑,已经与那条还在四处流淌着墨绿色口水的蚺信子,灵活得搏斗了起来。
原本,婀娜、妩媚的雌蚺,此时此刻,也已变得一头看似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怪兽。
始终身处在安全结界里的良子玉,神色紧张,浓如墨色的目光,不停地转换着。
他,时不时地密切关注着,嘴里一直在嘀哩咕噜、念个不停、语速似乎越来越快的九小寒。
不一会儿,他,又时不时地扬起头来,瞧一瞧在半空中的“舌剑乱战”。
良子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两颗心呐,都好像是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似的。
在一开始的时候,看样子,九小寒还是略微占据着上风的。
但是,也就只是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吧,九小寒就已经很明显地,有些力不从心、功法不足了。
贴在结界内壁边的良子玉,也慢慢地发现,九小寒的额头、鼻尖和脖颈上,也都渐渐开始冒出大颗的汗珠来了。
而,那柄正在与雌蚺的信子空中缠斗的“纯覚”剑,也越来越难以被她掌控、听命于她的咒语了。
那条长长的蚺信子尖头,似乎能够释放出一种无形、而又十分强大的磁石吸力。
又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席卷着硫磺味道的碎石、湿热的温泉蒸气,将此前站在原地、施法念咒的九小寒,连同那支裹缠在空中、还在自动挥舞着的软剑,一并吸了起来。
“九,九小寒……”
良子玉惊恐地大喊道。
他使劲儿地挥舞着手中的“吟血剑”,不停地向了结界内壁的同一位置砍刺着。
然而,毫无任何效果。
随后,他又不停地捡起脚边的几块碎岩石,试图划破一道裂缝出来。
只可惜,除了持续地消耗着自己的体能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改变。
他只能继续撕心裂肺地一边拍打、拳击着结界,一边激动地大嚷着:
“孽畜,放开她!”
恐怕,就连九小寒也没有想到,那块蓝枝玉璧造就和承载的结界,是那么结实。
九小寒的身体,倏地,腾空而起,很快就变得越来越高;和她的“纯覚”剑一起被巨蚺的信子,吞卷到了它的血盆大口之中。
而,再看那只连人带剑着、将九小寒含在嘴里的巨型雌蚺,好像是完全对那个结界之内的良子玉毫无兴趣、视而不见了。
只见,它,两只墨色宝石般的碧眼,感觉上是,充满了胜利在握的得意模样。
紧接着,它便头也不回地,一下子扭身收尾,整个躯干都蜷缩了下去,极速地钻入了地面上的那道大裂缝之中。
仍然被“困”在岩坑结界里的良子玉愣在了原地,只得自己眼巴巴地望着,九小寒被吞噬进了巨型雌蚺的血盆大口之中,而无能为力……
被那股强大的吸力吞入雌蚺口中的九小寒,眼瞧着和自己一并卷进来的“纯覚”软剑,已经顺势滑进了雌蚺巨大而深邃的消化道里。
随着,一阵阵不时荡漾着腥臭恶气、黏腻而具有极强腐蚀性的肠胃液,从雌蚺的深腹里返上来,九小寒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难了。
难道,她就这么轻易地,在这妖畜的臭嘴里,窒息而亡了吗?
——那,不能够啊!
倘若是,在那五百多年以前,就眼下九小寒刚刚为良子玉布出来的、这薄薄一层的道法结界,对于战无不胜的离勿仙君而言,也都只是用指尖轻轻一点、就能戳破的小把戏。
可是,现在,只有在月忌日、当离勿的仙魂难以遏制住容啸那一丝残存的妖魂作乱之时,皇甫翊的身体,才会展示出意想不到的天力来,甚至,让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做过怎样匪夷所思的举动。
当初,他能够在独自面对与三十只银白雪狼的缠斗、暴打之中赢得最后的胜利,也是借助了容啸妖魂所释放出来的力量。
只是,皇甫翊自己并不知道,那其中的原委,罢了。
净初……蓝净初!
小寒……九小寒!
无论是离勿,还是皇甫翊,此刻被憋屈在被九小寒布下的、这一道严严实实的结界之内,出来不得,实在是让他只能干瞅着吓着急、却帮不上九小寒任何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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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在那只雌蚺的口中,彻底没有了可以用来护身跟施法的软剑和道符,九小寒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
此时,面对着自己身处的这般命悬一线、极其危险的境地,九小寒无法掩饰地,略显出了有点几乎生无可恋的一脸绝望神色。
然而,天生外表淡泊自在、内心独立强大、性子又有些格外倔强的九小寒,并没有放弃最后的生存希望。
倘若不是九小寒刚刚急中生智,恐怕,现在的她,早就已经和那柄“纯覚”软剑一起进了雌蚺的独自、成了开胃汤的两味调料,就连她的骨头渣儿什么的,都剩不下了。
正当九小寒在自己进入蚺口的那一瞬间,她为了尽量避免,被蚺信子纠缠着拽入到雌蚺的深腹内,沾染到它那些肠胃中既难闻、又致命的消化液,便及时解开了一直戴在自己左腕上的那根“仙柳藤”手链。
而,正当那条只有腕长的藤链儿从九小寒那里脱手而出的时候,又随着九小寒一句“生长咒”脱口而出,便见到,她这一线既短又细的绿仙藤手链,眨眼之间,便幻化成了一条长长而结实的墨青色手持藤鞭。
柔韧有度的长鞭,在巨型雌蚺空大的口腔之中,游刃有余地,被挥舞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华华丽丽的美妙弧线。
藤鞭被九小寒甩出去的那一头,死死地缠住了雌蚺肥实又灵活的舌信尖部。
这个时候,已经坠入到地下硫岩大裂缝之中的雌蚺,忽然感觉到自己口中各种的不舒服。
它,不时地开始晃动起自己那个巨大而尖形的蚺头,似乎是在试图将那些令它不舒服的东西甩出来。
它的头,就如同一把地狱妖斧、正在敲山震石,似的,将它蜿蜒身躯所在两侧的坚硬岩层,撞得地动山摇。
那一阵一阵哐哐的响声,不断地,从地底下,直接传到了地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