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双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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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两张黄纸红字的道符,被九小寒施了法术,上边缘死死地定在空中,挡在了雌蚺左右两边的溜圆宝石眼的前面。
而,道符的下边缘随风摇曳、唰唰作响着。似乎,眼瞧着,这清心伏妖绝学第一式的咒法,即将要被那雌蚺冲破了,一般。
尽管,蚺类一族对外界的感知觉,主要是依靠口中的那条舌信子;而且,负责听觉能力的耳朵、负责嗅觉能力的鼻子也都不是那么敏感。
然而,它们正常的呼吸和喘气,还是要依靠头部最前面的那两个浅浅的大鼻孔的。
光线如此暗淡的漆黑深夜里,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种巨型蚺怪从鼻孔里呼出来的体内气体之颜色。
但是,在九小寒她那双天生的蓝色异瞳之中,完全可以足够清晰地看到,是有两股淡青色的气流,正在从她面前的那条雌蚺的鼻息中喷出。
与此同时,九小寒忽然闻到了,一股和此前那种腐败刺鼻的腥臭味不太一样的味道。
那气味儿,似乎应该是雌蚺身体里新分泌出来的,混杂在它那一呼一吸之间的喘息之中。
闻起来,非常像……呃,对了,就像是女子月信事期散发出来的那种带有着某些“特殊信号”的异常经气味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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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二十年来,九小寒一直“隐居”在清心观的结界之中,周围与自己亲近的,也都是自己的师兄弟们。
故而,她自然鲜与任何其他地方的女子,会有什么过度深刻、频繁的来往。
从小到大,九小寒没有什么同龄的闺蜜,能和她说说女孩子家家之间的亲密私房话。
始终跟她最为熟络的,就要数十七师弟悟彦了——只是,他们俩彼此纵使再无话不谈,涉及到一些特别关乎女孩子隐秘的话题,九小寒也是会有所顾忌和考量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完全不了解女子房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事。毕竟,她也是擅长诸多常见的病理、医术和药方的。
平日里,也时常会有山下的女子苦主上到清心观中,来为仙神、圣人的石像敬上三柱“道宝香”,问个道、求个平安、许个心愿之类的。
而且,每个月月忌日的前一天,也就是每月初四、十三、二十二,清心观都会举行素斋开放日。
这是与其他派别、教系的普惠时间,有所不同的。
因为,月忌日,在民间又被俗称为“三黄日”,通常是指,不吉利的王族星象。
不宜丧葬嫁娶、不宜破土开工、不宜建房搬家、不宜营业订契、不宜播种收成、不宜杀生祭祀、不宜娱乐宴请……
反正是,诸事不顺、万事不如意的!!!
想来,道理也是这般如此的显而易见——王族不开心,老百姓能过得安生吗?
所以,与王族运势相抵触的日子,就算自己碰上再火急火燎的紧要之事,只要可以活着,就能拖一天就先拖一天。
每个月特殊的这三天,普通贫民往往大都猫在家中、极少出门。
月忌日,历来也被无为子定为是清心观的例休之日。
也就是说,按照惯例,每个月的初五、十四、二十三,这三天,弟子们都可以轮休三天。
而,那些在外执行任务的“赏金猎卫”们,也是可以根据自己的任务进度来灵活选择,到底是给自己放个一日假期,还是专注高效地继续推进计划行程。
清心观开放日的三天里,弟子们会提前熬煮数锅的野菜粥,三、五个人一组相互配合着,在固定的点位支起幔帐、摆好桌子,用以施舍山中往来的路人、救济山脚下邻村的贫民百姓。
每每那些时日,清心观中陌生人的味道太过于复杂了。也正是由于那几日的山门大开,观中进进出出、不同年龄段的女子众多;久而久之,九小寒对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些标志性气味会十分敏感。
只不过,她所在的结界永远都是不会完全由内向外打开,但是,届时,师父无为子会允许外面的人进入那道无形的结界之中。
对于那些确实有所求助、想要看病寻药的苦主或俗家道友们,九小寒会通过隔帘相望、悬丝诊脉、幻境解忧等方式,来帮助他们。
尤其是在上半年里的初春、初夏两季,清心山内外的气候,通常十分舒适宜人,问病求药的人相对较少、许愿求成的人相对很多。
秋、冬两季,便是相反的,特别是到了年底的冬月、腊月,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家人上山瞧病。
若是,在这三个开放日里,白天时没有需要九小寒“闭目出诊”的太多“安排”,她大都会尽量以辟谷为由,好好地躲在自己的静室里,闭门不出。除非是,有一些被邪祟缠了身的疑难杂症,临时找她、得需要她好好瞧一瞧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时候,她总是会主动跟师父无为子申请,独自去负责藏书阁打扫、整理旧籍。
九小寒是最喜欢在藏书阁里静修了,她在里面一呆,就是数十个时辰不出来。
她往往会在完成清洁的任务之后,一个人泡上一壶清心山泉冲的岩茶,随手翻看着几部自己感兴趣的典籍。
她不是只阅览医术、药理的书,其他方面的内容,也会经常涉猎。
曾经,她就读过一部名为《识香谱》的古籍,其中,讲的,都是关于如何定义、描述、分类和识别气味儿的书,内容很是有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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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眼前,九小寒继续与这一对雌雄双蚺斗法作战着。
原本,雄蚺已经受到了九小寒所施出的道符法术之一些阻隔和束缚。
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它浑身上下的部分肢节,稍微出现了些许可以摆脱雌蚺对它的意念控制的自主动作了。
而且,就在九小寒凛冽的目光,与这只雄蚺相对的时候,她发现:
似乎,它甚至还好像有点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将九小寒紧紧地缠在半空中,还用自己的尾巴在雪地上袭击着已经受了重伤的“狼少年”良子玉。
可是,正当雄蚺的舌信子在第一时间、重新捕捉到了雌蚺呼出来的那股子味道诡异的淡青色“魅气”之时,很快地,它全部的自主意识,好像又被那只雌蚺释放的气味儿给完全控制住了。
原来,这对雌雄双蚺之间的交流,并非只是通过目光锁定,更重要的,还是雌蚺散发出来的那种特殊气味。
这也是,最让九小寒没有料想到的——她没想到,雌蚺对雄蚺的控念能力,竟然会如此之强大!
然而,这个时候,九小寒准备趁机,再想要摸出一张道符,就已经来不及了。
雌、雄双蚺是绝对不会给她九小寒这样完美可乘的机会的。
毫无任何回旋反抗的余地,登时,随着雄蚺巨型的躯干急速落入池水之下,九小寒的整个身体,便也随之坠入了正下方、那一潭墨绿色的腐臭池水中。
“九小寒……不要……!”
眼睁睁看着,原本还悬于半空中的九小寒,已经被雄蚺一同卷入了池潭的深处,情急之下的良子玉一只手撑开着张向了水花四溅、不见雄蚺的池潭,却无力挽回任何结果。
他的另一只手掌捂着心口、伤痛难忍,情急之下,又忍不住地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呜哇……”
而,那只高高在上、藐视着一切的雌蚺,一直在静观着雄蚺在它面前的所有展示。
包括了雄蚺为它各种进献美食和玩物的尽情“表演”,还有,以及,刚刚它席卷着九小寒一起落入水里的完美“谢幕”。
随着九小寒跟雄蚺一同陷入了泛着幽幽绿光的池潭深处,不久前,她刚为地面上良子玉布下的保护性结界,也开始松动、渐渐出现了裂痕。
良子玉抹了两下自己嘴角的血渍,随后便立起了手中的那柄吟血剑。
他尽力让自己挺直了腰板,再次仰起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寒气袭人,直视着头顶上面那只随时可能对自己发起突袭攻势的雌蚺。
而,那只始终高傲、悠然的雌蚺,似乎对他饶有兴趣,微微地低下了头,俯瞰着匍匐在雪地上、虚弱得体力不支的良子玉。
它那双毫无菱角的眼珠子,瞪得很大,此时此刻,近距离观察的时候,更加显得溜圆溜圆的。
在它墨绿色的眸底,映出了良子玉已经直立而起、威武不屈的的瘦高身影。
忽然,良子玉身旁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静谧下来,甚至,静得有些吓人。
心口的伤处不断地涌出血滴,殷红殷红的。
他强忍着剧痛,依靠着手中的吟血剑点地,才勉强支撑起了自己重伤的身躯。
而,鲜血,正慢慢地顺着他的手臂,一直流淌到了剑身之上,染红了“吟血”二字。
血滴不停地浸入了剑身,顿时,就会消失不见。
很快,这柄“嗜血如命”的吟血剑,就仿佛感应到了来自于新主人血液中异常的能量和战斗的召唤,顿时震动不已、并随之发出了嗡嗡嗡的蜂鸣声。
似乎是突然嗅到了什么异样、亦或是受到了某种威胁,雌蚺转了它转那双绿宝石般的圆眼球,吐了吐青黑色的舌信子,露出了有些紧张而惊恐的神色。
可是,正当良子玉正要举起吟血剑直指它的时候,那身处于即将破裂的结界壁垒之外、与他相距还有数十丈的雌蚺,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了警惕和戒备。
不知道,雌蚺是被吟血剑的威力震慑住了,还是在忌惮着良子玉身上自带的那种她难以自控的天力妖气。
良子玉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表情如同死寂一般的冷漠和僵硬。
他的后背,泛起了阵阵的黑色煞雾,越来越浓郁。
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很明确地向雌蚺发出了“弑杀”的讯号: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这吟血剑在嗜了他的血之后,变得有些重了。
只见,良子玉双手紧握的剑柄,剑气如虹,劈向了结界的裂痕。
随着结界的破碎,天地之间,都犹如被他割裂开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痕迹,一般。
那条雌蚺敏捷地躲过了良子玉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量挥出的的这一剑,同时,它也收回了与良子玉对视的幽绿目光,缩了缩它那长长的脖颈。
紧接着,就在转瞬之间,“唰啦”、“噗通”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雌蚺便极速般地退回到水下、再也不出来了。
四周的那八股水旋风,也消失在原地,留下来八个肮脏不堪的由白色、血色、灰色混在一起的雪堆。
大片大片,乱糟糟的,混淆着残枝败叶,以及动物尸体碎毛发、指甲渣儿、结石块儿等等。
乍看过来,就好像是,八个刚垒起来的新坟包儿,似的。在凄冷的寒色月光之下,尤其显得分外阴森、恐怖。
良子玉一脚深一脚浅地迈出了结界的边缘,朝着那肮脏、腐朽的池潭,吃力地走了过去。
在他的身后,结界逐渐消散不见,雪地上留下了一排带血的脚印、还有剑尖一路滑过地面的细长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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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中,忘川涧,离勿独自立于池边,两行热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蓝净初,终于,没想到,这一世,你还是又先了我一步啊!”
“不过,就算是死……我也便要,与你在一起!”
“等我!”
话音未落,离勿提着手中那把曾经已失落于人界数千年的“吟血”神剑,双脚点地、轻轻一跃,直接跳进了那深池潭水之中。
又热又粘的池水,令他错觉地以为,自己犹如身陷在了一大锅黑灯笼果的浆汁液里似的,滑腻腻的。
就算是,正常情况下,无论怎么努力挣扎,也只会越陷越深。
更何况,此时此刻,他是一心只求,能够实现自己誓与蓝净初“如有来世、同生共死”的那一份承诺。
尽管,这承诺,离勿始终都没来得及亲口告诉过蓝净初。
此刻,池潭深处的他,并没有任何一丝想要逃生独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