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剪烛心语细细谈,所望即巫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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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无碍。”皇后笑着,又转向万蓁道,“也是辛苦璟妃,这几日下着雪,还日日来储秀宫陪本宫说话。”
“璟妃妹妹对皇后娘娘一向是用心的,但娘娘也该瞧瞧其他姐妹呀,次次晨省就数左贵人同阮常在来得最早,娘娘也快夸夸姐妹们,不然怕咱们心生羡慕,可是要吃醋的!”傅胥宁惯会拿人打趣,可见她也是与皇后相熟多年,摸清脾性了的,也不见皇后恼,她只笑道:
“就你会钻本宫的空子,大家的心思本宫都看在眼里,自然都是记着的。”
筠仪被陡然提起正手足无措,只能陪笑,也毋怪兰珠不与左霜萼同在悫妃语间,实在她次次都来的不算早,还告诉筠仪不迟便罢了。
各自闲话了半晌,皇后又朝悫妃问起了宫务:“冬日里各宫分发炭火的规制、数量,还有妃嫔们穿戴的衣物首饰,妹妹可都安排好了吗,可还棘手吗?”
傅胥宁胸有成竹:“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臣妾命内务府按着各位姐妹的位分高低应有的规矩置办的,又已再三查对,不会有误。”
“是啊,悫妃姐姐贤能,一切事务有她操办,皇后娘娘何须挂心。”万蓁安慰着皇后道。
“妹妹谬赞了。”傅胥宁淡淡道,一转眼瞧见万莹下首的王常在和卞常在二人,“诶”了一声,又道,“卞常在是不是穿得少了些,瞧你身子单薄,别冻出病来了。”
卞澡雪楞楞地,只会道:“谢悫妃娘娘关心,嫔妾不冷。”
多亏王槐替她答道:“皇后娘娘宫中点着炭盆,足够温暖,到了外头再把披风手炉用上,也不觉寒冻。”
“那便好。”傅胥宁又笑道,“你瞧你,长得也标致,怎的穿戴得这般素净,本宫记得皇后娘娘赏过咱们好些首饰,快到年下了,也仔细拾掇拾掇,皇上看了高兴,咱们见了也喜庆不是?妹妹们正是该打扮的时候,别浪费了这大好的年华。”
王槐暗暗稳住卞澡雪不让她失礼,又让她随着自己起身向悫妃告了礼。
筠仪也不明这是闹的什么,万蓁却听出傅胥宁语含讥讽,也不露神色,万莹便替姐回道:“悫妃娘娘今儿身旁怎不见迟澜姑娘跟随?”
傅胥宁随意一答:“她昨夜受风,本宫便没让她再出来,若是过了病气给主子们那可不好。”
“悫妃娘娘真是会怜惜下人,迟澜姑娘也是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想来是昨日傍晚突下大雪,迟澜还在外头办差,一时不甚才伤了身子吧,还请娘娘转告迟澜,切勿保重身子。”万莹状似关切道。
“勤贵人的关心,本宫替迟澜谢过妹妹了,到底她只是个丫鬟,也不敢劳烦妹妹你为她费神,待她病好了,本宫也会替妹妹转达这份好意。”傅胥宁笑意不动,只是眉目间含有深意。
万莹回道:“悫妃娘娘一直对咱们底下的姐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嫔妾这不过一点微不足道的问候,不敢让娘娘挂怀。”
万蓁亦如有所感:“身居上者也应宽厚待下,悫妃姐姐深谙此道,所谓作善降祥,姐姐素日所行的善举,自然也会回馈到姐姐和姐姐身边的人身上,这是姐姐的福报。”
傅胥宁眼蕴怒气,却仍笑着颔首低眉,品了一口茶。
皇后不懂各自的纷扰,忙又问起祥嫔四皇子近来是否安好,才将此番言语平息。
众人从储秀宫四散之时,筠仪拉着虞贵人问道:“筠仪有一事相求,不知虞贵人方便吗?”
“阮常在请说。”虞映棂好奇道。
这下筠仪倒显得有些局促,几番纠结才开口:“我自己画技拙劣。却听说贵人擅丹青,所以想请贵人帮我绘上一幅画,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的,就是不知你想画些什么呢?”虞映棂应得爽快。
筠仪欣喜,本也是念着自己同虞贵人有些交集,才敢开这个口,又想着前几日皇上赏了几幅水墨,正巧也可转赠给虞贵人,算是作为答谢,便又道:“我想……请你为我作一幅画像。”
“嗯?”虞贵人温柔地笑疑一声。
兰珠随着筠仪和虞贵人并排走着,也不插话,静静地听着筠仪叹道:“本是我矫情,离家太久,心生想念,又怕家慈挂心,所以想将自己画下来,有朝一日若是还能相见,也好赠予至亲留为念想。可惜我功夫不到家,自幼不擅丹青,因此也只能冒昧求助于你了。”
“原是这样。可是我一向不怎么以人入画,怕是也画不了多精巧。”虞贵人羞愧道,筠仪以为这是婉拒之辞,有些失意,虞贵人见她神情,便又道,“我明白你的心思,若你不嫌弃,我可尽力一试。”
“那先谢过贵人了!”筠仪喜道。
筠仪回去后又差游云将那几幅水墨画送去了延禧宫,虞映棂知道她与筠仪并未熟络到不分你我的地步,为了各自心中不会不安,所以也没有推脱,便叫晓芃收下了。
夜来惊闻侍寝之命,筠仪又被架去乾清宫,好一通收整才罢。
如水缠绵过后温情未消,筠仪在微弱昏黄的光华中捕捉着崇珩的轮廓,那样虚实不明,他的影儿不如他的声线敦柔清晰:“累了?”
筠仪回神漾起明朗的笑容,带着羞意轻轻摇头。
“若是累了便快些睡吧,明儿也不用起得太早。”崇珩又道。
“多谢皇上体谅,不过臣妾无事,又怕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们外出总遇风雪,皇后月份大了,也易劳累,即便要去,晚些又如何?请安虽是规矩,也不用叫这规矩成了大家的负累。”
筠仪只能答“是”。
“说来过段时日皇后的母家也要来人入宫陪护了,皇后估计也不得闲,你们自己守着该有的礼数便好,其余的也不必这样繁琐。”崇珩怕筠仪觉得僭越,又安抚道。
筠仪得知皇后将能与至亲相见,心里越发羡慕,滋生出更浓深的思念和孤独在满腔里蔓延,崇珩见她不语,问道:“怎么了?”
筠仪今夜话少,仍只是摇摇头,见崇珩臂弯大张,又小心地依进去。
这是她此刻能抓住的一点柔情。即便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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