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漠北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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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仍在持续,整个北方的天空中开始飘起大雪,雪花在寒风下吹打在寒光四溅的铠甲上。上千骑兵在雪地上奔驰,从天空中俯瞰,像是成群结队的蚂蚁在雨夜前迁徙。
幽州边境上,一圈由无数尸体堆起的围墙屹立在联军眼前,整个尸墙都被联军团团围住,在外侧仍有数不清的骑兵在追赶杀戮着逃离的青狮部队。
青狮最终还是败了,他们如同柯景镇和余天正所说并没有撤军。从大小路分开撤退只不过是迷惑援军的方式,而他们就在两条路的尽头等待着先行而来的那一支军队。青狮的战术就是引诱援军分开追击然后用全部的兵力先行击溃其中一支,然后在与另外一支鱼死网破来达到同归于尽的惨烈战略,为西面的漠北大军解决所有隐患。
可最终还是没有如他苏赫巴鲁所愿,这头青色的老狮子纵横了漠北这么多年,在无数猎手的捕猎下依旧爪牙锋芒,可终究还是深陷重围。
他等来的并不是一支被分开的孤军,也不是四处集结的大军,而是一支接近十万人的恐怖军团。这只军团从大道上浩浩荡荡的推进,这是战争上几乎看不到的行为,所有军队集结一处代表着战术单一且补给压力极大,可援军就这么来了,像是在对苏赫巴鲁说你要么滚出胤国,要么与我一战。
最终这场战争还是打响了,青色的老狮子亮出了他全部的尖牙利爪朝来犯者挥出了毕生一击,可在数也数不清的猎人眼中却像是濒死的反抗。
苏赫巴鲁静静地躺在尸墙围起的中央,仅剩不多的十几名青狮士兵将他围在正中心。他半闭着双眼,因衰老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晶莹通透的雪花飘落在他的眉角上。
援军就这么透过尸墙看着,余天正制止了士兵最后进攻的冲动,也停止了其它部队对残余青狮军队的猛攻。他知道大局已定,已经没必要再去追击溃败的敌军,过度的进攻只会引起困兽最后的死斗,同时这也是给这位老将最后的送礼。
“将军!”
过了不知多久,尸墙内传来悲痛的哭喊。
“降了吧。”苏赫巴鲁用颤抖的轻声缓缓说出,然后继续凝望着阴暗的天空。
雪花越下越大,大到将苏赫巴鲁的身体掩盖,一眼看去像是素白的寿衣,又像是一片白布将其盖住。
这头狮子好像是死去了,可他依旧半睁着眼似有不甘,他的眼中充满了渴望和悲楚,但他的瞳孔已经涣散。
所剩无几的士兵哀嚎着围在四周,最终提起折断的武器朝重重围兵发起了最后的赴死。
而在北江北面,此时苍梧营集结成钢铁堡垒正在雪地上推进着,在他们身前数百米是一支五百人的漠北轻骑兵。轻骑兵速度极快,每当他们与追赶的苍梧营拉开距离时都会刻意的放慢脚步,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箭雨。
密集的箭矢伴随着冰寒刺骨的飞雪胡乱的拍打在漆黑的铠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打击声,可苍梧营的骑兵阵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马蹄踏雪发出的雄厚的闷声。
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群身披重甲的战马竟然面对箭雨丝毫不畏惧,它们像是觉得箭矢对它们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而现实上也的确应证了这个想法。
江浩亲眼看见本可以刺穿轻甲的锥头箭击打在梵马红色的皮毛上,可传来的并不是利器入体的穿透声,而是一种类似金属碰撞的感觉。红色的毛发被箭头刮去,露出来的是一片片暗红色的鳞片。
果然,这是一支移动的武钢车。
眼见自己的引以为傲的箭术起不到作用,前方这支射雕旅也不并不着急,他们重新拉紧马缰飞身离去想要重新拉开距离。而在苍梧营身后,另外一支射雕旅也已经逼近,眼看就是双面夹击的阵势,他们也效仿前者不断的拉近距离然后弯弓搭箭,可对于他们苍梧营熟视无睹。
“他们这是做什么?”身后追击的射雕旅长官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苍梧营为何要突然出动离开大营,他们本可以牢牢固守,将大营当成自己后背安全的依靠。可如今他们孤身而来面对两面的夹击,就算箭矢起不到什么作用可这也太过于托大。
“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重要,我们要做仅仅是拖住他们。”长官压制住心中的困惑,可马上他的眼角一挑回头就对紧紧跟随在身旁飞驰的副官问道,“你有没有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副官一愣,然后困惑的环顾了一遍四周摇了摇头,“这附近地势都比较平坦,没有可能出现伏兵。”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比刚才要暖和了?”
“或许是时间久了身体热起了来了?”
长官听了副官说的话也不在回话而是继续朝着苍梧营奔驰着,可他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对,就像是一颗地雷不知道被埋在脚下的何处。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所有人全部原地停下!”可长官越想放弃这个疑虑心中就愈发不安,最终他还是决定为了稳妥伸手握拳示意停止追击。
数百匹战马的缰绳被拉起,原本以为这将能万无一失起到保险作用的长官却在这一刻面色死灰,他惊恐地感觉到胯下的战马突然在挣扎,他和战马全都失去了平衡。
而更令他恐惧的是,身前原先保持着两百多米距离的那支钢铁军团竟然开始齐刷刷整齐的掉头,冰冷的黑甲透过飞雪传递在长官的骨子里,他全身顷刻间如堕冰窟。
战马在挣扎中倒地,长官也没有幸免的从马身坠落,坠落的余光中他看到身后半数以上的士兵也同样面对着和他一样的情形。
他躺在地上,身上传来的竟然不是寒天里的冰冷,而是竟然有一丝温暖的感觉。他的手尝试的摸了一把积了薄雪的大地,感受到也不是绵密的积雪而是积水的触感。
长官慌乱的坐了起来疯了似地扒扯着,果然在上面一层薄冰下是早已经湿润的杂草!
他们的路径被某种方式加热,而战马也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单纯因为突然的停止导致打滑而失去了平衡!
钢铁的声音愈发的近了,长官惨淡地笑了出声,他抬起头瞳孔中倒映出漆黑的铠甲与黑铁般的长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