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交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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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舒趁防守松懈之时，逃离齐晟的牢狱。
大庭广众刺杀齐晟的举动，是她对太平道真主齐肇效忠的证明，尽管她曾犯过错，可都已被她的鲜血和诚意洗刷。
人生，难得的是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世人不是常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么？
如今，真主死亡，失去主心骨的太平道门人迷茫无措，门内隐有争权夺利、各自为政之势。
卫舒是张老鬼的门徒，而张老鬼，在太平道内极具威信。其实不算威信，而是威慑，他的阴狠残忍，有目共睹。
对卫舒不了解的人，会将她看作张槐的同类，望之生惧。
卫舒本有根基，又因为张老鬼的关系，太平道门众拱手恭迎她的归来。
女子面上无悲无喜，她向门人问起如今留守武安的战士几何。
“共计一千六百七十三人。”
这数量出乎意料，卫舒以为那场大战会令太平道折损，只剩下散兵游勇。
“谋逆非你我所愿，如今真主失败，齐晟即位，该是太平道退让；还武安太平的时候。临去之前，我想为南齐军民尽一份心力，毕竟南齐遭逢此劫有我们的一份因果，且大家同为南齐百姓，岂可眼睁睁看着她深陷泥沼而佯装不知。卫舒有一计，不知诸位可愿助我？”
屋内的门人彼此对视，回道：“我们自当尽力。不知娘子意欲何为？”
卫舒自怀中拿出画纸，放在桌前展开，众人好奇，聚在书案周围。
“多年前，西秦细作打入南齐都城，暗杀太子齐炽不获，之后，屡次三番采取手段，最终太子蒙难。此后，更策划了清河暗杀、隗远道嫁祸、防卫图被盗以及黄征收买案。真主有感他们无孔不入，有肃清之心，曾命人暗中调查，已有收获。”
“数日前，我受命去刺杀齐晟，途经松华山，曾被虏入山中，那一路，我假装昏迷，记下了进山的路线。”
“娘子身份早已暴露，他们会不会已经撤离？”
卫舒摇头，“大概率不会！我与他们没有任何瓜葛，纵使曾经相交，短短时日，他们打探不出我的确切身份，更何况，对外我是谋逆之人，身处囹圄，于他们没有威胁，再说深点，我们或可成为朋友。如今西秦攻城，正是紧要时刻，他们怎么会走。”
众人点头。
“可就是将武安内的细作肃清，西秦已经抓住进攻机会，应该不会轻易撒手。”有人提出异议。
“不！”卫舒来到窗前，眺望白雪皑皑的山巅，“我们所做之事虽小，却能引起风暴。”
这世上，令人恐惧、引人猜疑的是未知。
“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召集门人，记住，我要可信的。此举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引人注意，更不可节外生枝。”卫舒冷言命令道。
“诺！”
太平道门人齐齐退去，卫舒微眯着眼，观赏着风云变幻。
交易，需要足够的筹码…靳尘。
女子握拳，脸上出现志在必得之色。
翌日，太平道门人集结，卫舒站在人群前，说出她在心底酝酿许久的计划。
“如今，我们许多兄弟姐妹还在狱中，他们是受真主胁迫，逼不得已，是蒙冤之躯。齐晟即位，不可更改，我们活着，不为他人，是为自己，是为曾经交付后背的兄弟姐妹。”
“今日便是证明我太平道的时刻。我们没有异心，我们祈望和平，不知诸君可愿与我一战？”
“战！战！战！”战士们举起武器，应和卫舒的话语。
“好！随我来！”
松华山上的匪徒很警惕，卫舒不敢派人监视，几日未来，她想上山只能借暮色遮掩。
避开陷阱，打晕巡逻的守卫，雪色映照脚下的路，卫舒来到山寨之外。
山寨覆盖积雪，除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只有寂静。
“娘子，他们是不是已经撤退了？”
“你进去看看便知？”卫舒侧头，说。
面具挡着她的面容，但话中的恶意男人还是感受的到，忙退居兄弟身后。
“卫娘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记住，此次行动的目的是靳尘，我们只需要抓住他，其他的人不必在意。”
“是！”
男人才刚应声，卫舒已一跃而出，至树林最高处，手持弓箭，点火射入寨中民居之内。
屋中传出惊呼声，卫舒听着，继续将燃烧的箭镞射入室内，当屋门打开，她射出一箭，箭矢刺入他的胸膛。
随着卫舒的攻击，太平道门众攻入村寨。
“敌袭！敌袭！”
随着声音响起，寨中的屋门被打开，“山匪”拿起武器武器应敌。
卫舒跃到寨中的最高处，搜寻靳尘同时出手援助。
“没有…没有…没有…”扫视每一个角落，可都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
卫舒眼神一厉，侧身躲过长枪的同时以手中弧弓击打，手掌被震得发痛，女子后退，弧弓脱手。
一跃离开了望木台，卫舒拔剑，与枪刃相击。长枪迅捷刚猛，靳尘因武动，双脚扫起无数飞雪，逐渐积聚成风霜。
卫舒虽是女子，但剑法刚强劲猛，有一往无前之势。
一剑一枪，无数火花溅射，与火中飞雪一起，交融碰撞，无数流星坠落。
“你是谁？”男人问道。
卫舒没有回答，加快速度，一招一式直取性命。
靳尘提枪挡住，低头直视对方的眼睛，看到的是无尽的杀意。
“你是杀手，谁派你来的？”
卫舒收势，一剑再次刺出，剑影显现，靳尘疲于应对。
信号已经发出，山腰留守的太平道门人寻来，加入战局，靳尘见同伴陷入困境，脱离战场，持枪欲拦，可卫舒的长剑已至，拦住他的去路。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流血，成为阶下之囚。
帮手涌入，虽完全不敌靳尘，但还是让卫舒得到片刻休憩，得以积聚更多的力量对付靳尘。
终究是寡不敌众，靳尘被刀剑架住脖子。
“西秦上将军靳淮之子…”卫舒细细咀嚼这个称呼，发出嗤笑，“舍弃你母子二人，你为何还要为他尽忠？”
靳尘心中警惕，问：“你究竟是谁？”
卫舒自腰间拔出银针，一招打入靳尘的身体，瞬间，靳尘变得迷茫，难承受疲惫，双眸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