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亲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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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无汲在晒太阳。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过后阳光显得格外温馨，她就这么坐在门槛前，身后倚靠着房门，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懒洋洋地模样。而她的身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正不依不饶地推着她的肩膀，企图把她从半睡半醒的状态换回现实，正是女扮男装的南宫小小。
“喂！你能不能换个姿势啊？你都在坐了一个时辰了，你腰不酸吗？地上不凉吗？你说话呀！快告诉我俞祈信去哪儿了？说呀！”
上官无汲漫不经心地摇头。
“骗人！他跟你关系最好，你怎么会不知道？求求你告诉我吧！”眼见软磨硬泡不起作用，南宫小小又换上一副可怜相，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不用你带我去找他，只要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找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打他，这还不行吗？姐姐，叶姐姐！”
上官无汲瞥了她一眼，干脆闭上了眼睛。
“喂！你别装睡啊！起来！快起来！”
软硬不吃，南宫小小也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但奇怪的是，这位叶姐姐明明只是随意地倚靠在地上，身段也是纤细窈窕，可真要伸手去拽，却发现她整个人像铁打的一般，任由她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小妹妹，别白费力气了。”懒散的声音响起，一位青年男子从对面房间缓步走了出来，英俊的脸庞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要是能让你随便就拽动了，这十年的功夫岂不是都白练了？”
“寒哥哥？”一见此人，南宫小小立即眉开眼笑，高兴地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你来得正好。她不肯告诉我俞祈信在哪，干脆你带我去找他吧！”
男子微微有些惊讶：“俞祈信不见了吗？”
“你忘了？昨天你还说有空帮我找他呢！”南宫小小不悦地嘟起小嘴，“不行，你现在就跟我去找！”
“答应你的可不是我哦！”男子微笑道，“不过你要是肯帮我一个忙的话，我会考虑的。”
“什么忙？”
“来。”男子俯下头，靠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是经常去找那个郑文璇姐姐吗？只要你了解一些她的爱好，比如说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还有……”
“你又喜欢郑姐姐了？”南宫小小不解地道，“你怎么变这么快啊？这几天你不是都不去她的房间了吗？连讲话都客客气气的，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呢！”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总之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就把小信子抓回来给你。”
“你发誓？”
“我发誓。”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郑姐姐收集情报。”
南宫小小总算满意了，兴奋地往隔壁院子跑去。直到她进了门，男子的目光才落到上官无汲身上，微笑道：“终于换上冬衣了，那想必人也恢复正常了吧？怎么，见到老朋友连头都不用抬吗？”
“我脑袋里装的不全是石头吗？太重了，抬不起来。”
“原来还知道我是谁啊！”
上官无汲哂道：“你以为我是南宫小小吗？你们两人的声音一点不都像，没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说吧！你回来干什么？又跟寒枫换班了？他的伤不会好得这么快吧？”
“他怎样我不清楚，但我是快不行了。”“寒枫”走至她身旁，也那么贴着墙坐下，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自己体力不错呢！唉，看来这种活还真是要人命！”
“所以你就偷懒跑回来了？还是你担心寒枫近水楼台先得月，特地跑回来盯着他与郑文璇的？”
“寒枫”摇头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要跟你合作杀一个人。”
听到“杀人”两字，上官无汲立即微微一颤。她终于睁开眼睛，看了身旁的假寒枫一眼，沉声道：“你不是跟踪血蝙蝠吗？你想杀谁？”
“就因为跟踪太累乐，干脆杀了他，岂不一了百了？”
“你有这个本事吗？别忘了他可会天魔大法，一旦把他逼急了，你自己都小命难保。”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啊！我、寒枫，再加上你。我们三人联手的话，别说入魔，他就是入了仙我们也能把他打回原形。”
上官无汲冷哼道：“别加上我，你们谁死谁活都与我无关，我不会插手的。”
“真的不会？”
“绝对不会！”
“就等你这句话了。”“寒枫”突然又笑了起来，那神情十分狡诈。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微笑道：“有了上官小姐的保证，我们就能毫无顾忌了。”
他这副不羁的笑容搭配寒枫的五官，看得上官无汲十分难受。
她不由皱着眉：“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错啦！不是玩把戏，而是玩命。我跟寒枫已经决定今晚动手，我不过是先来探探你的口风。毕竟你跟那个人关系暧#昧，万一你舍不得让他死，在关键时刻跑出来坏我们的事，那就不好了。”
“你才跟他关系暧#昧呢！那个混蛋骗了我三年，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怎么会去救他？”上官无汲冷哼道，“何况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个绝顶高手哪有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杀死？就算打不过，他还不会逃吗？”
“你不相信？”假寒枫斜靠在门上，微笑道，“你也勉强算个高手吧，要不你先来试试？”
他慢慢悠悠地说完，又慢慢悠悠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造型奇异的短刃。那是一柄半月型的短刃，刀柄为半透明的玉质材料，里面透出一道道鲜红的纹理，想必就是闻聚福所说的神兵“嗜血”，出自“鬼斧神工”冼血之手，乃五大神兵之一。传说被它所伤之人，无论伤口深浅，也无论功力深厚，都将无法治愈，直到流尽体内的最后一滴鲜血。
“这就是‘嗜血’？”上官无汲微微眯起双眼，“那天你就是用它来对付我的？不是说被它所伤的人，伤口永远不会愈合吗？怎么我却没事？”
“你说呢？”
“我猜，要么你的兵器是假的，要么你的杀意是假的。其实你只是在吓唬我？”
“果然换了保暖的衣服，连脑袋都变聪明了。怎么样？敢不敢先替血蝙蝠来试一试？”
上官无汲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了起来。
如果真的有机会杀了血蝙蝠，她会怎么做？她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袖手旁观，还是像假寒枫说的出手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