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幕：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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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雷因回到皇都的第二天早上就匆匆离开了学院安排的宿舍，乘坐马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处豪宅门口。
和看门的女仆说明来意后，女仆也回去报告了，但是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有等到回应，斯雷因也有着急了。
“这不是斯雷因先生吗？怎么你会来这里？”
斯雷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猛的一回头发现帕尔默微笑着站在那里。
“我是来找奥菲利亚的，但是……”
“真麻烦呢，那又得把你当成客人对待了。”
帕尔默非常不耐烦的抱怨道，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
“你……”
“你什么你，进来吧。”
帕尔默似乎并不打算解答斯雷因的疑惑直接领着斯雷因走进了豪宅的庭院。
之前报告斯雷因来访的女仆也跑了回来，但是看到帕尔默在给斯雷因带路愣住了，站在原地望着两人走进豪宅。
“帕尔默少爷，请问这位是……”
一位年轻貌美西装革履的女性走上前来，看到帕尔默身后的斯雷因连忙问道。
“哦，这位啊，这位可是拯救杜鲁门格和德雷克两国的大~英~雄~，名字是斯雷因，好好招待一下。奥菲利亚呢？”
那名女性连忙先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说到：“奥菲利亚小姐正在尝试创造新的菜肴，可能要等一下才能从厨房出来，要不少爷和斯雷因大人先去后花园等待一下？”
“啧，我俩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如担心担心她。”
听到奥菲利亚在做菜帕尔默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不怀好意的笑了出来，而接待两人的女性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立刻向楼上跑去。
而就在这时候，楼上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喂，帕尔默，没事吧。”
“没事，她研发料理是有专门的房间的，非常的安全。”
其他的佣人也纷纷跑上楼去，生怕奥菲利亚有什么闪失。
“那么，我国的大英雄，随我来吧。”
帕尔默带着斯雷因穿过的豪宅，走进的花园，这个花园虽不及在奥罗茨那边的华丽，但是占地面积却大了不少。
“我想想，平时待客的地方是在这个方向，太久没回来都有点忘记了。”
“这里……是你的家吗？”
“你不会没调查清楚就过来找水晶心了吧。”
“你怎么知道……”
“就快到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坐下来再说吧。”
帕尔默收起之前戏谑的语气，平静的说道，斯雷因也只好闭上了嘴。
帕尔默带着斯雷因来到了花园东侧，这里有一个供人休息的凉亭，凉亭并没有多华丽，但是这里的桌椅材质、桌面摆件、餐具以及周围种植的花无不透露出华贵的气息。
帕尔默自己随意的坐了下来，也示意斯雷因入座。
“原本不应该安排在这里接待你的，这里只是我们儿时嬉戏的地方。不过你也听到了那声爆炸，收拾屋子还需要一定时间，所以需要你在这里先等一下。”
“咳，如果有什么想问我的，现在就可以说了。”
帕尔默咳嗽了一声，改用十分正式的语气说道。
“所以你和奥菲利亚是什么关系？”
“奥菲利亚·卡尔斯兰是尤菲·卡尔斯兰的长女，而我是奥菲利亚同父同母的弟弟。”
“杜兰也是尤菲的女儿吗？”
“看来也不能太小看你此行前做的准备，没错，杜兰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帕尔默说话声音一直很低沉，这与平时的帕尔默确实不太一样。
说话间，一个金色长发穿着女仆装带着围裙的女性如风一般小跑过来。
“帕尔默！听说你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可是在精心钻研料理技术呢，这一次肯定要让你尝尝我最新研发的超级宇宙无敌沙拉牛排，我也有好多天没有去学院里玩了，这个月也没有去见爸爸，要不今天我们一起去……”
“这里还有客人没看见吗？”
帕尔默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
一顿快速的语言输出让斯雷因也没来得及打量突然出现的女性，仔细一看她的眼睛是如同天空一般澄澈的蓝色，皮肤保养的非常好，高挑苗条，无法说是万里挑一，但也可以算美女一个了。
“啊……这位是……”
“斯雷因·福尔格，昨日托人连夜给您送信的就是我，今日唐突打扰还请见谅。”
帕尔默还没有开口斯雷因已经先自报家门了。
“啊，是英雄大人，我……”
那名女性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沾满的灰尘，脸刷的一下红了。
斯雷因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的爆炸声，其实就已经联想到她的身份了，奥菲利亚·卡尔斯兰。
正当气氛僵住的时候，先前见到的西装女性走了过来。
“抱歉让英雄大人见笑了，奥菲利亚先去换身衣服吧。离午饭的时间还早，我先吩咐下人给两位准备一些甜点。”
说完就硬推着奥菲利亚离开了花园里。
“米娅，我知道了，别推我，我会走！”
变故太快以至于斯雷因都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帕尔默也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帕尔默打破的沉默。
“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斯雷因被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考了片刻说：“很有活力。”
“不像是一个可以支撑起整个家族的形象，对吗？”
斯雷因看向了帕尔默，帕尔默只是静静的看着奥菲利亚离去的方向。
“确实。”
“我对于性别并没有歧视，我也没有数落她的意思。但是她连主宰自己的命运的能力都没有，恐怕这就是他人对于母亲的嫉妒而形成的诅咒吧。”
斯雷因皱起眉头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帕尔默先生对她的要求太高了呢？”
“算是吧。但我总不能寄希望于人性的善，向神乞求不会有人伤害她吧？当我和杜兰不在的时候，她如何才能保护自己呢？”
“你和杜兰不在的时候？”
“杜兰因为接触沾染了至高神气息的物品，已经得了不治之症，是我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无法获得任何进展的绝症。而我……”
帕尔默的脸偏向了斯雷因一侧，斯雷因在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帕尔默才发现帕尔默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帕尔默拉下了自己的衣领，人类的躯体上竟然有泛着金色金属光泽的鳞片。
“这是？”
“这是光之瘟疫的产物，为了保护奥菲利亚和杜兰的未来，我接纳了曾要毁灭这里的光之瘟疫。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常年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待着的原因了，身为一名医师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容纳它多久。”
斯雷因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艾琳释放光之瘟疫的情景，但是听他人提起的时候似乎也能感受到光之瘟疫带来的绝望。
两人的交谈再次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直到那名西装女性再次出现，她身后的女仆推着餐车带来了一些甜点，也为两人倒上了一杯咖啡，随后那名西装女性示意女仆先离开。
“在奥菲利亚准备好会谈之前就由我来担任服侍两人的职责吧。”
“这是我们家现任管家米娅，也是她一直在保护奥菲利亚的安全。”
帕尔默介绍米娅时，米娅也像斯雷因再次行礼。
“虽说你是为了水晶心而来，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有些事情我是不会让步的，你不一定今天就能拿走水晶心。”
听到两人讨论的是关于皇位继承的事情，米娅识趣的退到了凉亭外等待。
“我明白你的感受，也请允许我为之前认为我们之间可以理解、合作的自大而道歉。”
帕尔默没有回应斯雷因，只是靠着椅背，望向了北方远处高耸的雪山，晴朗无云的天空可以在皇都直接看到北境的山脉。
“帕尔默先生无非想要的是为家族寻求庇护，我相信彼此均是为了国家的未来忍痛付出。所以伊扎克也会同意给出相应的庇护，毕竟伊扎克也是希望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此事。”
“两位能够手刃兄弟的大英雄，真的懂得手足相惜吗？”
这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斯雷因。
“但你自己不也承认水晶心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现在你们应该只差三块水晶心了吧。即将到手的成功，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吗？”
帕尔默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斯雷因先生可以考虑先回去再做做准备。放心，在这件事了结前我还是会留在皇都的。”
“是什么让你这么坚持呢？”
“是啊，是什么让我这么坚持呢？”
帕尔默瞥了一眼斯雷因。
“可能是我，不想输给这份诅咒吧。不管是母亲给我诅咒还是水晶心的诅咒。只要我这条命还没有还给至高神，那我就不打算止步于此。”
“诅咒……”
听到这个词，斯雷因陷入了沉思。
……
与此同时，在一个地下斗技场中，两个拳击手正拼个你死我活，沸腾的观众们以及在高处观看比赛麻木的贵族们，并没有一个人怜惜他们的生命。
在这场生死对狙中，其中一人的走神立刻将自己送入深渊，被对方一记重拳打的眼冒金星，失去平衡感的他连连后退。但对方如同风暴般的连续攻击不断的冲击脆弱的防线，最后将其击倒。
一些观众变得有些沮丧，而另一些观众则高呼起来。
“杀了他！”“动手啊！”“让那家伙再也没法站起来！”
站着的人在裁判判定胜利之后并没有和裁判一起匆忙离场，而是听取了观众的意见，将败者单手提起另一只手这不断的向他的脑袋轰击。
而观众情绪也因为他的“处刑”动作更加高涨。
有些贵族已经开始离场，似乎是押错了选手。另一些贵族也开始干杯闲聊了起来。这些人中也有一个例外，在高层观众席中，有一个特殊的桌子，只有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皮裤的女子坐在那里。
她的桌子上堆满了金币，而她也在津津有味的数着这些金币。
突然一个中年人男人冲破了门进来了，幸亏有两个保安将其按住才没能伤害到数钱的女子。
“你不是说好将我儿子培养成最强的拳击手吗？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培养了，他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快住手啊，让下边那个家伙住手啊！”
那名女子冷漠的说道：“是啊，我是说过要培养他。但是在他身上浪费了那么多钱结果不是连我养的狗都打不过吗？放心啦，如果这次他还能活着也算是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说罢，那名女子站了起来看着这场处刑。
“你这样是会被诅咒的，我一定会诅咒你！”
“诅咒？如果按照某人说法，我已经身处诅咒之中了。只不过我自己主宰了这份诅咒罢了。”
那名女子将项链的挂饰从皮衣中掏了出来晃了晃，而那形状与光泽，正是一颗灰绿色的水晶心。被按住的男子看到水晶心似乎也了解到这身份上无法逾越的鸿沟，只能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而女子则十分感兴趣的看完了这场处刑——在一次又一次的击打之下，败者已经没了生气，身体无力的拉耸着，而胜者随意的将其往一旁丢去，紧接着一记重重的肘击败者胸口，受到这重重的一击败者的身体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啧啧啧，看来是没救了，为了补偿你，去窗口领点金币吧。”
女子右手一挥，两名保安便把闯入这里的男人带走了。
铁丝网围住的拳击台上，胜者也在欢呼和尖叫声中大肆的秀着自己的肌肉，观赛的女子也满意的推到了阴影中，徒留下桌上如山的金币。
……
斯雷因终于也思考出了答案，他望向帕尔默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不会顺利的，但无论如何请让我和奥菲利亚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