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白银之手的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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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萨斯率领着政务院联席委员会的一群工作人员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洛丹伦王国的国库。
“大人，我们是来这里取一笔钱的，”阿尔萨斯非常礼貌地向这间金库的看守者打了一个招呼，“勋爵，请放心，我会把这笔钱的用途向我的父王禀报的。”
“王子殿下，请进吧。泰瑞纳斯国王已经通知过我们了，他说只要你能向他汇报清楚比较大额的款项的去向，你就有权动用国库里的金币储备。”
阿尔萨斯向着这位守卫了国库几十年的王党派小贵族微微一鞠躬，然后就进入了国库。
“大家就按照我们事先算好的数目来搬运钱吧。”阿尔萨斯转向了仓库的看守，“勋爵大人，待会儿每一箱金币都还请你过目。”勋爵向阿尔萨斯轻轻地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希望自己不要打扰到王子殿下的手下们的工作。
工作人员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他们井然有序地把一箱又一箱金币从国库中搬了出来，放到了外面的马车上，这里也有一群卫兵在严加看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他们将会押运着这笔钱从洛丹伦出发，沿着大道前往银松森林，前往克罗雷家族的领地。
所以意外就深孚众望地出现了。两个穿着银色战甲的中年圣骑士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向这个国库仓库，乌瑟尔比较温和地向着站在门口的皇家卫兵发问。“士兵，阿尔萨斯在这里面吗？”
士兵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两位大人物，他有条不紊地回答道。“乌瑟尔大人，王子殿下正在忙着处理......”
“他在这里面吗？！”莫格莱尼明显已经对卫兵的这套说辞很不耐烦了，他直接打断了卫兵的话。他不想听到那些废话，他只想听到“是”或者“否”。
卫兵明显是被莫格莱尼大人吓坏了，他的自信荡然无存，看向莫格莱尼的目光也有些躲闪，只是哆哆嗦嗦地回应着。“大人......是的，王子殿下就在这里。”
莫格莱尼大步越过这些卫兵，径直向着里面走去，乌瑟尔则提着铁锤，紧紧地在侧后方跟随着他。如果是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会以为乌瑟尔是莫格莱尼的下属。
莫格莱尼进入了这间照明条件不是很好的仓库，不由得眯起了眼。他和乌瑟尔都在繁忙的人群中仔细地检索着，最后他率先锁定了那个高大、穿着漂亮盔甲、正在和其他下属们一起搬运笨重箱子的身影。
“兄弟，我们走吧。”他快步向着阿尔萨斯走去，乌瑟尔和他并肩前行。
“阿尔萨斯王子，我想我们得谈谈。”
这是谁的声音？门口的那群卫兵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一个陌生人给放进来？
阿尔萨斯正想发作，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把手中的箱子轻轻地放到地上，用左手捋了捋自己满头的金发，然后转过身来直接面对那个对他讲话的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亚历山德罗夫·莫格莱尼和乌瑟尔。
妈的，该来的还是来了！尽管阿尔萨斯再也不愿意去回忆那个地方所发生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在他的面前提起。阿尔萨斯猛吸了一口气，他一边在自己的心里快速地准备着说辞，一边尽可能缓慢地朝着他们走去。
“乌瑟尔老师，莫格莱尼前辈，”阿尔萨斯慢慢的开口道，他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悲伤。“我想，你们应该是为那件事情来的——”
“斯坦索姆。”莫格莱尼直截了当地点明了阿尔萨斯不愿意亲自说出口的那个地名。
阿尔萨斯低下了头，保持着沉默。莫格莱尼和乌瑟尔都看得出来，他并不好受。于是二人也罕见地一言不发，他们决定一定要让阿尔萨斯先开口。
一会儿后，阿尔萨斯率先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他的音调明显变得更加低沉、嘶哑，给莫格莱尼一种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的感觉。
“老师，前辈，这里不方便，我们能待会儿另外找一个地方慢慢谈论此事吗？”
莫格莱尼和乌瑟尔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都点了点头。乌瑟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这当然可以，阿尔萨斯。希望你能给我们解释清楚，也希望你能给白银之手骑士团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
阿尔萨斯转头朝着他的属下们喊道，“朋友们，原定计划有变，我们今天不去银松森林了。在把所有的物资都全部装车以后，你们就把它们暂时存放到政务院大楼吧。”
“乌瑟尔老师，我这里已经处理好了。我们走吧。”阿尔萨斯低声说道，他那原本富有磁性的嗓音此时显得无比的沉重。
莫格莱尼和乌瑟尔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了这间把守严密的仓库，三人一起走在王城的街道上。莫格莱尼一直在左顾右盼，试图寻找到一个带有包厢的酒馆。阿尔萨斯一直低着头，双眼无神，他只是默默地跟在莫格莱尼的身后。而乌瑟尔本来试图和阿尔萨斯交流，但一看到他那悲伤而忧郁的模样，也便不忍心开口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莫格莱尼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酒馆。
“是阿尔萨斯王子和乌瑟尔勋爵啊，请进请进。”酒馆老板非常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显然只要把这样的三位“贵客”给伺候好了，钱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他不热情都不行，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向亲切、平易近人而喜欢和别人打招呼的王子殿下今天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倒是那个他不太熟悉、看上去就非常凶恶的圣骑士礼貌地回应了他一下。“老板，请给我们三人准备一个包间，要隔音效果好的。”
“好嘞，请跟我来。”
等到三人都落座完毕，老板也离开了这间包厢，乌瑟尔终于义正言辞地向阿尔萨斯发问了。
“阿尔萨斯，几个月前在斯坦索姆你直接宣布我‘叛国’，并且不顾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反对，一意孤行地坚持要屠杀掉城内的所有人民。我希望你能对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乌瑟尔老师。当时时间过于紧迫，我没有功夫来和您耐心地解释——”阿尔萨斯稍显扭捏地回答道，“我心里十分慌乱，所以有些口不择言，还请您见谅。”
“阿尔萨斯，你在避重就轻。”莫格莱尼怎么也算是一只老狐狸了，他一下子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阿尔萨斯说话时所运用的“策略”。“我们最关心的不是你宣布乌瑟尔勋爵叛国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位年轻王子的一时冲动罢了。我们需要你作出解释的斯坦索姆屠城本身！”
莫格莱尼一抓住了说话的机会，就立刻滔滔不绝了起来。“阿尔萨斯，你甚至没有作出过任何拯救斯坦索姆人民的尝试，就直接粗暴地下令屠杀了他们！见鬼，那可是一整城的活人！”
阿尔萨斯一直低下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悲伤，但他仍然平静地直视着莫格莱尼的眼睛。
“莫格莱尼前辈，我尝试过。”阿尔萨斯的声音很轻，但却坚定。他很想直接告诉莫格莱尼，他是第一个跪下去祈求圣光能帮助他拯救斯坦索姆人民的。要知道，阿尔萨斯从小到大跪过的人只有他的父母。所以在这位心高气傲的王子殿下看来，他跪下来祈求圣光帮助他，已经“很给圣光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