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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莱安妮王后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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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对阿尔萨斯来说是一个例外,他不需要像往常一样每天都参加那些枯燥又累人的训练。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病重了。她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一动不动地躺在寝宫内的床上,身旁围着一群手足无措的牧师。此时,泰纳瑞斯国王正心烦意乱地在前宫议事大厅内聆听大臣们的汇报和请示,他只想赶紧把这些该死的事情忙完,好返回后宫去陪伴他病怏怏的妻子。

阿尔萨斯焦急地站在寝宫的门口,忍不住向房间里张望。那些愚蠢的牧师们提不出任何有用的治疗建议,他们只会在那里叽叽喳喳,“祈求圣光的保佑”。在“圣光的保佑”下,莱安妮的病情是一天天恶化了。佳丽娅只会哭。然而阿尔萨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帮助自己的母亲——实际上,圣光大主教法奥也没有。根据他的说法,莱安妮王后的病是自然的生命力流逝,而不是由外力造成的,所以他也无能为力。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能让母亲好起来的。阿尔萨斯在脑海中搜寻着所有他有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东西——魔法。圣光救不了母后,或许魔法可以。他决定不再继续傻傻地等待奇迹出现——实际上,阿尔萨斯不相信奇迹这种东西,他更相信自己的尝试和努力。

魔法或许可以,但是洛丹伦的王室魔法顾问显然不行,那个腐朽而死板的家伙,坚持认为治病是牧师的职责,不是他的——显然,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不想承担治疗失败而可能出现的后果罢了,那个懦夫!

来不及告知国王陛下,阿尔萨斯骑着一匹白色的马,一路向着南方奔去。这次可没有什么可爱的小公主陪着他打情骂俏,他也顾不得欣赏冬天的提瑞斯法林地和冰封的洛丹米尔湖的什么优美自然风光,只是死命地策马前进。

又开始下雪了,但落下的不是懒洋洋飘洒的轻柔雪花,而是刺痛皮肤的坚硬冰渣。阿尔萨斯皱起眉头继续前行。他对自己说,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到了。

尽快赶到达拉然拜访安东尼达斯的冲动现在占了主导,阿尔萨斯左腿微微一压,调转方向。马儿顺从的转身,步调完全吻合主人的意愿。雪越来越大,细小的冰针扎进他裸露的皮肤,阿尔萨斯用风帽盖住头,至少有一点保护。不败甩甩头,皮肤抽动着,就跟夏天有虫子烦扰它时一样。它沿路而下,向前伸长脖颈,享受着点点滴滴尽情释放的甘甜。

但阿尔萨斯没有心情和它一起享受。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的路上,他必须尽快赶到达拉然——早到一分钟,母后生还的希望就会大一分。他们很快又开始跳跃,接着一小会以后,在严寒中,阿尔萨斯的脸开始冻僵,戴着上好皮手套的双手也好不到哪去。他用冰冷的手压紧缰绳,强迫手指弯曲,并打起精神配合不败的极快的奔跑——不对,他告诉自己,他们不是跑得太快,他们是飞得太低。他们飞过去,就像——

——除非他们没有飞起来。在最后一霎那,阿尔萨斯害怕的感觉到,不败的后蹄在结冰的石头上溜了一下,马儿剧烈的挣扎,它嘶鸣着,四腿疯狂的试图在空中找到安全的落脚点。阿尔萨斯顿时失声,当锯齿般的岩石——而不是白雪覆盖的草地——以致命的速度扑来时,他听到了自己的尖叫。他紧紧扯住缰绳,仿佛这样会有用,仿佛无论做什么都会有用——

一个声音刺穿了他的昏迷,他一下子恢复了意识,耳朵里却回响着刺骨的尖啸,就像野兽的利爪在抓着的他脑子。一开始他不能动弹,尽管他的身体一阵阵痉挛着,试图挪向传来可怕嚎叫的方向。终于阿尔萨斯能够坐起来,可剧痛刺穿了他,于是可恶的尖啸声中又加上了他剧烈的喘息声,他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重创,很有可能骨折。

雪越下越大,密集的雪片铺天盖地。他只能看见三码以内的事物。他强忍剧痛,举起头试图寻找——

不败。有东西动了一下拉去了他的视线,只见一滩不断扩大的血红液体融化着白雪,在严寒中冒着热气。

“啊!”阿尔萨斯尖叫道,完全凭借自己的毅力挣扎着站起来。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但他还是亦步亦趋地向前挪动,努力的挪到了恐惧的马儿身边。

不败用两条完好的强健后腿和破碎的前腿搅动着染红的积雪。看到前腿的惨状,阿尔萨斯胃里一阵翻腾,这双腿曾经笔直修长,洁净而有力,现在却软垂着,折成了可怕的角度,不败不停尝试站起来却再也不能如愿。

大雪慈悲的模糊了这幅景象,滚烫的泪水从阿尔萨斯的两腮滑落。

他用尽全力走向他的坐骑,呜咽着,无力的跪倒在发狂的马儿身边,试图——做什么呢?这不是擦伤,可以快速包扎一下然后领它到温暖的马厩里用热药膏处理。阿尔萨斯把手伸向它的头,想要触碰它,至少给它一点安抚,但不败痛苦的呻吟起来。而他,发出一声哀嚎。

救命——还有他的母亲。没有不败,他怎么才能快速地赶到达拉然?

心里的剧痛比身体的疼痛更打击这个年轻人。这里是荒郊野岭,不知道什么地方才会有兽医或者牧师。

他突然从马儿身边缩回来,闭着眼睛堵着耳朵,整个身躯都因哭泣而颤栗。因为这场风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他更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牧师。如果在这里耽误得太久,或许还会耽误母亲的病情。全世界白茫茫一片,除了垂死的马儿,它因为信赖他而试图跳越覆冰的堤坝,现在却躺在地上搅动着一片冒着热汽的血泊。

阿尔萨斯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而且他不该那么做。

只有一个愚蠢而且极度感性的作者才会错误地以为一匹马会对一个大国的王储非常重要——开什么玩笑呢,虽然阿尔萨斯很喜欢“不败”,但它显然还远远没有到达不可取代的地步。一匹马而已,死了就死了,换一匹就好了。

更何况,阿尔萨斯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她还在等待他找到达拉然的法师,为她带去生的希望。

所以,阿尔萨斯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流着泪,竭力使自己看不见听不见自己心爱的坐骑正在遭受剧烈的痛苦,直到不败的挣扎缓慢了下来。他躺在雪地上,腹部鼓胀,因疼痛而翻着白眼。

他的泪水滚落到马儿宽阔的腮边。不败颤抖着,棕色的眼睛因无法言喻的痛苦而大睁。阿尔萨斯脱下手套抚摸它粉灰色的口鼻,感受着不败呼吸的温暖。然后,慢慢的,他把骏马的头从自己腿上移开,站起来,用暖过的手摸索着自己的佩剑。他盯着坠落的马,脚陷进了被鲜血融化的积雪中。

“对不起,”他说,“非常对不起。”

不败平静的回应他,带着信赖,仿佛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并且感到需要。而这不是阿尔萨斯所能承受的,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野,他竭力把眼泪忍回去。

阿尔萨斯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举起自己的配剑,直直的挥下。

一剑穿过了不败的硕大心脏。他感觉着剑锋穿过皮毛,穿过血肉,插碎骨骼,自己钉在了下面的土地上。不败弓了下身子,颤抖着归于平静。

阿尔萨斯把不败的尸体拖到了路边,简单地把它安放在一片小树林里。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耽误了——连安葬一下不败的时间都没有。他知道,他只能等救活了自己的母亲以后再来安葬不败。或许他可以就把它安葬在达拉然的附近。

阿尔萨斯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捂着自己的肋骨,继续向着达拉然的方向跑去。

所幸的是,这里距离达拉然已经不太远了。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看到了法师之城的城墙。凭借着洛丹伦王室的徽章,他顺利地进入了城内,并且在城门卫队长的陪同之下坐着马车驶向安东尼达斯的办公室。

在得知了阿尔萨斯来访的目的之后,安东尼达斯做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对不起,王子殿下。假如真如你所言,连洛丹伦的皇家牧师们都无能为力的话,老朽也爱莫能助。魔法只能用来打败魔法,莱安妮王后的疾病不是由魔法所导致的,而是正常的生命力的流失,我的法力无法用来救她,还请殿下恕罪。”

去他妈的!你连试都没试一下,凭什么说你没有办法!你不是自守护者之后,最伟大的大法师么?但是阿尔萨斯还未来得及发作,大法师就已经挥手下达逐客令了。法师塔的侍从长伸出右手,“请回吧,王子殿下。”阿尔萨斯转过头狠狠地盯了安东尼达斯一眼,带着不平、无奈和愤恨离开了安东尼达斯的法师塔。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死心。

年轻的魔法女孩正在实验着自己研究出来的新奥术。她小心翼翼地刻画着神秘的符文,以前出来没有人使用过这个符文,因此她也不知道完成并激发这个符文会有什么后果,不知道会不会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撞开门,冲了进来。吉安娜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放下心来,这里是达拉然,不可能有危险的。

“吉安娜,帮帮我。”

“阿....阿尔萨斯?”她印象中的阿尔萨斯可没有这么潦草和邋遢。“我的母亲病重了。洛丹伦的那些没用的牧师完全没法治她的病。”阿尔萨斯一边喘息着,继续说道,“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吉安娜吓了一跳,她从来没听说过法师还能治病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她尝试着使这位病急乱投医的王子稍稍冷静一下。“听我说,阿尔萨斯。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高阶法师。或许.....或许你应该去找找那些牧师......或者安东尼达斯老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你看上去很不好。”

“我没事。那些牧师什么作用都没有。而且我已经找过安东尼达斯了,他不愿意帮我。”阿尔萨斯看上去是那么的萎靡,可怜,“吉安娜,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我......恐怕不能。”

“吉安娜,你愿意试一试吗?就试一试。万一你做到了呢。求求你,不要拒绝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听到这话,吉安娜就又气又怒。这个无耻的笨蛋居然有脸在她的面前提起此事!她当然没有忘记几个月前发生在万圣节的那件事——一个害羞的好女孩毫无保留地向一个男孩展现了自己最美好、最完美的一面,但是却遭到了最无情的嘲笑。

但是,看着阿尔萨斯那既高大又可怜的模样,吉安娜最终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

她没法做到见死不救。她从来都做不到这一点。

没人能拒绝你,尤其是我。

“好吧,我们走吧,我可以试试。”吉安娜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门,他们从这里定点传送到了洛丹伦王城城郊的指定位置。等到他们赶回王宫,莱安妮王后已经虚弱得完全睁不开眼睛了,而御用牧师们只会摇头。吉安娜看着这个把她当作女儿来疼爱的老年妇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毫无生气,她心里感到无比的哀伤。

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学习过和治病救人有关的法术。相反,她只学过抽取他人生命力的法术,当然,这是背着安东尼达斯老师,在克尔苏加德学长的指导下偷偷学习的——实际上,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使用这个法术,因为这个法术实在太过邪恶了。她学习它,只是为了防备别人用这招偷袭她而已。嗯,仅此而已。

不过这一点儿也不要紧,或许只要简单地对法术修改一下就行了,就能把抽取生命力改为注入生命力——但是,这个修改后的法术,吉安娜从来就没有使用过,她没有信心。

而且,这是一个邪能法术。即便吉安娜把这个法术的作用改造得很正当了,但它依然是一个邪能法术。

“阿尔萨斯,”吉安娜扭捏着,就像一个干了坏事被抓到的小孩,“或许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但是......”

阿尔萨斯都快急死了,吉安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犹豫啊。“但是什么?”

“但是这个法术是我刚刚才发明的,我不确定有没有用,也不确定有没有什么其他意想不到的坏处。”她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如果贸然使用,可能反而会使妈妈的病情变得更加厉害,甚至无法挽回。”

吉安娜已经离开了库尔提拉斯好几年了。这些年,她到洛丹伦的次数显然要多得多,也经常承蒙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的照顾,她对吉安娜的关爱就如同关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佳丽娅一样。在某种程度上,吉安娜已经把这位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女性当作自己的母亲了——但她当然还是得让阿尔萨斯这个亲儿子来作出最后的决定。

该死!怎么总是让他,阿尔萨斯来面对这种抉择的困境!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了,不能再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有些人在面对极端的困境时,会被困难击倒,再也站不起来;而有些人在极端极端紧张的情况下,却能够急中生智想出解决的办法。毫无疑问,洛丹伦的王储阿尔萨斯殿下,属于后者。

“你先拿我做实验,对,把你的法术对我施放。”阿尔萨斯沉着地对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发布着命令,就好像她是他的下属一样。吉安娜来不及多想,不由自主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一句咒语念罢,一道符文亮起,阿尔萨斯感到就像有一股暖流缓缓地在他的身体内流淌,他身上的疼痛逐渐地减轻、消退了。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和接受圣光的祝福、牧师的祈祷完全不同。这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能活120岁。

“太好了,吉安娜!有用,真的有用!”阿尔萨斯激动地呼唤道,随后用充满鄙视和厌恶的目光扫视着房间里那些没用的牧师们,并且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吉安娜点点头,接下来,她马上就对莱安妮·米奈希尔王后施放了一个同样的法术。过了一会儿,莱安妮苍白的脸上逐渐出现了红润的神色。她睁开眼,轻轻地握住了阿尔萨斯和佳丽娅的手,轻轻地张开口,就好像要说什么。

然而,就在阿尔萨斯打算倾听母亲的教诲时,吉安娜因为实在支撑不住持续施法的巨大消耗,连带着手里的法杖一起,晕倒在了他身后的地上。莱安妮王后好不容易才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而这点点火星也随着供给的失去而快速熄灭。握着的双手无力地垂下,眼睛再次闭上,脸上的些许红润之色再次消逝。

“不!”阿尔萨斯大喊道。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客观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便阿尔萨斯贵为洛丹伦的王储。现在,吉安娜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和体力,没有人能帮得了他的母亲了,再也没有了。

阿尔萨斯抱着晕过去的吉安娜,坐在母亲的床边,一言不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地消逝。

半个小时之后,洛丹伦王后,莱安妮·米奈希尔,终于咽下了她的最后一口气。

悲伤淹没了他。

几分钟后,接到消息的泰瑞纳斯国王终于从王座厅赶回了后宫,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泪流满面的女儿、精疲力竭的吉安娜,还有已经去世的妻子。他没有能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实际上,在妻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正在和大臣们以及瑞文戴尔男爵讨论北方城市斯坦索姆的扩建和收取关税的相关事宜。

在母亲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她的身边。我恨你。阿尔萨斯用冷淡的目光扫视着这位统治了国家四十几年的国王,目光中的敬意又少了几分。

妈妈的花儿落了,阿尔萨斯也不再是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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