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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冷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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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仲夏节吧,”阿尔萨斯突然说。吉安娜抬头看着他,一只手上还小心的握着一个鸡蛋,另一只手拂开遮住脸庞的一绺金发。

“我来不了。夏季是达拉然学生最忙的时候。安东尼达斯已经叫我不要离开。”她遗憾的说。

“那我去达拉然找你过仲夏节,然后万圣节你过来,”阿尔萨斯说。

她摇摇头取笑他道:“你真执着,阿尔萨斯。我尽量吧。”

“不,不是尽量。你一定要来。”他把手伸过桌面,搭在吉安娜手上,彩绘的空蛋壳和糖果被碰散一片。

她浅浅一笑,脸颊泛起红晕,这么久了她还是有点羞涩。

她确实会来。

万圣节之前还有几个小节庆。一个很阴郁,一个充满欢庆,而万圣节两者都是。人们认为在那一天,生死的界限会变得模糊,生者可以感知到已经逝去的人。按传统,这个节日处在秋冬之交,届时王宫外会竖起巨大的稻草人,节庆仪式当天的日落时分,它将被点燃。那是一幅让人敬畏的场景——一个巨大的火人在渐浓的夜色中熊熊燃烧。许愿的人走近它,把树枝扔进噼啪作响的火焰中,象征着“烧掉”所有不想带走的负担,平静的进入沉思的冬日。

这本来只是乡下人的庆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开来。阿尔萨斯怀疑现在还有几个人真的相信丢个树枝到火里能够解决他们的难题;更不用说能跟死人联系上——如果按照地球人的观点来看,阿尔萨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他肯定是不信的。不过这是个很受欢迎的节日,而且吉安娜会来——这就够了。

他为这而翘首以盼。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此时正值日暮。人群从下午就开始聚集,有的还带来了野餐用具,在提瑞斯法的小丘上享受最后的秋日时光。阿尔萨斯提前在附近部署了一大群卫兵,以防人群聚集时发生什么意外,比如什么踩踏事故、死掉几百人之类的。

众所周知,万圣节是最容易发生这种意外的。

他身着束腰外衣和马裤,披风是秋天的颜色。当他步出王宫,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他停下来向观众们挥手,领受他们的掌声,接着转身向吉安娜伸出手。

她看上去有点吃惊,不过却笑了,顿时人群高呼着她和他的名字,欢声直上云霄。他们两人一同沿着通道走到稻草巨人前,阿尔萨斯举手示意安静。

“我的人民,我在此与你们共庆这个神眷之夜——在这夜里,我们缅怀逝去的人们,并且抛开阻挡我们继续前行的障碍。我们焚烧稻草人,象征这一年即将过去;正如农夫们焚烧收获后的田野,灰烬滋养土地,而仪式将滋养我们的心灵。很高兴今晚能看到如此多的同胞聚集在此,我也很高兴,能将这难得的荣誉交给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小姐,她将亲手为我们点燃稻草人。”

吉安娜瞪大了眼——这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阿尔萨斯转向她,咧嘴坏笑。

“她是战争英雄戴林·普劳德摩尔上将的女儿,而且她必将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艾泽拉斯最伟大的法师。法师精于掌控火焰,我认为今夜由她来点火最为适合。你们同意吗?”

人群兴奋的大喊着,阿尔萨斯知道他们一定会的。他特别擅长调节人群的气氛,调动人们的情绪——这是一位领袖所必备的素质。他朝吉安娜鞠了一躬,趁机耳语道,“给他们露一手吧——他们准会喜欢得不得了。”

吉安娜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向人群招手。他们的欢呼更加响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有一点紧张,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接着她闭上眼,举起双手,低吟一段咒语。

霎时间,吉安娜全身披上了火焰的红黄色调。一个小火球开始在她掌间形成,一开始只是闪着微光,跟着越来越亮。阿尔萨斯一时间觉得仿佛她本身都变成了一团火焰。吉安娜轻松自在的托着火球,把握十足,他知道那些难以控制法术的日子早就离她远去了。她不是“将要成为”一位强大的法师,而显然已经就是,只是少个头衔而已。

接着,她伸出双手,火球们如同射出的子弹般猛然弹向巨大无比的稻草人,它立刻烧了起来。观众们倒吸一口凉气,但紧接着爆发出狂热的掌声。阿尔萨斯露齿而笑。用普通的火把点的话,稻草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烧起来。

吉安娜闻声张开眼,欣喜的微笑。阿尔萨斯再次靠近她低语。“真是奇观呐,吉安娜。”

“是你叫我给他们露一手,”她张口笑着回击道。

“的确是我说的。不过这一手露得太精彩了。我恐怕他们以后每年都要求你来点了。”

她转身看向他。“那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以后每年都会由你来点的,我发誓,阿尔萨斯暗想着。炽烈的火光在吉安娜身上跳动,照亮了她活泼的身姿,并在她头上耀出一抹金色的光环。

阿尔萨斯注视着她,不由屏住了呼吸。她一直都那么有吸引力,而且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上了她。她曾经是朋友,是“同伙”,是令人兴奋的暧昧对象。而现在,他真的不禁开始以全新的眼光看待她。

他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他柔声说。“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们加入了火焰周围的舞蹈,他们直接走进人群,他们和人们亲切地握手问候——弄得卫兵们惊恐不已。接着他们躲过了尽责的士兵,混进人海,不被察觉的溜了出去。阿尔萨斯带着吉安娜穿过通往宫廷居所的走廊。他们遇到走捷径去厨房的仆人几次,不得不贴在墙上躲过。

然后他们到了阿尔萨斯的房间。他反手关上门用身躯抵住,然后一边把吉安娜抱入怀中深深的吻她。但先打断了长吻移向卧床的却是她,害羞的好学生、乖女孩吉安娜。她牵着他的手,外面燃烧的稻草人撒进来的橘色火光在他们肌肤上舞蹈。

他近乎迷乱的追随着她,如入幻梦,他们在床边站定,双手握得如此之紧,紧到阿尔萨斯担心吉安娜的纤纤手指会在他手中碎裂。“珍珍,”他轻唤着,并且开始不自觉地解除吉安娜的武装。

“阿尔萨斯,”她几乎呜咽着唤道,一边再次吻上他的唇,双手轻捧他的脸庞。而他正被对她的渴望弄得头晕目眩,所以当她突然退缩时,他觉得仿佛被剥夺了一切。

她喃喃低语道,“你愿意娶我吗?我......我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你会成为我的王妃——以后还会成为王后。他张口就要回答,他知道她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准备的不能再好了,他要经过这最后一步使她彻底驻入自己的心房。

他拒绝过可爱的塔蕾莎,并且她不是第一个被谢绝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虽然这些女孩们的确也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但是她们毕竟不是吉安娜·普劳德摩尔。

“你真美。”阿尔萨斯抚摸着她的脸蛋和头发,“金色的发丝非常柔软。”

吉安娜脸上的笑容更加粲然了。

在解除了彼此身上所有的武装之后,他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他和她两个人。

“是啊,”她也轻轻的触摸着他的头发,“我们的孩子肯定也是金发呢。”

孩子。这个词像闪电一般击中了他——他的思虑突然跳到了未来——吉安娜已经成了他的王后,他们的子女在宫廷里嬉戏,父母已逝,他自己坐在王座上,顶着沉重的王冠。

的确,他内心的一部分极度渴望那一天到来(pS:洛丹伦大孝子就是大孝子)——他爱吉安娜在他身边,他爱在夜里揽她入怀,他爱她的气息和味道,爱她银铃般纯净、玫瑰般芳香的欢笑。

他爱——

但是,如果他毁了这一切呢?

他陡然意识到,直到这一刻前,他们都不过是孩子在玩过家家而已——但是他们已经不再是幼稚的小屁孩。而此刻,他的内心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他知道,他确实真的爱着她,而她也确实爱着他。

但是,如果他是个糟糕的丈夫,糟糕的国王——如果他把一切都搞砸了呢?

他毁了她怎么办?她那么可爱,那么优秀,那么完美——

他配得上她么?

——固然,洛丹伦的王子和库尔提拉斯的王女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但是阿尔萨斯所想到的不是这个。他想到的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穆拉丁·铜须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一个还没有被圣光接纳的学徒圣骑士,配得上吉安娜·普劳德摩尔,安东尼达斯带过的最好的一届,一位达拉然最年轻的中阶法师么?

他配得上她么?

“我还没准备好,”他失口说了出来。

阿尔萨斯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一个国家的公主是可以想上就上、上完还不需要负责任的——只有满脑子谈情说爱、对政治一窍不通的二流编剧才写得出来这种剧情。

很显然,他还没有准备好。

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倒退一步,并且开始试图穿好衣服,认真地整理自己的着装。

她困惑的蹙紧了眉,“阿尔萨斯,怎么了?”

“吉安娜——我们还太年轻,”他陡然说,略微提高了音量。“我们都还没有成年呢。还有——我不能——我还没准备好。我现在不能和你订婚。我也不能和你一起——”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你没有——我以为——”

阿尔萨斯伸手抓住吉安娜的手,心乱如麻,徒劳的想要把心里汹涌冲击的情感诉说清楚。“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还有很多训练要完成,父王也需要我。乌瑟尔有许多东西要传授给我而且——吉安娜,你一直都那么理解我,现在你能理解我吗?你还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只是做我的朋友吗,最好的朋友?”

她张开毫无血色的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阿尔萨斯近乎疯狂的揉着她无力的双手。

吉安娜,求你。求你理解——即使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当然,阿尔萨斯,”她的声音了无生气。“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你和我。”

她的一切,姿势、脸庞、嗓音,无不把她的痛苦和震惊表露无遗。可阿尔萨斯把她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一下子膝盖发软几乎瘫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现在让她有点伤心,但她肯定很快就会明白的。他们了解彼此。她会发现他是对的,他们发展得太快了。

“我的意思是——这只是暂时的,”他说,他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只是现在。你要继续学业——我知道我分散了你的精力,安东尼达斯一定在怪我。”

“好吧,好像没人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她非常不满地嘟哝着,重复他们初吻那天的话,“尤其是我。”

他拥紧她,“不要拒绝我,吉安娜。永远不要拒绝我。求你。”

她抬眼看向他,双眼在月亮的清辉中闪动,泛着晶莹的光芒,彷佛泪珠马上就要流出来。“我永远不会拒绝你,阿尔萨斯。永远。”

她快要哭了,被愚蠢的阿尔萨斯弄哭的。阿尔萨斯感到一阵寒意莫名袭来,使他浑身战栗,就好像他即将就要失去了她似的。看来,他应该解释得更清楚一些。“我是出于好意。等到将来——等到我足够优秀,足够能干,我一定会——会抱着你走向婚礼的殿堂,嗯,在洒满花瓣的路上——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妻子的,一定——只是,不是现在。并不是我不——你知道——”

愚蠢的言语显然不如行动更管用。阿尔萨斯把吉安娜拉到怀里,紧紧的拥抱她。一开始她的身躯像岩石般僵硬,但随后他感觉到她的紧绷感消失了,而她的手臂也环住了他。他们在房间里伫立良久,阿尔萨斯把脸贴在她光泽的金发上,手指轻轻滑过她身体的曲线,一边开始为将来而迷惘。

良久,阿尔萨斯松开手,他转过了身去,离开了房间。

今年冬幕节的洛丹伦王宫比往年装饰得更加喜庆。

早在几周前吉安娜点燃稻草人那天开始,宫里就弥漫着节日的气氛。她被洛丹伦官方告知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多待几周,尽管对于一个能够施展空间传送的人来说,达拉然一点也不远。

在这几周,吉安娜和阿尔萨斯,装作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切正常的样子,而这显然引起了泰瑞纳斯和莱安妮夫妇的误解——甚至还导致了戴林上将的无能狂怒。

他们全都以为年轻的女法师和年轻的圣骑士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什么未成年人不宜的事情。

因此,某些事情起了变化,微妙而意味深远。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不再被仅仅当作库尔提拉斯统治者的女儿或来自异乡的朋友。事实上,她渐渐被所有的臣民看做是米奈希尔王室的一员。

阿尔萨斯开始注意到这一改变,是在母后叫吉安娜和卡莉娅一起试穿冬幕节舞会的裙装的时候。其他一些客人也在这里预备过节,但莱安妮却从没想过要让他们跟她和她女儿着装相称。

而且,现在泰瑞纳斯也时常邀请吉安娜一同倾听子民请命。阿尔萨斯坐在国王右边,她在左边,地位几乎等同于国王自己的儿子。

冬幕节前夜他们便迎来了今年的新雪。阿尔萨斯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冰封的洛丹米尔湖。雪是黎明开始下的,一直持续到一个小时前。天幕黑如丝绒,点点星辉冰钻般点缀其间,月色将一切调和得温柔而梦幻。

他终于转向了吉安娜,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之前她们不给他看为冬幕节晚宴和舞会准备的长裙,现在他被她的美丽惊呆了。吉安娜·普劳德摩尔看上去就像雪姑娘,她穿着冰晶般的鞋子,雪白的长袍缀着极浅的蓝色,银头环被火把赋予了温暖的柔光,从头到脚简直可爱得令人心碎。

阿尔萨斯甚至隐隐地听到了“Let it go”。

不过她既不是“冰霜女王”,也不是雕像,而是那么温暖而柔美,并且生气勃勃。她的双颊因他倾倒的凝视而微微泛红,蓝眼睛洋溢着快活的神采,金色长发在肩上微微飘动。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他后悔他在万圣节的夜晚所说的那些话,和所做的那些事。他后悔他没有能够得到她、占有她。

“你就像.......一支白蜡烛,”他说,“全是白色和金色,”他伸手触碰她的金发,企图用手指绕弄着她的发丝。但吉安娜非常巧妙地躲开了。

她摇摇头。“来吧,王子殿下。你得护送你的朋友去参加舞会。”她故意把“王子殿下”和“朋友”这两个词语强调了一下。

阿尔萨斯更加后悔了。

在冬幕节之后,阿尔萨斯不得不看着吉安娜返回达拉然继续她的学业。

吉安娜,等我,等到我变得更加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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