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改变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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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天使的角度看，杜蔷薇所言是在强词夺理。
卡尔祸乱世间罪无可恕，且站在全宇宙的对立面，与恶魔女王有本质的区别。
即便是叶言锵‘预言’中的恶魔女王，也不过理念之争，并非要毁灭全宇宙，所以天使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无辜。
可如果让卡尔成功召唤虚空降临，那主宇宙必灭，杀之不只是为了天使的利益，更是符合宇宙所有文明的最核心利益。
孰轻孰重，必须要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永远不该想着如何将生命变成可以交易的物质，并非要天使墨守成规被束手束脚，否则敌人手握一个无辜人质，天使难道要全体自裁？
此外与恶魔的战争，也不是天使单方面的侵略战争。
而是双方共同发起的理念战争，你不认同我无所谓，还非得搞破坏，那我凭什么不能还手打你。
反过来说，你恶魔杀死的天使少了？要不是凯莎女王实力强横，还不知有多少天使姐妹香消玉损呢。
但站在恶魔的角度来看，天使就特么是双标。
卡尔确实是宇宙祸患，那艾妮熙德不是吗？我们可有被验证了的预知啊，凭什么不相信，就因为是恶魔之言？
杀卡尔能救天下，杀艾妮熙德可不仅能救天下，还能救你们天使的女王呢，咋分不清好赖呢？
口口声声说着永远不该想着如何将生命变成可以交易的物质。
那为了格式化卡尔时，侵略地球的前戏有模有样，而眼见天使灭世，为死保地球，恶魔反而伤亡惨重，他们何辜？
至于天魔战争，你们天使凭什么说自己的正义秩序就是对的，还强行要求全宇宙遵从。
凭什么恶魔的自由真理就是该死的堕落。
到底凭、什、么？
无外乎凭借你们天使强横的实力搞压迫罢了，少将霸道美化成共识。
如此种种，分歧严重。
其实这种对错判断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根本无法做到完全统一的价值观。
好在叶言锵并非想要用天使的观念去强压杜蔷薇，那样只会引发反感与不信任。
用眼神制止天使彦反驳的欲望，叶言锵转过身来正视杜蔷薇，粲然笑道：
“蔷薇，天使的做派不必理会，我想知道假设你处在那样的境遇中，会作何反应？”
“你、想、说、什、么？”杜蔷薇一字一顿的反问，眼神愈加不善，“是想给我搞道德绑架？”
“不不不，我不想搞什么道德绑架，这是现实考量。”
叶言锵连忙解释道：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不讨论后续影响，只说如今的话。
“如果阿托再临艾兰王都当众斩杀艾妮熙德，会让艾兰王国，乃至整个费雷泽失色。
“届时别说八百万方舟计划，一旦天使左翼彦爆发，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我们自己也是代价本身。
“如此，我想要搞清楚你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总得有些自己的判断理由不是吗？”
闻言杜蔷薇生气的别过头沉默不语，眼神中充斥着戒备、难过和……一丝丝委屈。
叶言锵耸了耸肩，刚想再详细说明下自己问询这些的原由，艾兰方向突然急速传来一道金芒划过众人。
天使彦急切的说道：“这是守护艾妮熙德的护盾金光，只能再承受两下这样的攻击，守护法相！”
接着便不再说下去，叶言锵知道，这是留给自己最后的时间。
他没有理会，而是给了杜蔷薇一个战友间的拥抱，一如刚来超神世界时对刘闯的拥抱，饱含着信任的意味。
随后手搭她的双肩之上，真诚的说道：
“要说咱们雄兵连相互结识满打满算不过一年时间，还聚少离多，但如果谁要有难，其他人一定会拼命相救。
“这种感情也挺奇特的，我从前绝不会认为自己能做到这般。
“扯远了，说回现在。
“我之所以想知道你的决定，不是要搞道德绑架，也不是想劝你改变主意，只是不知自己该如何抉择。
“咱们中就属你最有领导力，琪琳虽也聪慧灵敏，但比起你却少了一分大局观，而相比你俩，我们几个就差远了。
“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只会支持。
“但我要确定，你真心认为艾妮熙德是祸患，是一个此刻不除便会引发更加惨痛后果的，值得我们付出一切代价清理的祸患吗？
“如果是，我愿化作你的天刃审判，扫平一切障碍。”
凝视叶言锵的双眼，杜蔷薇咬了咬牙用力说道：“是！”
“嗯，我明白了。”
说完转身指向天使彦与葛小伦：“现在，我们是敌人了，艾妮熙德，我杀定了。”
“言锵，你……”
彦打断葛小伦的话，冷冷质问叶言锵：“守护法相，你在干什么？”
叶言锵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因为懵懂无知，曾对自己的‘预言’坚信不疑。
“后来了解学习的知识越多，便越加发现‘预言’与现实冲突的地方，我也不再执着。
“不过唯独在一样事情上更加坚持，且与日剧增，那就是拯救凯莎，她已经与这方世界高度融合，太过重要了，真死不得。
“说起来挺可笑，我这连神都不是的‘凡人’，有什么资格救援凯莎。
“再说了，神圣凯莎不受已知世界的伤害，又有强力的反虚空手段，可以说真正的无敌，何谈“救”字。
“但我依旧认为，凯莎需要被拯救，所以我才会在凯莎消灭卡尔后，气势最煊赫之时，劝阻她不要傲慢。
“只可惜之前我没能力，而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我必须把握住，我要拯救神圣凯莎！”
“你疯了！”天使彦忍不住呵斥道，“凯莎女王无需你拯救。”
“呵呵，拯救她，与她何干！”
此刻，第二道金光波纹恰好从天边飞驰而过。
天使彦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再睁眼时，冷酷充斥双眸，同时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顶住所有压力的叶言锵毫不犹豫的将生命守护连接到杜蔷薇身上，接着头也不回的轻声说道：
“蔷薇，快走，天使彦突破限制也需要时间，赶紧穿越过去助力阿托，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快！”
看着这熟悉的背影，杜蔷薇咬了咬下唇，艰难的说出了真相：
“永夜巨变发生之后，凉冰强行稳定虚空气泡时，曾经能短暂与我联系，借此机会，我多看了一眼未来，在那个画面中，你阻止了阿托，却被艾妮熙德背刺……并击杀。”
“所以，你是为了救我才要杀死她？”
叶言锵不由转过头来看向杜蔷薇，脸色平静的继续问道：
“那艾妮熙德究竟是不是凯莎陨落的元凶，或者说最大元凶？”
杜蔷薇微微错开目光：“言锵，不要管这些了，和我一起离开吧。”
这时天使彦看到转机，连忙暂停突破说道：“蔷薇，只要你立即叫停阿托，你们三人可以立即离开，费雷泽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杀死艾妮熙德是凉冰的命令，她认为其有威胁，我无法指挥阿托。”杜蔷薇低头拒绝。
恰在此刻，第三道金光冲击而来，再也不能等了。
叶言锵冲着艾兰王都的方向伸手并轻喝一声：“守护！”
随后生命守护线条竟然瞬间跨越千山万水连接到艾妮熙德身上，正好挡住阿托狠狠斩下的巨剑。
艾妮熙德寝宫顿时发出一声金戈之音，远在蛮荒高原的叶言锵顿时被压得单膝跪地，不过依旧笑呵呵的看着杜蔷薇：
“抱歉啊，我终究还是对你撒谎了，搞了以我自己为筹码的道德绑架。
“不过我说相信你的预知，这并非撒谎，我真的相信。
“但我觉得，打破预知中的宿命不该是简单的封堵源头，那只是恐惧，且只要核心问题保持不变，源头是封堵不住的。
“不如多花心思弄清楚未来发生这件事情的真正原因，从根本上解决。
“当然，我也不会去刻意冒险，只要不出现在艾妮熙德面前，她去哪里背刺我呢。
“此外我也不会吸收所谓的气运，能救多少我们便救多少，问心无愧即可。”
“唉~”杜蔷薇深深叹了一口气，然而通过恶魔网络联系恶魔左翼，嘴中同步说道，“阿托，收手吧，我们一起回去。”
一直在旁听这一切的阿托早已住手，如今听闻意料之中的命令，淡淡说道：
“女王要我听从你的命令，一如待她那般绝对忠诚，我会从命，只是也要告诉你，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嗯，知道了，放弃击杀艾妮熙德。”
杜蔷薇随后气愤又无奈的看向叶言锵：“你满意啦！”
“嘿嘿，薇姐，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回去认打认罚。”
“哼，赶紧收回你的破守护。”见到叶言锵没动弹，杜蔷薇脸色更臭，“怎么？不信我？”
“不不不，我只是……噗~”叶言锵正陪着笑脸，突然吐出一口黑血，而胸前也缓缓浮现出一柄巨剑的轮廓，透体而出。
与此同时，杜蔷薇耳边也响起了阿托的传音：
“不好，快让叶言锵断开生命连接，艾妮熙德抢了我的巨剑，她体内蕴含极强的虚空能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