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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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被单调而机械的铃声唤醒，仿佛灵魂重新回到身体，触感如水流般延伸到身体每一处，而虚弱的身躯因为久睡泛起一阵阵酸意。
她不禁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厌烦，这仿佛带她回到了最讨厌的学生时代，在那个睡眠永远不够的日子里，自己每个早上都要被该死闹钟吵醒，每次身体都如这般酸垮。简单的洗漱整理过后，便带着无尽的起床气投身到拥挤的食堂里去。
夜隼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出手想要去关掉那个“闹钟”，因为她向来都是那么做的，作为学生时代的迟到专业户，她的闹钟几乎没怎么发挥过作用。
而这次却不一样，她挥出一半的手就被抓住，像是被一只男人的大手，沉稳而有力。夜隼几乎是愣了一下，猛然清醒，同时瞬间调动全身的力量警惕地望着他。
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又或者是男人的力量很大，夜隼被抓住的那只手臂依然没有摆脱掉束缚，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向大腿上摸索，但原本系在大腿处的格洛克手枪却也不见踪影。
“怎么，我们年轻的特工女孩即使睡觉时，也像夜猫一样机敏嘛。”男子说笑的声音，却充满阳刚和温柔，夜隼定睛望去，顿时一惊。
“雷……雷诺……”她呆滞地喃喃。
“78小时35分。”男人看了看自己精致的手表，上面的金色镶边和钻石反射着灯光，很容易就能使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克劳恩教授说你的大脑被某种不知名原因引导，陷入了深度休眠状态，正常情况下这种睡眠只占人类睡眠时间的25%，很快就能恢复，可你的状态更像是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幸好你苏醒地比料想地早一些，不然那群人要尝试着给你做电疗了。”
“这是哪？”她问。
“冥海总部一级卫生组织，精神科医护院A3栋105号单房，放轻松，你已经回来了。”
雷诺笑着松开夜隼的手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只右手正打着吊瓶，如果挥动幅度过大，针尖就从得皮肤里脱落了。
“这是葡萄糖营养液，帮助你提供糖分的，当然，你昏迷这几天发作了几次癫痫，我们给你注射了好几针镇定剂，接下来几个小时里你身体会发冷，这是镇定剂的副作用。”
“李奥他人呢，”夜隼虚弱地问。
“怎么，我们年轻有为又英俊的大元帅好心探望你，你却惦记着我这个臭老头？”李奥推着医用推车进来，上面叠放着几份文件和六七罐药物。夜隼看到他，立马从床头柜随手抓着一个药瓶朝他扔去，但被手快的雷诺接住了。
“你他丫的。”夜隼怒骂一句，便翻过身不再理他。
“将军阁下。”李奥朝雷诺低头行礼。
“我去监控室，这边就交给你了，”雷诺拍拍李奥肩膀，“此次行动后，我准许夜隼休假一年，不用再接受除我授予以外的任何任务指令，物资补偿方面，你们自己协商。”
“是。”他点点头，随后目送雷诺关闭房间门。
夜隼虽然背对着他们，但还是透过窗户的反射盯着雷诺的背影离开。说实话，这个男人看上去确实很可靠，雄伟的臂膀，结实而匀称的身躯，温柔而又英俊的面庞，连背影都带着沉稳的气质。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这种男人早就被她泡上了。
“我这是怎么了。”夜隼没好气地问。
“超维象限投影技术存在着很多人类无法解释的科技，还需要有空间共振反应的人体，所以使用后很可能会导致实验者虚脱和精神涣散，其实我觉得民间有个‘回魂’的说法形容地很恰当。”
“什么回魂，我不想听你扯什么嬉皮，快说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她向来不会给李奥什么好脸色。
“嗯……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李奥有些疑惑，从一堆文件里翻出一叠夜隼的档案资料。
“这项技术的确会对人脑造成一定的影响，我认为顶多会使你的精神性偏头痛发作几下，难不成还会对记忆造成损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老娘现在头疼地很是真的。”说完夜隼就摁着自己的头，略作痛苦状。
李奥从推车上拿来一根注射器，熟练地给她注射某种药物，夜隼的脸色顿时缓和不少。
“你大概还记得哪些事情。”李奥问。
“嗯……只记得你叫我赶紧回基地总部，说有什么紧急任务，为此我不得不把英国王爵威尔斯·查克给鸽了，他现在估计正到处寻找着他的‘珊珊’呢，哦，珊珊是我的化名。”
“还有呢？”他继续问，顺便拿出笔在手里的文档上记录。
“还有……在这之前的事儿大致也还记得，后面是你给我指派了个眼睛很迷人的飞行员，坐了大半天的飞机……”
“哦对！”夜隼突然想起什么，愤怒地瞪着李奥，“丫你竟然派了个残疾人给老娘开飞机，信不信我卸了你狗头！”
“我的头金贵地很，就怕你卸了也拿不起来。”李奥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夜隼则是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说出了这个从没说过的词。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像是有面前有一扇你想打开的门，但却找不到钥匙。
“好了，不贫嘴了，说说你还记得什么。”李奥随手将录音笔放进口袋。
“还有……”夜隼又愣了下，随后支支吾吾的，“你是不是……答应过给我转50万来着……”
“嗯。”李奥点头。
夜隼拿来自己的终端，查询完自己的余额后，满脸不高兴地样子。
“再给我两百万，你出尔反尔这件事就过去了。”
李奥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将文档弃置一边，对于夜隼失忆的情况，这份记录她行程的东西已经没用了。
“所以之后的事情你也不记得了？”
“好像……我是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夜隼闭眼皱眉，像是在努力思索着，可自己的记忆却在这里戛然而止，就像湍急的河流突然变成了瀑布，无法前进丝毫。
“想不起来也没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李奥笑了笑，拿出仪器在夜隼的身份码上扫描一遍。
“虽然你醒了，但因为吊了几天的葡萄糖，身体还是没能完全恢复，所以你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会，我们接下来也需要多次检查你的身体状况，希望你这趟并没有真的白忙活。”
“我待会还能去酒吧里嗨一下吗，我觉得这才是我最好的治疗方案。”
李奥起身笑了下，随后快速关门离开，留下夜隼一人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待他走远后，夜隼扭过头，看着窗外，虽然身处地下的卫生组织，但这里的景象完全不输地上的繁华都市。
穹顶上高压长弧氙灯制作而成的人工太阳源源不断地给这片地区提供极其接近阳光的光色和热量，令这里几乎和地面没什么区别。大片的绿化带包围着几十层高的建筑物，甚至还有人工河流以及森林。没人知道冥海组织究竟积蓄了多少资源，但毫无疑问，这个地下三百层的超级基地，其庞大的规模以及精良而齐全的设备，绝对不是一个小国家就可以支撑的，也绝对不是两三代人就能组建的，它至少是几个世纪的产物。
而且它还在不断地积蓄着可怕的力量，就像持续充能的激光炮，待它发射时，必定是惊天动地的恐怖打击！
“夜隼失去了在纪元前那个时代的记忆，而且从她的终端提供的心率变化来看，她并没有说谎。”
“是人为的吗，还是投影技术造成的。”
“我更倾向于是后者，因为她丢失的仅仅是在那个世界的记忆，在我印象中，还没有什么技术能够到做到精准删除，可能就是因为那段记忆属于过去的时空，夜隼带不走那份记忆……”
“说结果就行了，我不用知道原因。”雷诺打断他。
“是。”
“她的记忆丢失了，这任务算是失败了么，而且无极号也好像还没消失，昨天都还有关于他的新闻。”
“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我扫描了她的终端，里面有她回到过去的一切记录，这些信息是不会作假的，我也相信夜隼的行动能力，她肯定能取得有用的情报，以及魔人的dNA！”
“希望如此，无极号是个麻烦，市政府也是，冥海虽然准备了很久，但也被压抑了很久，这一天，将会是我们的转折点。”
“冥海永存！”
……
“我还以为那个懒货的密码会很短，想不到竟然多达24位，还是字母与数字的结合，她那种神经病毒操控的脑袋究竟是怎么记这么长的密码的！”
充满蓝色调冷光的封闭实验室内，李奥正在用超级电脑暴力破解夜隼的密码，但即使这种电脑的运算速度属于超一流顶尖水平，这种大小写字母与数字组合的24位密码也有（26+26+10）^24种（62的24次方），暴力破解仍要不短的时间。
“叶淋雨，那么简单的密码都十分钟了你居然还没搞定？”夜隼叼着棒棒糖走了进来。
李奥有些惊讶地望着她，随后注意到她的穿着，便面色不悦地扔给她一套实验人员专属的白大褂。
“下次你再带着一身病菌进我的实验室，我就要考虑在入口安装一个杀菌喷器了。”
“随你咯，你看我会不会拆了它。”夜隼一脸无所谓，不过看着这白大褂她还是冒出了点新鲜感，便老实地穿上了，顺便借助屏幕的反光欣赏自己的新装扮。
“再来副眼镜，我感觉我就是个医科主任了。”显然她对自己的造型相当满意。
李奥白了她一眼，随后便输入她给的密码，“不对啊，叶淋雨的拼音加上，也才15位，你那见了鬼的密码有24位。”
“yly，哪个憨批喜欢用自己的拼音做密码啊，不都是首字母么。”
“那不是更短了？”李奥疑惑，“你究竟是不是来捣乱的，是的话出口在右边再左转的马桶口！”
“1个2，3个4，5个6和7个8，我说你们这些老头子的脑回路能不能灵活点。”
李奥的手明显被气的抖了下，若不是多年的教养，他真的恨不得拿起棍子把这个癫丫头吊起来打一顿。不过他还是快速克制了自己的想法，随后默不作声地输入一行密码串。
yly
密码错误，这四个大字似乎如同蛆虫一般在眼前扭动，仿佛要腐蚀他的眼睛。他斜视着夜隼，目光就像老父亲看着考试得了零鸭蛋的倒霉孩子。
“那应该就是拼音，我一直是指纹解锁的，给忘了，你看，刚才也没有24位。”
yelinyu
密码错误……
“嗯……那就是大写……”
YELINYU
密码错误……
“唉？难道只要首字母大写？”
“你自己过来输！你大爷的！”多年的教养此刻荡然无存，李奥粗暴地拉过夜隼的手臂，强行把她扯到电脑桌前，而夜隼早就笑的不成样了。
……
……
……
“我去！原来淋字是前鼻音！”在输入yelingyu时，终于显示密码正确，夜隼看上去一脸高兴，而李奥的脸色已经黑地不成样了。
“你能弄错自己名字的拼音，看来有必要去子弟学院深造一遍了。”李奥冷冷地说道，把夜隼提起一边，愤怒地接过键盘。在此之前，叶淋雨一直错误地认为自己的“淋”字拼音是：ling，所以设置了那样的密码，而李奥也在此时深深地感受到了不同文化之间不可逾越地鸿沟。
“其实你可以不用输密码的，我不是可以直接指纹解锁我的终端仪然后连接你的主机吗。”夜隼平静地说道，相比她的平静，李奥是明显停顿了一下，微微颤抖的手逐渐张开在键盘上，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虽然不愿承认，但自己确实被这个死丫头带节奏了，导致自己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但他也不想理夜隼了，而是一下下打开她的任务日志栏。
由于那个世界没有卫星信号，所以夜隼的每一次任务日志里都无法显示坐标方位，不过时间和日期还是同步的，最早的是7月5号，到最后的8月17，也就是说夜隼在那个世界待了有40多天！
“我们这里现在是6月12号，而那个世界的时间段最早在7月5号，看来日期安排出现了一个多月的偏差……”
“你们看我的终端，是想找啥呀，看我有没有下载黄片？”夜隼一只手靠在前台上，拿出嘴里的棒棒糖问道。
“没错，如果发现了有不良记录，根据冥海的规矩，你就要被开除冥海的身份。”李奥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得了吧，是不是你个死老头想看片又没资源，所以盯上我了？巧了，我的确有，但不在终端里，傻子都知道你们随时会查看我终端的信息，”夜隼也是不害臊，直接从自己的项链里取出一堆USb……
“我这十二个U盘，分别对应不同的类型，再怎么激情或者变态的都有哦，甚至还有某些明星的你懂的嘿嘿……且每一个U盘都有几百个不小于俩小时的小电影，所有这些加一块，你得不眠不休连续看半年才能看完，怎么样，原价一个100，我100万一个卖你，是不是很划算呐，嗯哼？”
“你给我滚出去！！！”
李奥再也忍不住直接打断她的话，脖子都被她气红了，夜隼则是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腰都直不起来了，棒棒糖也掉落在地。
“再胡言乱语，我直接把你丢焚化炉去！”
“行啊，你还可以拿我的骨灰粉去种花，这多是一件美事啊。”夜隼满不在乎地说着，李奥看着她那副欠揍的样子，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我说，你们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检查我的终端呢，还有，我怎么突然就躺医院了，还进的是精神科的病房，不是说我的偏头疼没救了吗，只能拿止疼药缓解。”
“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你的确做了件大事，你借助我们几个老家伙造的超维象限投影仪和时空定位器，穿越到了过去，虽然你只是按了个按钮，不过你确实做到了穿越时空。”李奥边说边打开终端的一个个核心文件，终于在验证了他的管理员身份后，找到了那个巨大的压缩包。
“我们给你的这个终端有个特殊功能，只有我才能开启，它能用环绕摄影的方式将你周围的情景和声音记录下来，并压缩在这个文件，当然，也是只有我才有权利去查看的，既然你无法回忆起你在那个时空的记忆，那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查看你在那个时空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原来我还干了这档子事？”夜隼有些不可思议地歪头，“那我会被写进历史书吗？或者给我建个纪念碑也行啊？”
“你可以回去后把电风扇开到二档庆祝一下，我给你出电费，”李奥白她一眼，随后继续他的解压缩操作，“真该死，压缩包都已经大地离谱了，解开后不得几千个G了。”
“那我去了多久啊。”夜隼继续问他。
“虽然重新连接网络后，你的终端的时间和日期得到了更正，不过可以看出更正前日期显示，从7月5号到8月17，你在那个时空待了43天。”李奥将终端还给了夜隼，那个巨大的压缩包文件已经复制到了他那台计算机了。
“不过对于我们这个世界来说，其实只是过去了5秒钟而已。”
“嗯哼？什么意思。”她有些疑惑。
“在你昏迷的这三天，我们几个院里的老伙计们讨论了关于你这次的时空穿越，并询问了洞察的智者，最终得出来一个统一的结论：”
“没有任何手段能做到穿越过去，改变历史进程，否则出现的一系列蝴蝶效应将完全不可控，这是无法解释的，学术界有个很着名的‘祖父悖论’，就直接否定了穿越到过去的说法。”
“蝴蝶效应？我怎么感觉之前听过这个说法。”夜隼若有所思地皱眉道。
（祖父悖论：假设一个人回到了过去，在祖父有孩子之前就杀死了自己祖父，那么对于那个人来说，既然祖父没有了后代，也就没有他这个人存在，就更没有他穿越到过去这件事，而祖父的死又是因为他穿越时间造成的，所以两者相悖，故刚开始的假设不成立，即不存在能穿越过去的说法。）
“所以你所经历的，可能并不是穿越到过去，而是超维象限投影仪把你送去了个平行宇宙，只是在那个宇宙中，时间线对应的是纪元前02年，也就是你当时在那个时空对应的时间，这应该算是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你在那个平行宇宙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对我们这个世界有任何影响，即使你在那个时空杀死了无极号，那改变是也只是那个宇宙的历史进程，而我们这个世界的无极号还是会继续存在的。”
“而无论你在那个时空待了多久，40天，或者40年，都不会改变你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进程，也就是说，你从7月5号下午4点48分用装置前往了那个平行宇宙，那么回来时，也必须回到7月5号的下午4点48分，期间会相差个5秒钟，你从我们世界进入超维度空间需要约2.5秒，从超维度空间回到现实世界也要2.5秒，所以对我们而言，仅仅说过去了5秒钟而已。”
“真他娘的绕，”夜隼听得一阵迷糊，感觉颇有上数学课内味儿了，“反正听你说那么多，我就是白干了呗，那个世界的无极号死不死都对我们世界的无极号没点屁用。”
“也许吧，”李奥看着解压缩的进度条，冷白光屏幕将他半个镜片反光，“这不是还有你带回来的珍贵影像嘛，这么难得的资料，也许里面能挖掘出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也说不定呢。”
“这长达40多天的录像资料……”李奥长出一口气，感觉既激动又无奈，虽然里面的录像内容很宝贵，有助于他们研究那段空白的历史，但即使有快进功能，那也估计够他们几个人一顿忙活了。
“我洗澡的时候，不会也被它录进去了吧。”夜隼突然想到这件很重要的事。
“你会在乎这个？我们几个老家伙什么场面没见过，想当年大元帅为我举办的欢迎会，十七八个裸身美女在我面前拉着我跳泳池，那时候你在娘胎估计都还没成型呢，”李奥似笑非笑的表情，“再说了，你洗澡还会带着终端？不都是随手丢桌子上的，所以你留着你的宝贝贞洁给你的威尔斯什么鬼的人去看吧。”
“是威尔斯·查克，不过我已经不想要他了，我躺这三天，竟然一条消息没发给我，回头我就准备把他的宫殿炸了去，不能便宜了这鳖崽子。”
“你这人……能嫁出去都有鬼了……”李奥忍不住吐槽。
半夜……
夜隼洗漱完正躺在床上，边抓薯片边用平板观看着综艺，床边摆放着一堆零食和奶茶饮料，十分钟前还点了炸鸡汉堡可乐套餐……
“他丫的老娘一定是在那个鬼地方吃不饱穿不暖，不然怎么感觉那么饥渴，一年没吃过零食的样子。”说完就灌下一大口冰红茶。
“嗝——”
“爽！！！”
打完长嗝的夜隼忍不住大呼一声，她并不急着去看那四十几天的录像，那是那些高层该操心的活，反正那几千个G的录像里，绝大部分都是没有意义的视频，他们只需要删减出有用的信息，合成一份精简版的录像资料，到时候让李奥发一份给她就行。
雷诺已经给她放了一年的假，还有李奥这个不缺钱的主，夜隼瞬间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顶峰，开始摆烂生活……
“真漂亮啊，这个地方。”室内传来苍老的声音。
“那可不，”夜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手吃着虾片，“这可是城内我最喜欢的高档酒店，这落地窗的风景也是……”
她突然愣住了，一瞬间就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枪，在清脆的声响中以极快的速度上膛，将手枪对着窗口瞄准着。
“谁！”她厉声喝道，立马从床上跳起摆出作战姿态。
“你打不到我的，你的武器确实奇妙，威力惊人，不过这东西可对付不了这灵魂体。”老者背对着夜隼，半透明的身躯在空中漂浮着，通过巨大的落地窗观看着脚下霓虹灯璀璨的冥海城。
“这里，只有你能听到和看到老夫，自我介绍一下，老夫松华，你这空间石项链，便由老夫所制。”
夜隼皱眉并歪着头，表示不太理解他说的话。
“你不记得很正常，你被‘箫韶九成’中的‘幻想曲’封锁了记忆，而这功法，其实是当年老夫一位故人的手段，我也有幸得她真传，那女娃娃虽天赋异禀，却终究年幼，未能达到第九成的‘无声’，否则便可不依赖那玉箫，也能施展那些手段了。”
“好像有些扯远了，呵呵呵，”老头自顾自地笑了笑，随后飘到夜隼旁边，“老夫如今已是鬼魂之姿，依靠藏匿在这石头内躲过那索魂无常，根据你们的说法，既然是你来到老夫的平行宇宙胡作非为，那老夫便也混迹而来，领教一下你们冥海究竟是何路数，还有所谓的‘洞察的智者’，是否就是老夫追寻了几十年的真相。”
“你到底想干嘛。”夜隼冷冷地问他。
“老夫在寻找一个真相，让你们认清真相，也要还世人一个真相，所作所为，无非公道二字，”松华伸出手，向夜隼施加自己的灵力，“既然你也能用这空间石，说明你有空间属性的灵质，可惜这片大陆好像已经没有了灵力，不然便可被老夫收为弟子，不过既然你与老夫有缘，老夫便解开你那被封住的记忆。”
“之后老夫会一直待在这项链里，你跟老夫讲讲这个世界，还有所知的关于那无极号的一切消息，老夫需要你去尽可能获取一些他的情报，并当面找到他，还有，老夫的事你必须保守，否则老夫多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喂喂，不是吧！”夜隼有些崩溃地喊道，“我他妈，老娘刚放假不到一天，就要给你干活？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你就不能在你的世界好好待着，他妈突然跟着我过来凑什么热闹啊……”
“你这大脑内，好像落下了一些隐疾。”松华说着，就直接加大力度，用空间之力抽出一条条细细的血丝，这似乎是帮夜隼打通了一道神窍，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头轻松了不少。
“老夫帮你疏通了被淤血封堵的经络，这折磨你多年了病痛，算是解决了。”他笑着说道。
“我的天……”夜隼愣在原地，像是激动，更多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些医生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把那些血栓从那么脆弱和复杂的血管里抽出来，结果你用空间力量，那么快就解决了？”
“你运气好，可能当今天下，也就老夫能做到了。”他笑了笑。
“好的好的好的，”夜隼直接从床上起来，给松华倒了杯水，“老头……哦不，老爷爷您还有什么需要的？人家都为您办到哦，来来来，我给您泡个茶哈～”
“不用，我这状态，喝不了东西。”松华笑了笑，看得出来，夜隼被自己的偏头痛折磨了多年，如今被松华治好，内心别提有多激动了。
“那也没事啊，以后您在这项链里想在这待多久就待多久，嘿嘿嘿，”她朝松华眨巴眨巴眼睛，“请问还有什么吩咐的呢，你要找无极号不？要不要现在就动身？”
“不急，我现在需要恢复你的记忆，到时候，很多事情就明朗了，我可是有很多关于他的事情需要问你呢，”说完，松华就继续灵力传输，“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了灵力，不过幸好年轻时我曾拜访过昆仑古榕，被赋予了一颗灵源宝珠，一直存在天麟那个空间项链中，现在带了出来，倒是能补给我不少灵力。”
“不过等它用完之时，便再没了灵力补充，老夫的能力也就不复存在了，不过就目前来看……这宝珠蕴含的灵力充裕地很，百年之内应该不用担心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