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隔离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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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与我一同被接引的都是刚才第一时间被吴天宇吸引注意力的那几个人。
我们一行一共七人被领着穿过了两条长廊,最终来到了一个房间。
这里布置得像一个会客厅,两边的沙发上分别坐着一个穿着太极服正闭目养神的老头和一个眉毛浓密一脸苦相的男人。
房间的东面是一面玻璃墙,一个穿着宽松便服两鬓微霜的男人背着我们站在玻璃墙前,还有几个保镖打扮的人众星拱月般站立在两旁。
玻璃的另一面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还能看到几个正在忙碌的医务人员。
“韩总,几位大师已经到了。”
带路的女人朝玻璃前的男人鞠了个躬,后者转过身来挥手示意她退下,随即开门见山道:“几位大师都是高人,我这个凡夫俗子也就不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了,只要能救我儿子什么都好说!”
他虽然尽可能表现出平淡,语气却还是有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忧虑。
浓妆女人捂着嘴娇笑道:“瞧韩总话说的,咱们就是奔着救死扶伤的目的来的……”
女人的五官与脸型来看长得应该挺漂亮,脸上厚厚的一层粉反倒显得画蛇添足,靠近一些还能问到她身上直熏眼睛的香水味。
反观老汉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招呼也没打一声就拄着拐一屁股坐在了仅剩的单人沙发上,丝毫不在意脚下的泥巴蹭到那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沙发,盘着腿对着太极服老头咧着嘴笑道:
“老羊,早知道你会过来我就不上赶着这一趟了,没劲!”
看起来两人应该是熟识。
我注意到老汉手里的烟还点燃着,而且一直没有换过,这一路下来的吞云吐雾居然没让那根烟缩短多少。
太极服老头睁开眼瞄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要是不在,你们这些个歪门邪道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浓眉男人叹了口气,将脸皱成了一个“囧”字:“什么叫歪门邪道?要是你们正道这么厉害什么事都能解决,还找我们做什么?”
见三人凑在一起聊起了天,浑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韩振平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韩氏企业的发家史并不算光彩,早年间也接触过一些所谓“道上”的人,越是了解也就越是忌讳。
如果不是长子出了这么一件事,他绝对不会冒险与这些人打交道。
如今有求于人,他也只能放低姿态,将希望放在了剩余几个人身上:“几位大师高姓大名啊?”
浓妆女人抢着说道:“韩总太客气了,我叫段淼,咱们以后可以多来往,我的业务范围很广的。”
白瞳男人脸上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点了点头道:“李一。”
这名字敷衍得就像是临时取的一样。
曾爷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姓曾”。
我见他身边的何穹没说话,也干脆半躲在曾爷后面一言不发。
戴着眼镜一副文员打扮的男人显然对其他事情更感兴趣,连句自我介绍也没有就径直走向玻璃墙,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嘴里“啧”了一声道:“下手挺狠的啊。”
我也相当好奇这位“小韩总”发生了什么事,便随着几人走了过去。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
玻璃墙的另一面是一个无菌室,中央被被各种医疗器械包围着一张床。
床上是一个开了几个圆孔的隔离箱,横在那里就像一张透明的棺材。
隔离箱里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只穿着一件裤衩,被牢牢固定的四肢还在不断挣扎,张着嘴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最恐怖的是……
男人没有脸!
他的脸上是一层薄得几乎透明的皮肤,还能看到底下鲜红的肌理与血管。
但那层薄薄的皮肤并没有完全覆盖整个脸部,他的眼皮已经不见了,只能时刻瞪着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珠子,似乎一个摇晃就会掉出眼眶。
两个护士正拿着湿棉球在他脸上轻轻擦拭着,不断有被稀释的血水顺着两侧流下。
让人看得心里直发毛!
以前的我对于“扒皮抽筋”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今天才算见识了一回。
韩振平开始介绍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君泽是前天下午从外地回来的,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当天晚上十二点整,楼下的保姆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等顺着声音到达韩君泽的房间时,他正坐在满是血迹的床上,整张脸血肉模糊,只能发出痛苦的嚎叫。
胆子小的人当场就被吓晕过去了。
如今他脸上的那一层是移植的人造皮,至于原本的那层脸皮……
找遍了整个庄园都没找到!
如今他基本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将止痛药物用了个遍,遭受的痛苦还是难以缓解。
那么……
是谁“偷”走了韩君泽的脸?
由于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所以可以肯定,他的脸是在睡梦中被割去的。
痛苦导致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想要交流都十分困难,更不要说问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座庄园安保严密,四处都有监控摄像头。
试问世界上谁有这种本事,能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整张脸割走?
根本不可能。
除非做这件事的就不是人!
眼镜男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迫不及待道:“我说韩总,你不会打算就这么让我们隔得这么大老远看看吧?”
“当然不可能。”韩振平指着旁边的一扇门道:“只是君泽移植的皮肤现在还很脆弱,容易造成感染,几位大师请先到旁边的房间里做一个简单的消毒,换一身隔离衣。”
在我看来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没想到刚才还在与韩总套近乎的段淼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
“韩总要是嫌弃我身上脏,那我回去就是了,省得你儿子真出了什么事还赖到我头上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医生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细菌,我只不过是想防患于未然……”韩振平赶忙解释。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听老汉突然阴阳怪气道:“你也别解释了,要真让她脱衣服这屋里就别想待人了。
嘿嘿……那股子臭味我刚来就闻到了,要是没这两口烟驱驱味,我早就受不了了!”
他一进来就坐在沙发上没挪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想到这会儿突然开口了,还说着一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听得一脸懵逼。
臭味?我也没闻到什么臭味啊!
只有熏人的香水味。
可这话却不知怎么触碰到了段淼的逆鳞,她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木老鬼,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信不信我让你这个死老鬼以后再也说不出话!”
木老鬼乐了:“我实话实说都不行了?”
这次段淼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一股寒气从她的身上溢散开来,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
我怀里原本软趴趴的小黑猫像是受了惊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