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一年前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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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妖怪山里有吃人的山鬼，一个照面就可以把人脑子咬去。”
“有这么厉害？你在哪打听到的？”
“我邻居家的侄子在衙门当差，听他说昨天夜里刘捕头让人去镇外接应羚羊山的那群人，结果差点被山鬼吃了。”
“他们也跑到妖怪山去了？”
“哪有，就在农田边上，头上有国运守护咧，不然的话，恐怕是真的回不来……”
第二天，山鬼杀人的事件在水泊镇不胫而走。
据说到妖怪山除妖的羚羊山弟子去了九十四人，活着回来的却不足三十人，而且个个带伤。
……
羚羊山中。
看着一排排空荡荡的草屋房舍，幸存下来的玩家们脸上看不到半点的悲怆，而是充斥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一块形似羊角的巨大山石前，顾泽高举法剑，将零零散散二十七人召集起来。
前任团队指挥江一星命丧黄泉，王浩和司轩也在逃离妖怪山中的途中小命不保，修为最高的几人中只有他和沉默寡言的周默捡回来一条命。
算来算去，只有他可以暂时的扛起玩家们的大旗。
“我知道，几十位同门的逝去让我们十分悲伤，但除妖的作战方针不可言弃，对此，我们更加要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顾泽开口，声音经过了法力的加持，异常洪亮。
羊角石下，嗦着米粥的玩家们眉毛挑了挑，抬眼看了一瞬，埋头继续吃早饭。
“说这话之前，你可以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一下。”周默坐在山间草地上，悠悠开口。
“咳，咳咳~”
顾泽眼睛一瞪，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正事。”
“正事？你有计划了？”下方，有玩家好奇的问道。
一大半的玩家葬身妖怪山，意识回归现实，羚羊山中的众人虽然个人实力境界提升了一大截，但总体来看损失惨重。
九十四人尚且不是那山鬼的对手，现在更不可能顺利通关妖怪山了。
“没有。”顾泽摇摇头，他又不是鬼点子一大堆的江一星，打游戏只知道莽，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好办法来。
“不过，我从刘捕快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此话一出，一众目光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什么消息？”
“关于山鬼的？”
“别卖关子，快说！”
顾泽嘿嘿一笑，从怀里抓出来一张破损的神像画，高举过头：“关于水泊镇土地的。”
“土地？”
瞧见这张早已看不清画中神人的黄纸，一部分玩家这才记起来水泊镇西面有一个早已被废弃了许多年的土地庙。
土地庙修建时间很早，往前追溯的话得倒退五六代人，将近一百年。
在那个时候，水泊镇中还没有佛、道的庙宇，逢年过节百姓们最常祭拜的地方就是由土石堆砌的土地庙，香火常年不断。
但自从一观一寺落成，去土地庙烧香祈福的百姓越来越少，渐渐冷清，直到如今更是被废弃，一年到头都收不到两柱香烛。
“难道说，妖怪山的山鬼就是原本的水泊镇土地？”
“因为没了香火就堕落成妖？”
“报复百姓是吧……”
顾泽无语的看着他们，眼皮直跳。
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呢，你们这样联想真的好吗？
“别瞎猜了，山鬼不是土地，他们两个之间虽然可能有些关系，但还没到那个程度。”
将神像随手收起，顾泽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土地庙被废弃了吗？”
“还能怎么？不就是被道观和佛寺抢了香火，没人去了呗。”
“非也，非也！”
他冲着说话的玩家摆摆手，道：
“烧香烧纸这东西又不是娶媳妇，没说就只能去一家。清水观和静宁寺虽然对土地庙的香火有些影响，但还不至于让后者被镇民们废弃，真相另有缘由。”
“刘捕头告诉我，那妖怪山虽然存在了很多年，但在很久以前是根本没有山鬼的。直到十一年前的一场惊天雷雨损毁了官道，水泊镇外才出现了古怪东西。”
“那场雷暴大雨持续了半个月，等风停天晴后，有人去土地庙烧香，却发现土地神像被兽爪抓得满身裂痕，更是有血水从里面淌出来，诡异至极。”
“百姓们觉得可能是有人将庙里故意弄成这样吓人的，于是自发修补好了土地像，依旧像往常一样焚香烧烛。”
“但奇怪的是，只要是在土地庙里拜祭过的百姓，晚上回到家中睡觉时总能梦见一个满身血污的老头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救命。”
“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说是土地在向他们求救，也有人说土地已经被邪魔附身了……”
“那件事让镇人一度人心惶惶，为了平定民心，里正下令封了土地庙，不准任何人进去烧香，果然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做这样的噩梦。”
“同样的，土地庙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废弃，村民们也因为害怕亦或是对土地的愧疚，也没有人再提及十一年前的那件往事。”
听完了顾泽诉说的旧事，玩家们不自禁的沉默了起来。
与那些接触不到修行的普通人不同，作为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玩家，他们从游戏商城提供的免费书籍中能了解不少这个世界的鬼神真相。
一乡一镇的土地并不是什么长生不死的神仙，其中大多数都是阴德深厚，死后灵魂不散，机缘巧合下踏足鬼神之道的修士。
根据顾泽的描述来看。
极大的可能就是十一年前有妖物趁着雷雨来到了水泊镇外，作为守护一方的地方神，土地依靠国运阻止着对方侵害百姓，但因为自身实力不足，被打碎了神像，神魂也被拘走折磨。
土地在向百姓求救，但这些人却封了庙宇，对他不管不顾。
“十一年过去，土地的神魂应该早就散了，但也不知为什么，那妖物一直躲在妖怪山中，没有冲进水泊镇害人。”
说完了这件事，顾泽脸上早已没了笑意。
游戏虽然是游戏，但这个世界却如现实一般同样真实。
同为玩家的羚羊山人死再多他们也不会有半点难受，反正睡一觉又能复活，无伤大雅。
但游戏背景中npc的故事，却让人有些……
难以言说。
“诶？你们在这干嘛？开会啊？”
就在众人沉默间，一个充满了疑惑的声音远远传来。
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初始衣衫，境界依旧是凡人的玩家大大咧咧的从山顶走了下来。
“孙清雅，你什么时候复活的？”
“就刚刚啊，躺在床上睡了半天才成功入梦。”来人是一个模样十七八岁的女生，面容姣好，一头长发直垂到腰间。
“哟~”
顾泽抬起手，朝她打了个招呼：“这不是因调戏良家妇女被关进地牢的孙清雅女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