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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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在二者身上转悠了两圈,齐枫沉默了,垂头思吟几许,幽幽地叹了口气。齐枫当然清楚,两人的建议,是有道理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正确的。以一万龙骧军骑兵的实力,去撵阿里不哥的北归大军,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
尤其是漠南柔然人的确没有什么异动,而是在老老实实撤军之后,继续尾随阿里不哥,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一不小心,还可能被漠南柔然人吃掉。
眼下的情况,最适合的做法,就是尽快撤回北地,和王洪一起处理好北地事务,而后回京接受封赏。
齐枫心里明白,但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阿里不哥毫发无损的走了,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阿里不哥这次得到了漠东柔然大批的人力和牲畜补充,实力大增,即使他现在退军了,明年,最迟后年,他一定还会继续南侵。
到那时,更加强大的漠南柔然人可不会这样轻易就撤走了,到时候,大乾能不能挡得住还得两说。即使挡住了,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同时会将大乾大批的人力物力财力军力牵制在北方,让未来的大乾难有一统中原的机会。
见齐枫这副沉思的模样,薛青山与萧言却是讶异了,以他们对齐枫的印象与了解,不当如此才是啊。
琢磨了好一会儿,齐枫终于作话了,眼神清明,语气坚定:“阿里不哥要撤还,本王自当‘礼送’其出境!”
“殿下!”闻其言,薛青山有些愕然,当即拱手,欲再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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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枫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很是干脆果决地说道:“本王意已决!传令,严密追探漠南柔然军情,继续北进!”
齐枫的固执,让薛青山、萧言大感诧异,不禁有些头疼。齐枫,向来是个能采纳谏言的人啊,此番却是何故?
齐枫,自然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有时候,上位者确实是孤独的。
有的时候,他很稳。但有的时候,他甘冒奇险!
翌日,齐枫召集龙骧军大小将领,针对薛青山与萧言提出的建议,组织了一场军事会议。虽然没有给出极具说服性的理由,但是表示了明确的进军方问,也算统一了认识。
而阿里不哥这边,由于随军妇孺和牲畜的拖累,行军速度一如既往地慢。日行不过二十余里。人多而杂,行路不易,再加大车小车的负累,进军速度,可想而知。
数十万人,有时候宿营连营寨都没搭建几处,左右来日还得拆,继续上路。越深入草原,漠南柔然营上下也显得随意了许多。
整座营寨,气氛很压抑,不只是漠东柔然降卒、俘虏、妇孺,包括漠南柔然人也一样,人人神情都很松懈,也是,谁也想不到,后方这支乾国的小部队,还有如此大志。
漠南柔然军营大帐之中,阿里不哥正在大发雷霆,脚步急促地来回徘徊,愤怒地朝帐中部下发泄着怒火:“如此磨磨蹭蹭,本汗要什么时候才能回王庭·!”
面对怒气冲冲的阿里不哥,大帐中的人根本不敢答话,最近的阿里不哥太暴躁了,稍有不如意处,便是重责甚至杀人,这都是由于行军混乱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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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张的空气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之时,一名侍卫将领入内禀报:“启禀大汗,二王子领兵归来,正在帐外求见!”
终于有事情转移了阿里不哥的注意力,气氛为之一松,阿里不哥扭头,锁眉问道:“阿里那俟斤?不是让他监视那支尾随的乾国骑兵吗?难道有结果了?”
很快,阿里那俟斤入内,说近期那支乾国骑兵非常谨慎,没有找到战机将他们消灭,自己这边反而被吃掉了几支斥候。
“好一支乾国骑兵!”紧接着,便迎来阿里不哥的呵斥:“没找到战机,你就私自回来了?”
面对盛怒的阿里不哥,阿里那俟斤不敢反驳,只是请罪。
“来人,二王子违背军令,拉出去,打一百军棍。“
此令一下,在这夏夜,帐中突然冷了几分。阿里那俟斤抬起头,愕然地望着阿里不哥,没有消灭掉这支乾国骑兵,受处罚他是有所预料的,却没想到会这么重,他犯的又不是什么大罪,一百军棍,可是会要命的。
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守帐卫士动作却不慢,直接入内,架着阿里那俟斤便要拉出去行军法。
阿里那俟斤,怎么都是二王子,不比他人,还是有人替他说话的。
“大汗,二王子虽有罪,但终究不致死啊。南征以来,也多有建树,看在往日的功劳上,还请大汗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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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不哥转头凝视着求情众人,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也罢,就暂时先记着,日后再犯,一并处罚!”
“谢父汗!“
阿里那俟斤此时也反映过来了,阿里不哥并没有真的要处置他的意思,只是由于最近军中骄懈之气日盛,阿里不哥有所不满,来借题发挥而已。
与其说是处罚他,不如说是在敲打众人。
“传本汗令,明日继续加快速度,跟不上的,杀!”随后,又下了一道冷酷的军令!
帐中之人,脸色都绷得很紧,低着头谨慎得极了。阿里不哥近来,越发喜怒无常,令人生畏。
阿里不哥望着离去的众人,双眼低沉,不是他最近喜怒无常,而是最近不知为何,他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大军行进得如此拖拉,更加加剧了他这种感觉,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未知的危险是来自何处。
......
阿里不哥显然是来真的,按照命令,拖慢行军的队伍,实行抽斩。在性命的威胁下,北撤效率果然大幅度提高,不过,代价便是,一路上,又增添了无数尸骨。
如此高压之下,连那些漠南柔然将士,都有怨言。不足三日的功夫,大军徙进上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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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方齐枫率领龙骧军,又北移了八十余里,距离漠南柔然大营,已不到二十里,对于骑兵来说,这个距离约等于无。越发与漠南柔然大军靠近,且越近一步,就越发小心翼翼。
作为统帅的齐枫,近来情绪难免有些紧张,千钧重担负于身上,倍感压力。
齐枫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这段时间,薛青山和萧言两人对自己明里、暗里劝过自己多少次了。
事实上,到此刻,齐枫自己心里也难免生出些嘀咕,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战机一直没有出现,难道自己的决定真的是错误的?
只是这种情绪被他掩饰得很好,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沉默寡言,让人完全摸不准心思,近日以来的齐枫,给人感觉,可以用刚愎自用来形容了。
最终,齐枫在内心暗暗下定决心,再跟随三日,三日以后,如果自己期待的战机没有出现,就立即撤军。
幸好,上天似乎是眷顾齐枫的,第二天一早,齐枫刚出营帐,就发现,今日的风向,变了,自己苦苦等待的战机,来到了。
齐枫当机立断,召集将领,将自己准备突袭漠南柔然大营的决定说了出来,果不其然,遭到了众人一致反对。
“殿下,漠南柔然人虽然近日里行军缓慢且懈怠,但毕竟其兵力众多,光凭我军一万骑兵,难以起到突袭作用,反而容易被敌军分割包围。“
众人中,薛青山反对得最激烈,因为他深谙兵法,知道这样做的风险,自己死不足惜,但是殿下万金之躯,乃是大乾未来的希望所在,不能在此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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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枫笑了笑,没有生气,只是说到:
“青山,斗破,你们可有发现,今日风向变了。“
二人沉思了一下,发现,今日风向确实反转了,由北风变为南风,在这个季节的草原,南风可是很难遇到的。
“你们还记得数月前我们在太学辩经时所乘坐的热气球吗?“
二人眼前瞬间一亮,他们都不是蠢人,立马就明白了齐枫的意思。
“本王打算利用热气球,使用火药和火油弹高空轰炸漠南柔然大营,到时候,其大军必乱,我军再趁机突袭,必能一举击溃漠南柔然大军。“
没错,齐枫,这是打算做一回“大魔导师”了。
他这次出征,把热气球也带来了,但之前在平定河内叛军时,一直没有用上,毕竟这年头使用热气球限制太多了,而最大的限制就是风向。
出征以来,他就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使用热气球,这次一直远远尾随阿里不哥,也是在赌,看是否会有合适的风向出现。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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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他只有一万人,但他任然信心十足,薛青山和萧言他们不知道“空军“的厉害,来自现代社会的他还能不知道吗,有了制空权在手,再多的陆军也只是活靶子。
再加上前段时间他改造了火油弹,制出了威力更大的“震天雷”,此次出征,他把之前工匠们赶制的“震天雷”全都带来了,今夜,他们就将响彻在漠南柔然人的大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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