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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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查锦元果然又来徐府，这次他是正大光明来见海月。鉴于他上一次的礼仪周到，徐夫人并没有过多反对他的请求，毕竟亲事已然默许下来，只差海月点头罢了。
原以为海月会拒绝，不曾想她居然答应见面，这令徐夫人很是意外。就连辛月颜都吃惊不已。
若不是徐清明和徐老爷外出，恐怕当场就能把亲事确定了。
“谌娘子，你真的要去皋亭山？”
春娘知道那个地方，可是二爷好不容易从那里回来，谌娘子这突然要去，又是何道理？
莫非……
“去，干嘛不去。”
海月拿着手里的地图信心满满。她就不信自己回不去，不管怎么样，就算真的最后回不去，她也得试试才能死心。
心情一好，她准备中午给自己做腌萝卜吃。到时候还能带在路上吃嘞。
“走，咱们做腌萝卜去。你帮我去找些新鲜萝卜回来。”
“谌娘子，你要吃什么让奴婢去做就是了，干嘛还要自己动手，可不能伤了手。”
“别啰嗦，我现在也不弹琴了，这里画画的颜料又不好买，每天白描太乏味，我寻点事做还不成吗？”
海月吐槽不止一点点，但她也不想数落当下的处境，她能在徐府，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起码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有的吃有的穿，还能琴棋书画，何不乐哉！
趁春娘去找萝卜空档，海月拿着地图准备临摹一份出来，再根据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开始寻找自己家的大概位置。
“我是从衡门馆门口不远处过来这里的，可是又找不到原位置了。试试自己家的位置，万一能回去……哎，亏我想的出来，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
自言自语了半天，地图也画好了，小份的更方便携带。
正当她要收笔，徐清辉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春娘，而春娘的手里正拎着一篮子白萝卜。
海月看得有些扎眼，拿那么多萝卜，这是要吃到明年冬天？
“在画什么？”
“哦，随便涂涂。”
墨汁还在手指上，还没来得及洗手。
“随便涂涂？这萝卜是你要的？”
“哦，对，准备腌萝卜。”
海月趁机把地图藏进袖子里，并示意春娘。
“呃，谌娘子，萝卜拿来了，那我们去厨房……？”
“去，现在去。徐师兄，你也要去吗？”
本以为他肯定说不去，不曾想他居然颇有兴致:“当然了，走吧。”
他的眼睛早就看到了她的动作，只是没看清楚里面的图画，见她主仆二人好似在打哑谜，又联想到今日查锦元来过府上，还点名要见海月，他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她的。
“嗯。”
把萝卜一个个洗干净，费了老鼻子劲，海月直呼坑人。
“累死我了，你说你站在那看着，也不帮个忙搭把手。明天做好了，你想不想吃呀？”
“谌娘子，我帮你就好了，二爷怎么可能下厨做菜。你这么说会让他不高兴的。”
春娘最后一句特意压低声音。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难不成不吃吗？自己吃的东西自己动手做，不是很正常吗？”
撇撇嘴，不想再理会那尊“大佛”。海月洗好五个萝卜，又接着开始切，切好开始让春娘倒盐巴，不停抓出水分。这个过程让徐清辉看得很是趣味，他想到儿时在外祖母家里就见过她这样腌萝卜。只是动作没有海月这么搞笑。
“太好了，糖有吗？”
“糖？饴糖？”
“对，快拿来，还有再切些大蒜和辣椒，醋有吗？”
“醋？”
“酸的口感。”
好不容易凑齐了要的调料，海月的腌萝卜算是做成了。成品还要过了明天才能品尝。
“好了，做成了，陶罐子不错，古董。”
工艺非常精细的陶罐引起了海月的注意，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们要回去写生，你不会也想……”
“可以。”
徐清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和颜悦色，他明明有一堆话要说，有很多事想说，却……
“你今天不去琴馆了？”
她记得前几天春娘还说他们都在为海外贸易做准备，想批量生产古琴，招些学徒培养斫琴师，把徐府的斫琴技艺传扬出去，让更多人学习音律。
“我后天就回去了。”
“你是说你要回你外祖父老家？”
海月并不清楚他回的地方就是丁兰的皋亭山，她只知道他是住在外祖父母的老宅。
虽然不明白他与长辈之间的过往，但是她自己与爷爷奶奶祖孙之间的感情，让海月对他的一些举动表示理解。应该说有些感同身受吧。
徐清辉有些意外，以前她好像从未这么跟他说起这个话题。
“嗯。”
“那我明天给你拿罐腌萝卜带上，你路上也可以下饭。就是有一点点辣味，你可以吃的吧？”
“当然。呃，你画的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突然有些不舍，总想再多留一会，跟她多说点什么。
“额……随手画的。你是想看我的画作吗？不如跟我去我房里，我桌案旁的框里有很多卷之前画的。你看你都要走了，我正好没什么送你，画你喜欢的话，任选一副如何？”
海月说得慷慨大方，徐清辉听的有些诧异。以前她画的画几乎都是很小女儿姿态，几乎是不拿出来人前展示的。除了早期的初学画作，他其实并未见过她画的作品，今日算是非常荣幸了。
春娘在院子门口就抱着罐子走开了。她听到徐二爷要走，还是非常替海月难过的。偏偏海月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影响，大约是强忍着的吧，春娘这么想也没问题，她并不知道自家谌娘子已经不是以前的谌娘子了。
“这里颜料太少，我就水墨丹青随意勾勒了几笔。这个是门口的桂花树，这是湖上的荷叶，还有这个是香炉写生，还有……”
“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最近画的。”
画的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毕竟她才来没几天，实在是闲得慌。手机根本用不了，而原来谌娘子的画作嘛，风格跟她的也有出入，她又不懂古人那套作画手法，只能按自己写生那套来画了。
没有素描笔，她全靠毛笔作画，也是够辛酸了。
“很有童趣。”
“是嘛？”
想不到在自己的世界不怎么被追捧的画风，在他口里变成了童趣，也好，总算有人是欣赏的。
“你以前好像只说画的不错，从来没有点评过童趣。”
海月微笑，为今日的意外收获感到快乐。她把其中两幅都重新卷起来，往徐清辉怀里一塞:“送你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一塞不要紧，绣内的地图在空中一个翻转掉落在地。
徐清辉弯腰捡起看了一眼:“你这是哪里看到的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