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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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些人答应过谢池，但是他们并没有真心好好对待小花。他们不会折磨这些女孩子，但是也会让这些女孩子学会听话和服从。对于他们来说，小花这种女孩子是他们的赚钱工具，当然不能有所损伤或者是死亡，但是适当的惩罚还是可以的。凡是不听话的女孩子，轻者打一顿，重者狠狠地教训一顿。不但被打的女孩子听话了，就连一些女孩子也起到了杀鸡给猴看的作用。她们纷纷学会听话，学习卖花女的基本知识和技巧，这是她们需要尽快学会的生存技巧。他们把女孩子运送去上海的路上，已经把女孩子培训好了。

刚到上海的小花，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十分不适应上海。虽然绍兴距离上海并不远，但是这里和绍兴真的不一样。绍兴是一个比较封闭和落后的城市，上海是一个十分开放的超级大城市。这里的人无论说话和做事风格，几乎和绍兴人天差地别。小花她们不但需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需要在这里工作生活下去。管理女孩子的人不给大家太多时间适应或者是享受，直接让女孩子换上卖花女的衣服开工了。

因为不是上海方言，因为不会做卖花女，大家前几天几乎一无所获。按照规矩这些女孩子没有一个人可以有饭吃，但是管理她们的人鉴于她们是新人，还算是网开一面。女孩子一天只吃一顿饭，而且不给大家吃饱。管理者告诉女孩子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完不成任务赚不到钱就要饿肚子。现在一天给大家一顿饭吃，将来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每天每个人必须卖出一篮子花，收回面值两元的钱。完不成任务就要饿肚子，甚至于挨打。要是连续好几天完不成任务，这个女孩子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须。他们会把女孩子卖给妓院当妓女，或者是卖给一些上海的老光棍，到时候女孩子就会真正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

在管理者的吓唬下，在生活的压迫下，小花渐渐学会了怎么当一个卖花女。也学会了什么叫察言观色，什么叫“害人之心不要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些女孩子表面上很单纯，实际为了生存她们会出卖任何人。为了一块面包她们会陷害同伴，为了一块钱她们会牺牲自己人，甚至于为了一口好吃的，她们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小花一边记住教训，一边警告自己不要变成这种人。

小花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什么叫“笑贫不笑娼”，什么叫“贫困夫妻百事哀”。小花好像理解了父亲谢池为什么一直不敢面对现实，也明白了谢池为什么一定要卖了自己这个女儿。小花开始不再痛恨谢池这个父亲，但是小花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么样的父亲。小花对母亲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当她们都已经死了。小花不但不愿意提及家人，更加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名字叫谢芳，大家都以为小花是小花的大名。大家都以为小花名字叫小花，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却不知道小花不但不是孤儿，而且父母双全都在世。

小花本来就是一个江南女孩子的身材，再加上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吃饭，所以小花比一般的同龄女孩子都要瘦小。当时小花已经十二岁了，但是身材并不上北方八九岁大的女孩子。卖花女都是十岁上下的女孩子，再大一点的卖花女不是被父母派去做其他工作了，就是被管理者，卖了或者是送人了。小花其实是卖花女之中实际年纪最大的一个，可是小花的个头在这些卖花女里面只能算是中上。小花一点不像一个十二岁女孩子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小花说大话或者是说谎，后来小花索性不说自己的年纪了。

一天，小花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抓住，他们有男有女，问小花是不是叫谢芳。小花很吃惊，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被他们知道了。小花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因为这些日子的经历让小花明白一些道理。越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越可能是一群坏人或者是恶人。好几个卖花女同伴，就是被一些看上去像好人的人抓走的，从此这些卖花女不见了。小花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所以小花不想承认自己就是谢芳。小花以为这样就骗过了这些人，没想到这些人在卖花女总部等着小花。

小花最后还是被带走了，据说是一个管理者出卖了她。这个管理者没有收钱，也没有被逼迫，但是还是主动出卖了小花。后来小花遇上过这个管理者，管理者告诉小花，这些人不是坏人，小花和他们走可能才是真正的活路。这个管理者认识这些人其中一个，所以管理者主动帮助他们找到了小花。

小花被他们带走后，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他们是某个妓院的打手和老鸨？还是某一个夜总会的人？更好像在什么黑社会的坏人？他们怎么知道小花的名字叫谢芳的？难道他们找小花是为了割小花的器官给别人用？小花曾经听说过，一些有钱的人，用穷人家的人的器官，以形补形。小花真的担心自己被这些人分尸了，所以不敢反抗更加不敢逃走。

当小花看见一个躺在病床上病人后，小花更加确定自己要被分尸了。小花不想看见这个病人，更加不想和这个人说话，小花一直叫喊着。这个病人最后没有把小花怎么样，只不过是看了小花一会儿。病人不但没有下令活吃了小花，也没有让人把小花分尸了，只不过小花失去了自由。小花担心这个病人没有放过自己，只不过让自己多活几天而已，所以这些日子小花吃不好睡不好。

几天后，小花再一次看见这个病人，这个病人几乎没有了说话力气。小花担心病人真的对她下手，所以小花几乎跪下来求病人。病人没有和小花说话，但是病人身边的女人点头同意了什么。小花看见这个病人终于有了笑容，但还是他的笑容很吓人，小花心里很害怕。小花想起乡下有一个传统，找一些女孩子给死人当老婆，叫什么“配阴婚”。难道这个男人是一个“配阴婚”的人，找小花当他的老婆的？小花不要一个死人的那个丈夫，更加担心别人把自己和这个病人将来合葬了。

这个看上去比较和善的女人，一直陪着小花，一直安慰小花。但是小花十分排斥这个女人，甚至于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任何的话。女人也看出了小花的心思，所以不再和小花说什么。女人会照顾小花的饮食和生活，除了不给小花自由之外，女人几乎不会过多干预小花。小花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恢复身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恢复力很强，不久之后小花终于有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体型和身材。

有一天这个女人又来了，而且身上穿着一身素色衣服。她告诉小花，小花看见过的那个病人过世了。小花对病人没有什么感觉，所以小花并没有什么伤心。女人坐下来和小花说话，这个时候的小花已经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排斥这个女人。女人告诉小花自己叫林先生，小花可以叫她林先生，也可以叫她姐姐。

林先生告诉小花，这个病人叫谢雷，他不但不是一个坏人，而且是小花的亲哥哥。小花不相信林先生的话，但是小花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这个病人的轮廓真的和小花父亲谢池很像，不过不是抽大烟上瘾后的谢池，而是小花小时候印象中的那个父亲谢池。小花歪着头，看着这个林先生，难道她说的话是真的？那个病人真的是小花的哥哥？那小花为什么没有看见过他？也没有听父母说起过他？

林先生一边抱着小花，一边向小花述说一个故事。小花对于这个故事很熟悉，这个故事小花的父亲谢池也曾经说过。小花不但确信这个病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而且小花也明白了这个哥哥的来历。这个病人虽然是小花的亲哥哥，但是不是小花同父同母的哥哥，是小花父亲谢池和前妻生的，算是小花同父异母的哥哥。谢池曾经提及过这个妻子，也说过谢池走的时候孩子没有出生，谢池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这么说起来的话，小花的大妈给谢池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病人谢雷。

林先生告诉小花，谢雷比小花大十六岁，几乎和小花是两辈人，但是他真的是小花的哥哥。林先生不但告诉小花谢雷的身世，更是把谢雷一家人的事情选择性告诉给小花。小花也对这个哥哥有了一些了解，更加知道谢雷不是谢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林先生告诉小花，谢雷托林先生照顾小花，林先生就会把小花当作自己妹妹一样照顾。等小花长大了，再决定自己的未来，到时候林先生就会根据小花的意愿为小花安排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