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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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京喜道：“这下真成小雪了，没事就好，哈哈！”
“哼，一个大男人养猫，可别给老子出去丢人。”
“对啊，它怎么会变成猫的？”
“我还想问你呢，它现在变成了一只猫你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小子不是想养只老虎当坐骑威风吗？它现在还没巴掌大，咱山里可没耗子给它捉。”
“喵！”雪燎原很是不满地露出一颗小虎牙，窜到太叔德头上就是一阵乱挠，而且还根本抓不住它，敏捷得很。
“疼疼疼！好个小畜牲！小鬼，你快让它停手，老子受不了了！”
“哎……谁让您要惹它，就算变小了也是小老虎，小雪你就饶了他吧。”
雪燎原这才停手，又跳回了太叔京肩上。
太叔德捂头，瞪着雪燎原恨恨骂了一声：“小畜牲，老子迟早炖了你！”
雪燎原立马对他呲牙：“嗷——！”
“噫！你这小畜牲再来老子就不客气了！”
太叔京失笑：“我的乖乖，儿子可真没想到，您一个大男人能被猫吓得缩成一团。”
“还不是被你养的玩意挠的，你瞧瞧~！”说着把头伸了过来，太叔京一看，满脑袋都是挠痕，那是真惨。
“它可是通幽期的灵虎，这还是看在儿子我的份上，你当面说它没用不挠你才怪了，是不是啊？小雪~”
“喵……”
本来这死老虎高傲得很，现在变成了小奶猫，一举一动都可爱得紧，也就不觉得那么讨厌了，何止不讨厌，那是捧在手里都有点舍不得放手。
旁边的太叔德都看傻了，这天杀小鬼对亲爹都没这么关切，对一只猫这么上心？也是，不上紧怎么会被前辈打昏？
太叔京又逗雪燎原玩了一会儿，忽然想到现在这样是挺讨人喜欢的，但自己毕竟不是养宠物而是想找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要是变不回来怎么办？这事儿还是得找太奶奶问个清楚才好。
“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太叔德道：“你之前惹怒她老人家，被一掌劈昏两天两夜知不知道？还敢去寻她，当真要讨打，老子代劳了。”
太叔京浑身一颤：“噫……原来我是被太奶奶打昏的！？还两天两夜？”
太叔德眼睛一眯，旋即哼了一声：“当时让你好好看着她老人家磕头认错，你不肯，没一掌毙了你算她老人家大发慈悲。”
扑哧——！
太叔京一口老血：“就是因为看了，她老人家才一掌劈昏我的好不好！？”
“那是因为你看得迟了，还是老子揪着你看的，前辈当然不高兴了。”
“迟个屁呀！我要早看早被劈昏了！那不能看的啊！”
太叔德大怒：“岂有此理！你推前辈下水大逆不道，叫你看着她老人家磕个头，你哪儿来这么多屁话！”
“不是一回事儿啊！我……我跟您没法儿解释，走了！”
太叔京哑口无言，又不能跟老爹说自己太奶奶其实是个大美女，是因为看见了身子才被打的，这要是说了都不用等太奶奶来一掌毙了，那直接就得被老爹打死。
他没有办法，只能跑出屋子来湖边喘口气，微风自湖上拂过，带着泥土花草的气息，隐隐有一种萧瑟的意味也飘在风中。
太叔京在湖边走着，一边摸着雪燎原的头：“小雪，我能这样叫你吗？”
“喵……”。
“那就好，以后你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就叫你小雪了。”太叔京望着湖水，缓缓道：“爹是看不到太奶奶本相才以为我是忤逆，事到如今，即使被误会我也不能说出实情，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其实我之前和爹一样，很奇怪为什么太奶奶忽然就不许我再扑到她怀里撒娇了呢？那时我不明白，所以偶尔也会不管不顾地抱住她老人家，但现在不能了。”
“喵？”雪燎原歪着头。
“你问我为什么？那是因为我能看见她原本的摸样了啊，美极了。所以就算她是太奶奶，就算她老人家动怒，我也应该去见她一面，真心实意地赔罪，而不是装傻到底。”
“老身正想去看看你这小子到底还记得多少，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太叔京循声回头，圜穹换了一身素色，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默默看着。
“太……太奶奶，孙儿正要去寻您。”
“喔？”圜穹美目凝视，淡淡道：“寻我做甚么？”
“因为孙儿日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冒犯了太奶奶，特来赔罪，请您老人家责罚。”
圜穹眼中怒色一闪，又道：“喔？什么是不该看的东西？”
“就……就是……”
“够了！”圜穹有些生气地打断了他：“我要你从此忘却这件事，不许再跟任何人提起，自己想也不行，能做到吗？”
太叔京沉吟片刻，低声道：“孙儿……做不到。”
圜穹脸色一沉，怒道：“放肆！老身是有意饶你，你却连发个誓也不肯！？是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吗？”
只要肯干，什么办法都有，根本不存在什么拿谁没有办法，只是不想这么做才给他一个台阶下，为了名节便真是打得这小子失忆原也应该，太叔京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他不想要这个台阶。
“不是！”
“那是什么！？”
太叔京直视着圜穹的眼睛，目光坚毅：“我能做到决不与第三人提及，也能做到不再去想。”
“这便是了……那你为何不应？”圜穹怒色稍退，太叔京又接道：“但我决做不到当此事从未发生，那才是真正的亵渎您。”
圜穹气极反笑：“好……果然是个‘铮铮男儿’，老身真是没有白教你！”
“孙儿任凭责罚！绝无半句怨言！”太叔京说完扑通跪下，雪燎原害怕圜穹大怒，跳到了一边，远远看着。
湖畔微风转劲，那素色白衣随风飘洒，不知何处飘来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天地晦暗，阴影笼罩，太叔京无言直视，却一刻都没有避开圜穹那凌厉如刀的视线，风中，两人互相凝视，良久……良久。
他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圜穹是真的有了杀意，以致于连往日温和的微风都裹上了一层肃杀。
“唉……”圜穹到底叹了一声：“你自小就是这个性子，我又能如何呢？”
冷若冰霜的目光渐渐柔和，天上云破日出，有清风拂过脸颊，湖畔阴影消退，复如往常那般，水面上泛起涟漪，温和静谧。
“太奶奶，您这是……？”
“你起来吧。”圜穹摇了摇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我有意逼你发誓，你大可假意应承下来，至于是否真的忘了，旁人又怎能知晓？没想到，你小子竟宁死也不肯骗我一句，为什么？”
太叔京也摇头：“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可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是以我宁肯今日死在您手下也不说那违心之言。”
圜穹闻言一怔，进而眸中清光闪动，随即转过身去望向湖中：“好了……不必再说，老身知道了，你起身吧。”
“您真的不责罚我？”太叔京有些不可思议，他说这种话那是真打算丢掉小命的，最轻也得失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被放过了！？
“你宁肯性命不要，也不肯骗老身，这份心意难能可贵，老身若是还要责罚那成什么了？只是……”
“诶？只是？”太叔京刚站起来，忽然又听到‘只是’两个字，扑通又跪了下去。
“起来！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子！”圜穹瞥了他一眼，续道：“只要你不与第三人提起也就是了。”
太叔京直接蹦了起来，凑到圜穹耳边悄悄细语：“您放心，这件事我肯定拦在肚子里，除了我们俩，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圜穹瞪了太叔京一眼，嗔道：“我是我，你是你，没大没小像什么样子，站好！”
太叔京瞬间立正，过了一小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小声问道：“那什么……太奶奶问个事儿。”
“嗯，什么事？”圜穹此时看着湖光山色，芳草连天的秋景，久违地心情大好，嘴角也带着一抹浅笑。
“额，小雪它好像也知道诶，算不算是第三者啊？还有它能不能变回来？”
只见圜穹转过身来，竟然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太叔京顿时大汗淋漓，她笑了！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她笑，而且明明在笑为什么比不笑还恐怖！
“是呢，它不仅能变回来，以后还能变成人形，如此看来……老身还是趁早了断这因果才是。”
太叔京脸颊抽了几下，忽然大叫：“小雪快跑！”
登时便运了十道灼息抱起雪燎原逃也似的跑开，一道烟尘在谷中掠起。
圜穹也不当真追赶，仍是站在湖畔，纤手微遮，玉颜浅笑，美如湖畔仙子一般，只不过……这次她是真的笑了。
第二卷雪火燎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