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全面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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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继续打下去，圣位的波动势必将双方的军队屠戮大半，还会沾染过多的恶业，是莫子圣不愿看到的。
元修的恶业过多，不利于修行。即使是圣位，恶业缠身修行亦会阻力重重，且所修圣律的威能也会出现削弱。
圣元界中，元修圣位皆立于通窍之上，悟道明心者通窍，届时凝结元神，可出窍畅游天地，感悟法则，领悟圣律。
故，当元圣所行之事违背本心违背己道之时便会动摇通窍境，轻者修行迟缓，重者止步不前。
若，恶业过多，元神不净，感悟法则极易受到干扰，修行一途便寸步难行，当先去清除恶业，再悟天地。
于是乎，寿久力强的元修圣位在长久岁月下已然摸索出了两条限制。
一是元圣者不得违背自身道誓，二是元圣者不得正面参与凡战。
所谓凡，在圣元世中有着明确的界定。
人族不能修行者视为羸者，修行未达淬体者视为凡者，淬体未达通窍者视为平者！于圣位而言，三者均为弱者。
往昔战争频繁的年代中，参战的元修圣位便发现，杀死淬体境以下修者所产生的恶业远超过杀死淬体境及以上者。
且这等恶业是在数量与强度上全面超过，消除业力需要付出的代价尤为巨大。
『鬼门』者因不属于圣元界，且修行路数与修者截然不同，故而圣元的世界规则对『二十四鬼』的压制极为有限。
天玄龟背上中央军营，沈浩山见莫子圣回来，关切地问道。
“莫子大人！战斗我们都看到了，您没事吧？”
“太爷爷……”
莫子圣一摊手，掌心凭空多出一条束带，束带凌空穿行，自动为莫子圣收拾、捆绑着稍有凌乱的头发。
“无妨，一些微不足道的轻伤罢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元风跟你了。”
“绝不辜负大人期望！”沈浩山庄严行下太云军礼！
两军交战，只见士绅一方飞出大量的三丈径罗盘，其上的修者士兵按罗盘阵势而站位，修为尽皆元宗而不达淬体境。
这些修者士兵一部分高空作战，迎战云霄军，而一部分低空飞行前去攻击地面的云岚军，分工明确。
那站在罗盘上的修者士兵肆意挥洒元术，飞过之时罗盘底部往往也会机关变化后释放暗器或阵法！
云岚军没有慌乱，听着各将领的指挥，齐齐举起手中重盾，五阶元器，将士绅空中撒下的进攻尽数格挡。
色彩斑斓的元术遇到坚硬的盾牌后一一炸成光屑消散，云岚军稳如山！
空中的云霄军接到军令后，分出部分士兵驾驭座下元兽飞来，拦下了邻近所有罗盘的攻击，为地面的云岚军解除了空中威胁，高空中便划分出大量战区，三四个云霄军围攻一个罗盘，花俏的元术更是层出不穷！
云岚军暂时没有了干扰，但本身不具备特洛那般的箭术，想要攻击半空的罗盘只有将手中的长矛投掷出去，于是在李元风的指挥下，重盾一闪消逝，收入储物元器，云岚军手持长矛开始向远方百丈径的罗盘处加速，冲锋，整个军队化作一条奔河涌向士绅，云岚军疾如风！
如上所见，云岚军如山如风，亦稳亦疾！
太云云岚军配备的均是五阶的元器，加速冲锋后在元宗实力加持下长矛如若击中七阶的百丈罗盘必定会有不小损失。
士绅一方将领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军令迅速传达，分派出大量三丈径罗盘向下飞来，一些载人，一些无人。
无人罗盘飞来云岚军近处便笔直插入地面拦住去路，载人罗盘则将擅长地面作战的士兵送入地面，而后罗盘机关变化，大量的尖锐钢刺由径向伸出，化作巨齿轮盘，外圈利刺分明，色泽闪耀，涂有不知名的毒液，疯狂旋转中向云岚军飞去。
而那些落地后的士绅士兵取出大量机关造物，只见机关相互结合间化作腾蛇，士绅修者士兵便将其操作于脚下。
如此鲜明的特征，来者是士绅兵力中较有名的腾蛇军无疑。
李元风立马下令让云岚军缓缓减速，并让部分士兵将手中长矛向那高速旋转的巨齿罗盘投掷而去，另一部分士兵则将长矛投向那竖在地面分割战场的罗盘。
战争打响，一时之间轰鸣之声不断，不止是地面那长矛与罗盘相撞炸裂，空中的战斗也异常激烈，双方士兵在高空中对拼着元术，座下元兽释放着各种火球，冰锥等物与那变化多端的罗盘高强度地较量着。
士绅的腾蛇军与太云的云岚军隔着竖起罗盘中央那被炸出的大洞遥遥相望，随着双方军令的下达，两军开始冲锋，同时发出萧杀且鼓舞斗志的吼叫！
“杀！杀！杀！”
两军相遇，狰狞厮杀，刀光处处剑影，元术络绎不绝，大地震荡不停，无论天空还是地面，目之所及，尽皆五光十色！
……
明耀圣陆，士绅北方边境，第三城护绅城战场。
圣舟的出现，击溃了大部分鹰空军的心理防线！
三艘圣舟实在是太宏伟了，不同于圣位威势那般压迫令人窒息，九阶元器圣舟散发的气息辉煌大气动人心魄。
几息过去，圣舟临近，航于高空，已至护绅城外十里，挡住侧边碎日大量光辉，使得护绅城下光线黯淡！
“吼！吼！吼！”
只见一只四腿双角元兽踏空而来，其首似龙，形如马，状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纹，腹部有黄色毛，口中时而吐火，三声嘶吼如雷。
来的是瑞兽麒麟，特洛的国兽，其名麒珏，是特洛国圣麒麟的子嗣之一。
特洛圣麒麟地位与太云天玄龟齐肩！不过天玄龟因血脉问题暂无子嗣。
麒珏在三艘圣舟前不远处停下，其背部金光幻化，流光穿行，眨眼间汇聚一人坐于其身，来者圣光金身正是特洛国的天命师呼延秋白，凭其「通天」来此！
只见那象征着呼延秋白的金身紧拉圣光化作的缰绳，麒珏立马前足高立、马身后仰，也正是这一刻，呼延秋白手中的圣光缰绳变作一柄圣光长弓与三支圣光长箭，并且满弓射出。
几乎瞬时，三支圣光长箭便划破天空命中三艘圣舟底部，那三支金箭化作三张金色大网将圣舟由底部向上包裹。
圣舟外围的阵法与圣光金网对抗而滋滋作响，终不敌金网之能而失效，此刻，圣舟凌空，向前的航行被迫停下！
秋白天师的三箭，便将三艘圣舟限制而住，暂不知限制多久。
鹰空军见状士气大振，欢呼大叫中纷纷升空，同时注意到特洛后方已来援兵，鹰空军接到军令，不再正面参战，转而辅助。
圣光金身呼延秋白暗中点头便化作金光消散远去。
麒珏仍在原地盯着前方，后方瞬身来了一人，那人摸了摸麒珏的头部并不停称赞，是那鹰空军的元帅，一人一兽关系亲昵。
再看后方援兵尽皆独自飞行，这表明特洛援兵修为超过了元将九品鹰空军两个大阶，达到了实境淬体境，难怪鹰空军会转去辅助。
元修的淬体境至关重要，小成铜皮铁骨可飞行，大成能抗空间反噬可瞬身移动。
当初云雅碾压完颜酉司有一半原因便是跨阶提前达到了淬体一品，淬体境可谓是前期修行中实力增强最大的一个阶段！
特洛援兵之间服饰类似，细看会发现分为三种，一种披星，一种戴月，一种有日，是特洛仿士绅四阁体系而创下的三阁，一阁名为繁星，一阁名为皎月，一阁名为圣日！
不错，三阁之中皆为日月星修者，实力深厚！
第三舟上，余画静静地看着一切变化，元帝修为的他能轻易看到特洛援军额头的日月星印记。
同时第三舟上也传来军令，余画看到圣舟上的士兵迅速行动，有条不紊，尽皆跳舟飞出集结，不仅第三舟上，第一舟第二舟也在出军！
很快，日月星三军抵达第三城上空来到麒珏及那位元帅后方，三艘圣舟前方亦集结大量士绅的修者士兵，双方士兵都能独立飞行。
这意味着士绅北境的战斗不是士绅东境那般修行未达淬体的凡者之战，这里的参战者全是淬体及以上的平者之战！
平者之战，双方已无需依靠元兽，机关造物来辅佐自己行动，除了高阶的元兽与机关元器外，大多数情况下，只身一人速度更快，也更加灵活多变。
元帅坐上麒珏，抽出随身佩剑对着士绅圣舟军遥遥一指，日月星三军立刻明白，向前方冲去。
圣舟军的将领也挥手示意冲锋战斗。
平者之战，又稍有不同，两军各自之间又分出多人为组，结成各自帝国传授的战争阵法。
不同于东境战争的五光十色，这里的战斗可谓色彩鲜明各异，仅有三类阵法之色，繁星的蓝，皎月的白，剩下一种则是那圣舟与圣日的金！
没有了个人之间的对拼，均是多人合作阵法之间的对抗，且一方有难十方支援，以至于战斗开始到现在也少有修者陨落。
如果士绅的那三艘圣舟一直在那高空挂着而不发动其上奥妙的话，这士绅北境的战争能打上个昏天黑地，或是特洛方使出隐藏的手段来加快这场战争？
战争之间，余画来到了南宫海雪的第一舟上，士绅北境的战争便是由她主持。
此刻的南宫海雪正在感慨天师呼延秋白的强大。
“何等强大的天师啊！竟是一个圣光化身的一箭便挡住了我的三艘圣舟，圣舟虽是仿造而制，比不得大恐怖的魔灵战舟，但也有着九阶元器的效能。”
此时，余画刚飞至此舟落地，应和到，“是啊，真是伟大！即使画早已在师尊那里屡见天师威能，但每每再次见到之时，还是忍不住震惊，话说，南宫阁主所说的魔灵战舟又是何物？”
那精美的三尺罗盘微微转动便将南宫海雪带动转身，此刻再看，可发现南宫海雪穿戴的蓝海雪鳞袍已化作战斗形态。
蓝海雪鳞袍此刻分作内外，内层是一种蓝白色调的紧实贴身之服，外层则是配合额外在关节和致命部位添加的护具而变成的一整套战甲，且长袍下方比之先前有所收短，化作了过膝的盔甲战裙。
额外添加的机关护具皆是采取四阁最顶尖的技术打造而成，这些护具不仅在单独使用时效果甚好，更是在搭配成套时可将蓝海雪鳞袍的品质进一步提高。
相比原先的宽松长袍状态，这个形态下更加突显出南宫海雪的傲人身材，前凸后翘已不足以形容，更别有一种英姿飒爽之感。
南宫海雪便对着余画说道，“你不知晓也是正常，毕竟本座也未曾亲眼见过。”
“本座只在圣舟的造物图纸上见过魔灵战舟的形象。你只需知晓，士绅的圣舟是仿造魔灵战舟加以削弱性修改而制作成的。”
“而这魔灵战舟便是出自魔族之手，或许再过不久，在下一次魔族来犯之时，本座与你便会亲眼见到它。”
南宫海雪所谓的不久是以圣位寿元而谈。
余画震惊说道，“仅是仿制而成的圣舟便有九阶之能，那魔灵战舟又会是何等的强大，真真是难以想象！”
“无需多想，如今它还在魔雪疆域无能启动就是了，还是说说你特地前来找本座是为了何事吧！”
“回南宫阁主，余画有一疑惑不解，还望南宫阁主能为画解答一二。”
南宫海雪微笑地看着余画，“虽说我四阁阁主各自感悟成就自身，不得老师承认与我四人的师徒关系，但因果如此，若不得老师传下的四书便不得有我四人，他是你的师尊，也是我们的老师，所以我们与你之间也算师兄师姐，你也无需使用尊称，有所疑问，但问无妨。”
“南宫阁主言重了，礼仪如此，画出身低贱，与师尊结缘而有名有为，但画尚有自知之明，不敢攀附四位圣位阁主，待画成圣之时，再与四位阁主以师兄姐弟相称也不迟。”
“你既执意如此，那便随你。成圣吗？志向远大也是好事，哎，说的远了，还是说说你的疑惑吧。”
“圣元元圣的限制之一便是有圣位不参凡战，南宫阁主定然知晓，但为何阁主与其他圣位会先行百宴塔一事，而后阁主又来主持这北境战争？这岂不是都参与其中？”
“你经历尚少，修为不够，不知道也正常，圣位者，当恪守道心、不为外动，不得干下出格之事不假。”
“但你可知，气运命数流转不息，无论国战，还是种族之争，胜者都能得敌方帝国、种族气运。”
“而气运可看做为特殊的善业，受天地喜爱，与恶业对冲，可极为有效地消磨纠缠元神的恶业。”
“故而气运昌行者易通窍，我士绅大国气运昌隆，故通窍者繁多，圣位自然超过其余两国。”
“且通窍不稳，气运能补，百宴塔一事之中，行恶的皆是『鬼门』，我方圣位未动用半点修为干那伤人之事。”
“同样的，此次北境之战，我亦未动用自身修为，即使我不来主持这场战争，士绅也会派别的人来，你可明白？”
余画思量半刻说道：“南宫阁主的意思是只要圣位没有用自身修为来干扰凡事，便仍是限制之下？”
南宫海雪莞尔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而俯瞰着下方焦灼的战场。
而这不置可否的态度便已经表明了答案。
余画抱拳示礼，“多谢南宫阁主解惑，画先行退下，不再打扰阁主指挥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