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士绅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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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曾说过，明耀有两大美景佳地，一是士绅国中士绅亭，二是太云朝下百宴塔。
此刻士绅亭中，大天师刚刚结束了与申千亦的对话，来到了正中央那处他常待的亭下。
圣位传音中，大天师与申千亦两人决策一人负责应对一国，大天师负责对付较强的特洛国。
亭下还有一人，正是大天师唯一承认的弟子余画。
大天师收徒不看修为资质，只看缘分造化。余画便是乞丐出身，资质平平，被大天师策算天机时无意窥见而收为门徒，赐名余画。画被大天师强行改命，此刻已达元帝三品实力！
“画，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为何有些事天算不了，人算却能知呢？你可知？”
大天师这是指得两国掩真实天机而呈现假状对士绅国行动，但依靠人的谋算却能大概知晓两国接下来的动作。
大天师偶尔考量点拨余画，此刻便是。
余画悟性不高，皱眉思考良久回答道：“天机外显终有假，人心叵测亦可测。”
大天师此刻不再稚童行径，恢复了那常常与模样相背的高深模样，“呵，天机与天命，你真的明白了吗？”
“弟子愚钝！还请师尊为弟子解惑！”余画诚挚地说道。
大天师摇了摇头，说道：“此惑难解，还需你自悟，悟天机，明天命，你的命数为师已大改，剩下的还需你一人来逆这天改这命！为师能做的不多了。”
余画行礼，沉默不语。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明耀已分立了整个圣元新历，乃为抗强敌妖魔。如今万年大历将至，诸天万界终将降临，在此之前明耀必有一战，我且外派圣舟三艘向北，足抵特洛。”
“画，此次北行你便并入第三舟随同历练，此战一响，明耀势必新星群起，凡大才大善大真大聪慧之人你且多多留意，与其亲近，而不必顾其敌我阵营之别，特赐你使者身份。”
“弟子遵命，师尊可是要弟子此战中只外涉不参战？”
大天师闭目不语，示意余画自己领悟。
“师尊讲究缘法，所示之人当与我有缘？”
大天师指了指天，随后一闪消失，留下一把金光宝剑漂浮亭下空中，剑身刻有三个大字：【天师剑】。
〖天机与天命？北方一行可窥我命数？改之？师尊所说那诸天外界又将是何等光景呢？〗余画如是想到。
余画跪地虔诚接过天师剑，而后起身对外挥剑，其上法旨传出，天师剑化作一阵金风拂过了四周大大小小的静湖。
余画便立于中央亭中，看着各亭交错移动变化，最终结成一阵，湖面荡漾，其中三个最大的湖面被强制拨开，金角在前，绅旗在后，三艘圣舟破湖而出！
那阵金风回归后再次化作天师剑被余画接住，余画从储物元器中拿出皮革宝鞘将其放入并背于背部。
天师剑无法被收入普通储物元器内。
而在余画收纳天师剑的时候，其余亭内亮起传送阵法，士绅的军队逐一来到，井然有序，迅速登上了圣舟，列队等待发落。
而后两位圣位气息降临士绅亭，一男一女。
中年男子身形修长，穿着便服，外露的手臂、脖颈以及面部的皮肤上均是刻满了铭文，神秘莫测，此人乃士绅的铭文阁阁主安尔赤。
青年女子美丽聪慧，身着蓝白鳞甲连体长袍，一双赤脚踩于三尺罗盘之上，那罗盘色彩亦为蓝白，承载着女子时刻飘于空中，这女子乃士绅的机关阁阁主南宫海雪，来自圣元森林的南宫一族。
南宫海雪所着的鳞甲长袍并不简单，传言由鲲鳞所造，品质独特，蕴有机关之术，可以在战斗时切换为战袍模样，南宫海雪以自己名字将此袍命名为蓝海雪鳞袍。
明耀最初只有一国，那便是士绅，士绅擅铭文阵法，通机关造物，圣元皆知，设下一院（府）四阁：太学院，铭文阁，阵法阁，机关阁，造物阁。
皇室独掌一院，大天师曾教化四阁，凡通过甄选的士绅元修均先于太学院修行夯实基础，而后根据自身优劣及与四阁的缘分择出一阁进阶修炼，唯有天资卓绝者可多阁同修。
太学院隶属皇室所有，而四阁独立其外，听调不听宣。
四阁实则起源于大天师于精灵福地习得的《造物神术》，分以四个法门，即为铭文、阵法、机关、造物。四法的传授便造就了四阁阁主，更造就了士绅大国。
在明耀之中，四法终成士绅绝唱，士绅也因而盛出高阶元器，但颇耗元石，乃至境内的元石矿藏已所剩无几。
关于四阁，士绅民间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话：四阁相分，自保有余；四阁一体，天下无敌。
当然，这其中水分不少，当真无敌，又何须联手天下共抗邪魔，但这也侧面反映出四阁一体的强大。
而三艘圣舟便是铭文、阵法、机关、造物相辅相成下的终极产物。
其中铭文、阵法两阁阁主关系颇为不浅，一个叫安尔赤，一个叫赤尔安，由此可见一斑。
南宫海雪说道：“老师的法旨我等已收到了，此次北行由本座指挥，届时本座会照顾你一二。”
四阁阁主曾得大天师点化，铭记大恩，一直称呼大天师为老师。
“多谢南宫阁主，师尊传下法旨，此次北行我为使者，并不参战。”
安尔赤说道：“如此甚好，我等即刻登舟北行！”
……
士绅御书房内宰相申绮山说道：“圣上，前线的国内天骄尽数撤离，绅云阙余下的杂兵恐不能有丝毫拖延作用，大祭酒已带着赤尔安，巨蚩两位阁主先行一步为我国天骄掩护，并拖住太云待我军至！”
申千亦点点头，“不错，你办事，朕放心，朕感受到士绅亭那边的波动连连，想必大天师那边也开始行动了！”
“嗯，等等，皇叔也去了？不是说好四阁阁主出动就行了嘛？”
“圣上，臣正要说此事。申以臻大祭酒强行插手了此事，妙之大长公主跟着大祭酒一同去了东方边境！”
“哎，这是在干嘛啊？你们，不，整个士绅都太宠溺她了，皇叔也真是的，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此等大事岂可带着一、一丫、丫，一小女子随行！哎！”申千亦揉了揉额头说道。
本来想说小丫头的，但想了想好像不太合适，始终没有说出口。
刚被大天师气着不说，现在又有脱离掌控的事出现，这种感觉让申千亦感到无力，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士绅的皇！
大祭酒申以臻是申千亦的皇叔，在士绅之中辈分极高。
而申妙之辈分同申以臻一样，是士绅当今圣上申千亦的姑姑——大长公主。
申妙之，申以臻同申千亦的父亲申以淮是三姐弟，申妙之最大，申以淮次之，申以臻最小。
而申妙之本身也是圣位，但因为功法原因每隔一段岁月便会返老还童一次，期间记忆等会时常出错。
申妙之身为大姐，在前一个时代对两位弟弟关照有加，对国土的治理有序，贵为公主却十分亲民，不仅百姓和百官十分爱戴她，就连大天师对其评价都是颇高！
若非女子不承皇位，现在士绅的圣上还不会是申千亦，而且申妙之身为申千亦姑姑，可以说是看着申千亦长大，对申千亦也十分宠溺！
因而申妙之还童阶段时，士绅全国对其宠溺有加，尤其申以臻，姐姐无论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此次行动本就是交给了四阁阁主，但申妙之不知哪里来的消息，得知后要想去前线观看，申以臻就插手了此次行动，将其带往与偏弱的太云交战的东境。
“这样，东方那边再加绅卫百名对姑姑暗中保护，直到姑姑她回来。”
......
士绅境外东方，百山岭。
“我等奉旨前来，尔等暂且止步！待我军至，而后两军交战不参圣位！”太学大祭酒申以臻说道。
莫子圣皱眉眯眼盯了前方半刻，随后一声冷哼，“哼，笑话！”
莫子圣气愤挥袖，晴空如同炸起十万响雷，双手放于背后只身向前飞去。
莫子圣飞至那空中巨阵咫尺之前，赤尔安伸出双手维系着阵法，抬头看着那飞得比自己位置较高的莫子圣的举动稍有疑惑。
但下一刻，莫子圣便举起右手，朴实无华的一拳落在巨阵之上，却见那虚幻的元气阵法咔咔作响，绽放出实质的裂纹繁花，最终一声镜面破碎的声音，巨阵化作光沫飘于空中。
同是圣位，赤尔安一脸震惊，太云的武学圣者，继太云始皇云天后的第一位元圣，莫子圣居然如斯恐怖！
赤尔安从下往上逆着碎日光辉能看到了莫子圣他那刀削般冷峻的面孔，午时的光异常耀眼，将他的身影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下方的自己仿若面对着神明的审判。
“这里可不是太云境内，还能任你们撒野！”
没有了太云百姓和国土建筑的束缚，莫子圣打算大展拳脚，一个瞬身出现在赤尔安身后对其展开攻击。
赤尔安只得在周身迅速铺下大量护身阵法，耳边接连响起乒乒乓乓的拳击声，莫子圣高速移动留下了诸多残影。
不同于巨阵那般范围广大能量分散，护身阵法范围小能量集中，莫子圣的接连打击下往往三四下可以击碎一个，但很快又被赤尔安迅速补上，而气机被锁定下，赤尔安每次尝试瞬身欲抽身而出都会被打断。
一切看似很慢，实则莫子圣只才攻击了三息，且进攻时，莫子圣将所有劲道内敛全部以点而发且不逸散，以防波及己方军团。
很快，莫子圣便更改了战术，不再四处攻击，而是正面高强度地针对赤尔安面前一处展开狂风骤雨般的打击。
“砰！砰！砰！”
莫子圣此举便是看是我打破得快还是你补充得快！
也正因这样的战斗方式，四周空间波动太大，瞬身点位扭曲异常，瞬身需要付出的代价提高，低阶修者贸然尝试瞬身，恐当场毙命。
圣位的赤尔安被莫子圣一路压着打，根本没机会瞬身，且每一次打击赤尔安都会被震退些许，不久便从高空打到了低空！
很久没有这般丢脸了，赤尔安憋屈地喊到：“莫子圣已然高品圣位，巨蚩，你还不来帮忙？”
经过短暂的交手赤尔安初步了解了莫子圣的阶位。
巨蚩扭头看向山尖处的申以臻，询问着申以臻的看法。
此次行动限制不多，较为松散，只要拖延到士绅军队到来即可，战斗也无妨，申以臻便点了点头。
在他一旁的申妙之则双眼放着金光地盯着空中的战斗。
见申以臻点头，巨蚩留下板斧维系那宽广滔天的气墙，没有选择瞬身，一丈高的他双腿屈膝，猛得一个弹跳射向空中两人的战斗中。
一声沉闷声后，巨蚩一双巨手硬生生地接住了莫子圣的双拳，随即两人开始肉搏，拳脚相向。
赤尔安得以抽身后退，气愤难平，如同先前徒手布阵那般布下一空间阵法，探出左手伸入其中，拿出一只金须白玉长笔，开始临空画阵。
顶阶元器跟普通的储物元器易斥，故而圣位一般有自己独特的储物办法，或是有着同样高品质的储物元器。
而巨蚩与莫子圣的战斗却不同之前那般波澜不惊，两人的肉拳不停相撞，愈撞愈烈，最后再难以入微控制劲道。
战斗波动越来越大，百山岭四周山脉开始震颤，落下大量碎石，山脉内存活的生灵全部萎靡不振，想迅速远离却只能在地匍匐。
同时，太云军团的士兵尽皆身弱神恐，生命本能想要逃离，却是被理智按捺而下。
圣位战斗的波动不止是表面冲击那般简单，其内还蕴藏着神魂之伤。
战斗逐渐升级，圣位的战斗开始名副其实起来！
但由此亦可看出百宴塔一事中，天师付智是多么的强大。当初付智以一挡九的战斗中，云山魏公公等人可是没有受到半点战斗余波的伤害。
很快，赤尔安持笔完成了第一个阵，而这阵却飞向地面板斧，将其包裹一番后，再次飞回，却是一个红色元气所化的虚幻板斧，其上大量微型阵法转动，对其进行调优控能，达到极致利用。
板斧飘于巨蚩，虽说模样虚幻，但却能被巨蚩一把接住。
赤尔安对着四周的天空继续画阵。
而手持板斧的巨蚩跟没有武器的巨蚩简直两个模样，大开大合地挥舞板斧，气势无量，莫子圣不敢贸然接下，只得避其锋芒。
那道道斧光劈出，擦身飞过莫子圣后击中地面便会带走一处山脉，将其化作凹坑或者峡谷，顷刻间便是强行改变地形，有的斧光飞向军团，则被太云暗中的元圣截下。
莫子圣看到这般威力，不敢托大，后退拉开距离拿出自己的武器，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长枪——莫子枪，八阶元器。
莫子圣想去攻击一旁一直在空中画阵的赤尔安，圣元常识之一杀敌先杀辅助修者。
元修里对修者有所简单分类，其中辅助修者便是指，那些掌握大量增益类或控制类术法的修者，其中增益类元术就像魏公公的「生生不息」与「万物生」那般。
莫子圣的意图被看破，他的行动总被巨蚩拦下，两人再次火拼起来，兵刃交接，迸发出大量光屑，更是撞击出连连音爆。
忽然，某一刻起，两位圣位的战斗波动却不再殃及到四周环境，也正是这个时候，莫子圣失去了对己方军团的感知，这才发现赤尔安完成了阵法。
此阵划下一片独立空间，将莫子圣、巨蚩两人都通通圈在其内，战斗的余波、逸散的大量能量都被阵法吸纳，使其变得强大。
一次对拼后，却被巨蚩拉开距离，只见他瞬身来到阵法边缘，将那虚幻的阵斧对阵轻轻一划，阵斧化作点点光沫包裹巨蚩，巨蚩向外一步便轻易出了阵法，留下莫子圣一人在内！
可以看出两位阁主的配合相当娴熟！
赤尔安手持高阶元器布下阵法，战斗余波更是壮大了此阵，莫子圣没有尝试破阵，他能感受到此阵正在积蓄一次惊天攻击，破阵的唯一办法便是硬抗下阵法的攻击。
四周观战的军团，两军团长以及莫以柳见状无不心生担忧。
而太云暗中的圣位依然没有过多的动作，似乎认为无需自己插手，莫子圣亦能安然。
赤尔安飞到莫子圣面前上方略高处，隔着阵法低头俯视着莫子圣，场景惊人得相识，此刻却是两极反转。
赤尔安持笔画阵将手中笔收起，没有说话，探出左手遥遥对着莫子圣，扭腕握拳。
阵法立刻缩小至三四人大小的空间球，阵法上的能量密集得惊人，演化出一万把的虚幻之剑，其模样复刻的竟是天师剑，那虚幻的天师剑射向莫子圣，欲让其体验一番万剑穿心之痛。
“嘭”得一声惊天雷响，炸起满天光屑将莫子圣环绕在内，使其身影若隐若现。
光屑渐渐散去，露出了中央的莫子圣，只见莫子圣披头散发，气息稍有紊乱，全身上下覆盖着赤色圣甲，周身律动着八条金光圣律。
圣甲为太云始皇云天的【天云甲】，超九阶超稀有且攻防一体的盔甲圣器。
此次行动为防意外，云山特将天云甲赐予莫子圣使用！
金光圣律则是圣位者感悟天地的独有之物，比之一般的元术更加好用。
虽说天云甲保护下，莫子圣的伤势很轻很轻，但双方圣位基本打出了火气。
莫子圣正欲上前继续，毕竟双方还有大量秘术没有使用，却见那一直看戏的申以臻瞬身出现面前。
“莫子圣，我军已至，你我双方圣位就此退去，不参凡战！”
莫子圣这才看到巨蚩已将地面板斧拿起与赤尔安一同站在那小姑娘旁边，她们身后飞来众多罗盘，大小不一，最大的百丈径，最小的三丈径，罗盘之上全是士绅的士兵！
一个空无一人的三丈径罗盘飘来，巨蚩与赤尔安便护送着申妙之去往百丈径的罗盘处，机关变化一番，三丈径的罗盘与百丈罗盘相接，两者成为一体！
不同于南宫海雪那精制的三尺罗盘，这些罗盘看似辉煌大气，却美中不足，其上刻有阵法，嵌有元石，机关变化亦有，但却唯独没有铭文。
源于造物材料本身经过造物，机关，刻阵后无法再承受铭文的力量，故而最大的百丈径罗盘只才堪堪步入高阶元器，属七阶元器的下等，只比六阶上等高上几分。
但南宫海雪的罗盘，巨蚩的板斧，赤尔安的金须白玉笔以及士绅亭出动的三艘圣舟，无不蕴含有造物，机关，刻阵，铭文四种力量，前三者品质均达到了无限接近九阶的八阶上等元器，圣舟的品质更是达到了罕见的九阶！
看来“四阁一体，天下无敌”这句话也不全是水分。
莫子圣见状，顾全大局，克制了心底冲起的火气，冷哼一声，天云甲与莫子枪逐渐虚化收回，甩袖返回云霄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