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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壶中手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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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为“1122”的考古队在西川地缝深渊中发现的神秘遗迹,由于找不到能够得到的真相,于是想从遗留的龟甲中得到占卜结果,或许能够揭开这神秘的面纱,于是申请再调入一名精通古代人司天、占卜的专家过来,才有了文物小组的第五个成员。

“看来他们工作的很努力。”我捧着日记本说,“祁老师写明后来对于这些龟甲占卜结果的解读,十分出乎意料。”

“哦?”小范总挑着眉毛,兴致高昂的问,“什么结果?”

“没有结果。”

“什么?”小范总不高兴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是真没结果。”我把日记本递给他看,证明我的清白,“没了,后面就没了,这一部分后面就被依然被撕了,没了,看不见。”

“这不是耽误事吗?!”小范总恼火的把日记本夺过来看看,难以置信的问,“这水壶里装了十多页就只说了这么点信息?”

“那倒不是。”我走过来翻到后面,解释给他听,“这十多页不是连续的,还有几页按照日期,粘在了后面,里面写了别的内容。”

“哦?说的什么?”小范总掐掉烟头,自己打着手电筒照去看。

结果后面的日记中内容记载的更为怪诞,在一篇日期为11月29日的日记中,祁老师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考古队对遗迹的探索并没有停下脚步,在清理完祭品之后,进一步向下发掘,惊异的是在祭台之下,又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在祭台周边深处的土壤中,发现了十一幅巨大的楠木空棺。根据研究,发现这些棺木全都是由整棵的楠木制作而成,最大的一个棺椁长达二十米,品质之奢华,取材之稀有,制作之不易,都实属罕见。

当然,这些来之不易的棺木中,却是空空如也,令人不解。它们之中无尸无祭,既无亡者尸体,也没有其它可以表明身份的祭品器物,静静的放置在深渊之下,由无数黑色巨人雕像在黑暗中默默看守,干这些事的古人,动机很费猜疑。

十一幅楠木空棺的摆放,并非是错落有致,而是层叠堆砌。根据土层以及棺身的腐坏程度来看,应该是在前后几百年的时间里,逐层的埋入,导致纵深上有位置重叠的情况发生,也就是一层压住了一层。

祁老师说她看到了当时深入地下发掘现场的工作照片,四百米深的地下,被接入电线,设置了简易照明,无数民兵和工程部队组成的挖掘队忙的热火朝天,正在挥镐抡土干的不亦乐乎,那时候也没有现在的机器设备帮忙,纯靠人力,肩挑绳拽,把这些深埋在底下几千年的秘密给拉出来重见天日。

但是,祁老师在日记中写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她心中隐隐觉得,古代人把这些秘密深埋大藏起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现在如此肆无忌惮的把它们挖出来,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空棺还不是最为奇特的,最为奇特的是空棺之下,又挖掘出了一株巨大的古树残骸,这棵树木的品种尚无法确定,成为一大谜团,祁老师没有亲眼见到地下现场,只看到了被拖拽出来以后的样子。形容它躯干黝黑发灰,纵横焦裂,枝叶纵横,和那些空棺密密麻麻的纠缠在一起,仿佛这些棺材是长在这株古树上的。

当真是奇闻一件,自古以来哪有棺材长树上的,都是等树木成才之后,打制成人们所用器物,更何况这株古树年代久远,早已枯死朽坏多年,无有生命特征。所以钱教授推测,应该是先有此树,古人不懂科学,引以为神物,后才将权贵之人埋葬于此。

不过此树枝干依然坚韧牢固,巨大的体积无法搬运,考古队纵然有解放牌大卡车都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只好用工具将其切割开成数段,随便一段都在三吨左右。

日记中间还贴了一张老式照片,照片虽然是彩色的,但应为年代久远,上面色彩早已变得黯淡陈旧,还有些地方因为和纸张黏在一起都撕脱了相片表层。照片的内容,是祁老师一脸俏皮的笑容扶着一口巨大的楠木空棺,身后的背景是一大截卧倒的树干,远方依稀还有人影正在干活。

照片里的前哨站比现在我们见到的要完整干净多了,到处都粉刷着响应时代特色的标语,天空晴朗。祁老师本人也是扎着马尾辫,穿着红色的毛呢大衣,笑的很开心,拿着我手里的这本日记,本子上还夹着一支老式的“英雄”牌钢笔,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我家也有一支,那是我父亲年轻时候用过的。

祁老师在随后的文字中解释道,按照规定,这里的工作属于保密性质,是不能随意照相的,但当时有个来自四川大学的年轻学生,他并非是考古队一员,仅仅是负责带着相机,定期来此做些宣传工作,巧合的是,这个小伙子竟然和祁老师是中学同学,祁老师也是来此之后才意外发现还能撞见熟人。

故人竟能在此重逢,真是天意,二人便聊了起来,言及家人的时候,祁老师说自己父母和弟弟都远在成都家中,一直不放心自己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到深山里工作,这里交通不便,归期难定,麻烦老同学回成都的时候,给自己家里人捎个信便是。

这事不难,老同学不仅答应了,还偷偷帮祁老师照了张相片,回去冲洗了两张,一张给祁老师,一张带给她的家人。

我把这张相片给翻过来,背后写有一句话:“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落款为一个“焦”字。

“哎呦。”我发出一声惊叹,这句词是出自清代诗人文廷式的《蝶恋花》,大意是说多年后流着泪给你写这封书信,人生最难以忘怀的还是“情”字。看得出来,这哥们在中学时期应该是暗恋过祁老师的,没想到分开多年,在这里还能撞见,于是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了当年。他是不知道祁老师来此就是因为已经有未婚夫了,可怜啊,哎,想到此,我也有些同情他了。不由得感叹道:“沧海桑田,人间确实只有‘情’字难死。”

“哎?哎?哎?”小范总一脸匪夷所思的对着我大声嚷嚷,“六老湿,看看我好吗?看看我!”

扯开衣领给我看他的皮疹,他不满的抱怨:“‘情’字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你兄弟我快死了你知道吗?”

我偶尔一神游,被他一喊才回过神,尴尬的敷衍回答:“那什么……主要是看照片祁老师挺开心的,我是想搞懂当时她的心态。”

“她心态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在搞我心态。”小范总鄙夷的说:“我只剩下不到五天了,你能不能关心关心我?别在这里偷看女生日记当偷窥狂了好吗?”

不过我当时颇为奇怪,要知道在1981年的时候,彩色相片在市面上还是不多见的,也就只有公家单位用的起,从日记中记载的情况来看,这位姓焦的男同学应该是个通讯员一类的角色,并非常驻,只是偶尔来一下,把照片冲洗出来给了祁老师之后就走了。当然,至于祁老师看到照片背后这句诗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过紧接着,话锋急转直下,因为后面的日记中祁老师并未提及和这个男同学的后续,反而是写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很多人继续在深挖那株来历不明的树干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挖的太深了,祁老师在傍晚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说遗迹洞穴中出事了。

很多人都去看,祁老师也好奇的跟着大伙跑过去,伸头往里探,其实距离地面四百多米深,肉眼怎么可能看见。只听有爬上来的人说,那洞里挖的太深,不知道为什么,从下面升腾起了一团白色雾气,浓墨不化,众人皆愕。

这又是怪事一桩,自古以来大雾自天降,而浮于大地之上,都是空中水汽凝结而成,待阳光照射洒下,方可蒸腾消退,所以老人常说早起见大雾,其后必有艳阳高照一说,哪有从地底升起的怪事?

小范总想了想,有些怀疑的看看四周浓雾,担忧的问:“这是不是叫‘瘴’?小时候看老版的《三国演义》电视剧里说过,就是七擒孟获那一段,不就是在山林间有瘴气吗?诸葛亮的大军可就是从咱们四川这出发的,我看电视剧里那些蜀国的士兵征讨南蛮的时候,中了瘴气的毒,啊的一声大叫,死的老惨了,小时候可吓坏我了。”

“不可能,绝非瘴气。”小范总说的这一段我也看到过,作为一个历史老师和爱好者,哪有不读三国的。于是我告诉小范总,演义里所说的那种毒瘴之气,曾有投降的南蛮将领告诉诸葛丞相,乃是云南热带气候中,树林里的鸟兽积粪陈年累积在溪流、沼泽中所致,被太阳高温一照,蒸发出来有毒气体。所以丞相遣兵马等到子夜时分,水冷风清之时,百瘴暂伏,方才度过泸水。

在现实中的瘴气,也只不过是中医上的一种理论,自《后汉书》以来多有记载,这种说法大多都盛行于两广和云南之地,主要是因为古时候医学条件落后,人类对抗流行病能力弱,把感染瘟疫、疟疾等疾病统称为感染了瘴气,细分有很多种,颜色亦是多彩,但无一不是有害的。

我解开衣服,示意小范总说:“若真是瘴气,我们早就感染了,不可能只有你一人发疹,喻团长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比我们长多了,哪能平安到现在?不过……这雾自地底升起,难道历经小半个世纪都不曾消散?其中必有古怪。”

小范总听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低头接着看。

祁老师在日记中说,这种诡异的雾气自地底而起,确实引起了一阵骚动,但是很快人们就发现,此雾虽怪,但似乎无毒,倒是把地底的发掘现场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照明设施置于其中,好似茫茫大海中漂浮一粟,失去了作用。这一点我相信,这雾气密度极高,我们的手电筒光线都穿不过一米。

无奈挖掘工作只得暂时停止,起初人们也不以为意,但第二天一早,众人惊讶的发现一夜过来,那雾气居然自洞中升高了上百米,遗迹洞穴只是深,面积并不大,好似一个水瓶,这古怪雾气如同瓶底涌泉,不断的喷涌而出,用不了三天,就从洞穴之中溢出来,开始蔓延在哨站之中了……(求收藏、推荐和投票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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