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有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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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高见?郑敬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案情。
他在他们分析案件推理的时候,一直默默地当一个透明人,就是不想抒发什么高见。
郑敬有种错觉,他觉得陈文忠有意还是无意,说到粮仓大火这件事的时候,就会让他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回大人,依下官看,这个丁富就是个丧心病狂之人,杀人还要分尸,又做那等邪术然后自挂而死。烧个粮仓,估计只是泄愤而已,对这种丧心病狂之人,无法按我们正常人的心思去揣测。”郑敬一派正气地回答。
陈文忠浅笑地点点头:“郑大人,那一会儿随本官去一一查看一下证物,还有那两具拼凑完的尸体。这粮仓纵火案与丁富杀人案,两案就可以并案然后做个了结了。”
“二公子,你们要一同去吗?”
张清很想点头。
赵景砚看着案件已经接近尾声,其他的他已经不感兴趣,回绝到,“本公子对这些不感兴趣,陈大人郑大人自便。阿木,备车。”
于是,张清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跟在赵景砚身后,出了永州县县衙。
江南秋日的阳光虽没有盛夏炙热,但临近中午,仍然炎热不已。
衙门的后堂没有特别冷,但是张清此刻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原来人心的恶,可以让人如堕冰窖般恶寒。丁富确实是个可怜之人,但那两兄妹又何错之有?
张清迎着正午的阳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接着又连续地呼吸了好几次,才感觉身体里的寒气正在被慢慢地驱散。
“这又是什么术?”赵景砚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二爷,这是呼吸吐纳之术,可以强身健体,吐阴纳阳,可以……哎呦!”张清还没说完,脑袋收到一个爆栗。
知道我是胡说八道的也不用打人嘛……
“走,九如在阿外楼组了局。”
“哦。”张清摸着头,上了马车。
马车还未走两步,就听到有人边跑过来边叫着“二公子留步”。
阿木轻轻拉起缰绳,马车停了下来,车窗由内打开。
小五小跑着上来,立在马车车窗边,小声地说到:“二公子,这是大人给您的。”说完递上手里的小纸条就拱手退下了。
纸条很小,估摸着也就写了一句话的样子。
赵景砚看完浅浅地笑了,又随手把纸条递给张清。
“子时,衙门后院,有大戏。”张清随即明白这是陈大人还有后招呢。
张清眼瞧着二爷也没有其他话,自己也就不胡乱猜测了,心想大不了到时候求求二爷,让他带自己去看看这所谓的“大戏”。
阿外楼最大的包间被沈梦泽定了两个月。
“二哥,你这几日,忙得人影都看不着了。”沈梦泽正喝着茶,看到赵景砚进门就嘟囔开。
“二哥是来做钦差的,哪像我们。”林航正在与陈祈安下着棋,抬头笑着说到,“阿清姑娘你说是不是。”
跟着进来的张清也只是微笑地点点头。
包间很大,可以容纳几十人,布置也十分地清雅。
他们这几人零零散散地自顾自或坐着喝茶,或下棋,或躺着。
夏侯煊一个人躺在摇椅上,玉骨扇摊开盖着脸,看样子是睡着了。
倒是一派惬意的景象……
赵景砚找了一张靠窗的软塌,侧身躺了上去,一只手握着空拳,撑在太阳穴上。
他眼睛半眯着,神情舒展,五官如同雕刻般精致,乌黑的头发有几缕顺着软塌滑落下来。
啧,真是妖孽般地好看!而且这货生在皇家,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真的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软塌旁放着一张半人高的紫檀边柜,做成了小小的博古架,上面放着几件瓷器小品。紫檀边柜上又有一叶扁舟造型的香座,在舟的一头插着一支线香。张清觉得这个香座很有意思,就盯着看了看,又凑过去闻那香,直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心头的最后一点点寒意被驱散。
“这香特别吧,阿清姑娘。”沈梦泽问。
“嗯,是挺好闻的,有点桂花的香味,但好像又不完全是桂花。”张清也不太懂香道。
沈梦泽打了个响指:“识货,确实有桂花!这是今年的金桂,再加精品陈年崖柏与水沉香木调制的。哦,是本公子亲手制的香。”
这个沈小侯爷,宛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就差对着她说,来啊,夸我快夸我。
张清很想笑,但还是认真地说:“嗯,小侯爷真厉害,连香都会自己做!而且这香的气味也很独特。”
还想继续夸几句,不料某人开口道:“制香?也好。”
沈梦泽一下子没听懂什么意思,问到:“不是,二哥,你这什么意思?也好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在制香之道上如此有天赋造诣,那什么参军啊,什么西北,这些糙汉子干的事,以后少提便是。”赵景砚仍然半眯着眼睛。
这一句话可把刚刚还在孔雀开屏似的沈小侯爷一下子给打压了个蔫巴,连他的耳朵都似乎挂了下来。
这个样子好像村里被人欺负后的小黄狗,哈哈哈!张清觉得沈小侯爷能和二爷一起长大,身心健康并且没有扭曲,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一个下午的光景,如白驹过隙。
等阿木架着马车慢悠悠从阿外楼出来,是他们在阿外楼用过晚膳后了。
“回璧园。”赵景砚喝着茶,吩咐到。
回到璧园,张清第一时间去隔壁院子找翠兰,半个时辰后又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接着就直接熄灯去睡觉了,她知道,要是半夜有好戏看,现在就要养足精神。
赵景砚以为她会过来求他带她去,结果在书房等了半天,才被阿木告告知东厢房已经熄灯。
后槽牙又有点痒,他用力咬了咬,既无奈又好笑。
上赶着等人么,这怎么行!所以有点尴尬,又有点无奈的赵二爷,立马吹掉了身边的油灯,睡觉去了!
只剩阿木在刚入夜的秋风中凌乱。
……
半夜子时时分,阿木轻轻叩响了东厢的门,“阿清姑娘,公子说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