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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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信心满满而来,又灰头土脸离开。
秋桐倒不会有多灰心丧气,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信心,不期望就不会失望。
不过,事态发展对刘平真的十分不利,除非能找到证明刘平不在场证据的人,可是这个证人去哪里找?
县衙后堂,伊县令到走到康玮跟前,俯首,“下官见过骠骑将军,温大人。”
“不必多礼。”康玮看向县令,公式化的语气,“这桩案件,该如何办理你就如何办理,便是那刘平真有罪,如实宣判就是。”
“是将军。”县令脑门微微冒冷汗,犹豫了片刻,又道,“昨日,靖元王府的侍卫也给下官送来刘平的‘状子’。”可是,最糟糕的是什么都没说。
康玮有些讶异,想了一下,他道,“昨日,刘家村的村民在驿站不小心冲撞了靖元王妃的仪驾。刘家村村民拦了靖元王妃的车架陈述了他们的案情,靖元王府想来也是希望你秉公办案而已。”
“下官明白。”伊县令眉头丝毫未舒展,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就一个普通的案子竟然牵扯出朝中的权贵。难道真的就是昨日刘家村村民拦驾申冤才令靖元王府和骠骑将军关注这个案件?
伊县令送康玮和温瑞华出衙门,还未离去的刘家村村民一见到康玮仿如见到了救星一般,一拥而上,却让康玮的亲卫隔离在一定安全的范围之外。
刘家村的村民噗通噗通一个个跪倒,陆陆续续大声高呼:
“将军大人,我哥哥是冤枉的——”
“将军大人,刘平真的是冤枉的——”
秋桐撑着手中的纸伞,站在原处看向所谓的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应该是站在中间位置的那一个,年纪不大,长相出挑。秋桐觉得,若是那位靖元王爷是天际悬挂的冷月的话,这位骠骑将军的阳刚之气如一轮烈日。这位骠骑将军其后跟着数名身穿铠甲的侍卫,其右边站着是刚刚见过的伊县令,其右边站着不知道是什么人。
可能是秋桐她太过特立独行的缘故,骠骑将军他们纷纷朝她看过来。秋桐也没有过去的意思,他们彼此都不认识,也无所谓什么套近乎;跟着刘家村村民去做无意义的呼喊‘将军大人,刘平真的是冤枉的’?但凡,这个骠骑将军脑袋没有被驴不小心踢到,绝无可能因为一句‘将军大人,刘平真的是冤枉的’就让县令释放刘平。
非亲非故的,这位骠骑将军是绝对不会去偏帮于谁,他能亲自到衙门,他们应该窃喜了,至少说伊县令不会对这个案件过于草率。但是,想要取得胜诉,关键还是要去找有利的证据。
果然,伊县令对着含冤不止的刘家村众人道,“各位,你们是先回去,莫要挡了骠骑将军的道。黄氏案件,只要有足够证据证明刘平无辜,本官必定还刘平一个清白。”
刘芳儿朝县令磕了个头,含泪哭诉,“大人,我哥哥是好人,绝对不会做杀人的事的,刘家村的人都可以证明。”
刘家村村民纷纷附和,“是啊,大人,刘平做人憨厚。”
“我们都可以证明!刘平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农忙时节,刘平都热心帮助邻里邻居收忙,是好人——”
白莲花想了想,说出自己心里感受,“是啊,大人,我看刘平挺老实的。”
。。。。
这什么跟什么啊!伊县令只想扶额,这些村民说的这么一大堆,可对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人的,热不热心,老不老实的,跟案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平常看着好人或者老实人会杀人也不乏少见!
温瑞华忍着心中笑意,复看向不远处撑着伞的女子:她倒是十分悠闲,好似百无聊赖看着他们这一切,画着山水画的油纸伞在她手中徐徐地转着圈。
“案件已经交予县令大人,县令自会秉公处理。”康玮只说了这句话,然后带着随从跨马而去。
离开县衙一段路,温瑞华回首看了衙门口一眼,拍马靠近康玮一些,笑着道,“知道那个撑着伞的女子是谁吗?”
“她就是写那个‘状子’的人。”其实,在衙门的大堂上,他就发现她了,娴雅秀丽的她站在这一群五大三粗的市井小民中有些格格不入。特别的鹤立鸡群那种。而且,他发现,在县衙开堂的时候,她始终是不慌不忙,听着案情的时候还不忘记下案件。
温瑞华神神秘秘道,“她可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看着温瑞华那故作玄虚的嘴脸,康玮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身份?”
温瑞华压低声音,“王爷去年纳的侧妃,和她长得非常像。”
不是像吧!而是根本就是!
康玮知道温瑞华的脾性,凡事留三分,说到七分的基本就是事实了。
“她怎么在这里?”康玮微微皱眉,回过头再去看一眼,衙门口的村民已经都离开,自然也没有那个撑伞的女子。
温瑞华耸耸肩,然后才慢悠悠道,“不过,细想起来,整件事还是挺有趣的。你看,昨天靖元王妃才前脚离开阮州城,今日靖元王的侧妃就出现在这里。也或许,这个侧王妃不是今日才在阮州的,昨日靖元王妃李氏的车架被村民无故冲撞,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有些玄机。世上可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
“你别总是将你那套阴谋论搬出来揣测人家。”康玮抿唇,继续道,“我看,她眼神清明,不似那喜欢玩心机,弄腌臜之人。”
又爱屋及乌了吧。
人本来就不可貌相,天仙貌,蛇蝎心,自古有之。那位,胆子可大着呢,坊间的传闻虽然不都是真的,但是空穴不来风。
“那位侧妃的手段十分了得,”温瑞华回想刚刚见到的撑伞女子,方才觉得赏心悦目,现如今却觉得有些扎眼,“当时,你不在京城,王爷纳她还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缘故的。”
康玮实在不愿意去如此揣测那么一个看着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只是,以前听到的传闻一个个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之中。
温瑞华摸摸自己修整得光洁得下巴,若有所思,“你说,昨日给县衙递状子的王府侍卫到底是谁派出的?侧王妃是正正经经上了皇家玉蝶的,名正言顺的王府女主人,差遣王府侍卫根本不算什么事。靖元王爷的侧妃固然尊贵,但是和靖元王的正妃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点,踮踮脚就可以上去了,又有几个不动心!”
康玮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目锐利如鹰,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回想昨日之事确实有些凑巧。”温瑞华一点都不惧康玮全身上下散发的不善之气,继续建议道,“我想,你还是修书一封给王爷提一下昨日之事。”
他们和靖元王妃同时下榻阮州驿站,昨日靖元王妃车架受扰,他们是男子,出门帮忙处理一下,大庭广众,清清白白的。
其实,王妃仪仗有专门的侍卫长,他们其实多此一举,但是,他们当时就在驿站总不能作壁上观吧?却不想偏偏在阴沟里翻船了!
瓜田李下?窥觑人妻?还是上司的妻子!
离间计?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计法没有多高明,但是有时候却十分好用!
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温瑞华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这一切都是那女人的手笔,那真是太可怕了!
康玮双手紧握缰绳,复又略略松开,“你派个妥帖的人,去查一查。”
查什么,温瑞华自然知道。其实,这个不用他人吩咐他也会去做的。昨日在当场的人不仅仅是康玮,他也恰好在。
若是内宅的纷争,他们断然不会去插手靖元王爷的后宅私事;但是,若是再涉及其他,他们也该趁早堤防。
秋桐可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别人阴谋了。她回到客栈后,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开始整理自己在衙门大堂上记录下来的那些信息。
白莲花陪着刘芳儿去购买些药物和衣裳,今日刘平受了刑罚,看起来伤的不轻,明日她们还要去监狱看望刘平。
刘家村的村民见今日刘平出狱无望,再过十日才会再次开堂审讯,于是纷纷收拾包裹准备先回刘家村去。毕竟,他们家中也有老小要照顾,家中有活计要忙活,他们也是平民之家,住在城里,不仅住客栈要钱,连吃饭喝水都要钱。
第二日,秋桐和白莲花她们都起的早,白莲花和刘芳儿去探望刘平,秋桐则自己一个人上街逛逛。这两日,眉笔用的飞快,她要去多购买一些。买了所需之物,秋桐又去阮城出名的酒楼吃了当地特色菜肴小吃,之后又去街上逛了逛,特地去了刘平所说的他卖豆子的地方走了走。
秋桐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白莲花和刘芳儿也已经回来了,刘芳儿的眼泪又开始自来水似的往外滚,白莲花在旁笨拙地安慰着,气氛丧丧的。
随着秋桐进入客栈的还有一个赶车的车夫,他尴尬又好奇看了下房间内的刘芳儿和白莲花,又转回头看脸上一直挂着让人舒服笑容的秋桐,问道,“姑娘?东西帮你放哪里?”
秋桐指着屋内的八仙桌,“都放那里就行。”
赶车的车夫来回跑了三四趟才将东西都搬上来,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刘芳儿愣愣看着桌子上小山似的东西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悲伤哭泣。
白莲花乍舌看了桌子上的东西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道,“慕姑娘,这些都是你买的?”
“是啊。”秋桐坐在自己的床上伸展了下有些酸疼的身体,看向桌子的方向,“青绿色袋子里面的东西是给你买的,粉色盒子的东西是给芳儿的。其他的东西,你们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可以挑一挑。”
“慕姑娘,你怎么又给我们买东西。”白莲花十分不好意思,“我们的东西都够用。”大家只是认识几天而已,她都收了慕姑娘她送的好多东西。
刘芳儿咬咬下唇,没有说话。
秋桐站起身,自己倒了白开水润润喉咙,笑道,“女人的衣柜永远少件衣服,首饰盒里永远少件饰品。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白莲花犹豫了下,打开袋子,见里面是两套她尺码的衣服,以及一整套样式简单却极好看的各色首饰,“慕姑娘,这些都很贵吧!”
虽然不知道价格,但是,看质地绝非一点银子就能买到的,白莲花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收下,前几日她们才用慕姑娘的银子置办了衣裳。
秋桐在桌边坐下,握着杯子,笑道,“不贵!你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首饰的,白莲花虽然粗枝大叶,但是也兴冲冲抱着衣服躲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
“慕姑娘,谢谢你。”刘芳儿低下头,黑瘦的脸拉的长长的,瓮里翁气的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救出我哥哥。”而不是这些衣服首饰。
“你哥哥的事情急也没用,凡事都要循序渐进的。”秋桐听出了刘芳儿语气中的刺味,但是没怎么在意,毕竟如果异地而处,或许,她也会如此大乱方寸。
“我哥哥。。。”
白莲花捏着裙角转出屏风,兴奋的大嗓门彻底掩盖住了刘芳儿的声音,“慕姑娘,你看,怎么样?”
看向白莲花,秋桐双眸露出盈盈笑意,肥瘦刚刚好,她当时果然没有判断错,替白莲花选的衣服的款式,颜色果然有修身效果。
白莲花小心不弄皱自己身上衣服,“慕姑娘,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样的衣服。你又没有量过,真奇怪,竟然刚刚好的。”
秋桐暗忖,她们都相处了几天,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看着换上新衣裳的白莲花,刘芳儿完全怔愣了,印象中的白莲花个子又高身体又壮,满身都是肥肉,圆滚滚的身子,几乎看不到腰这个东西,臃肿得给人痴蠢痴蠢的感觉;可是,现在换上这套新的衣服,白莲花肥胖的身材看起来好像都瘦了一大圈一般。
秋桐拿了房间中的铜镜站远一些,好让白莲花可以看到自己全身的大致效果,“你自己看看。”
“我觉得,我好像瘦了好多。”白莲花看向镜中自己的影子,又是羞涩又是欢喜,“我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秋桐收起铜镜,仔细看了看白莲花的五官,笑着道,“等改日,我给你画个美美的妆。保证你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不是她自夸,秋桐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十分有自信的。
“真的吗?”白莲花有些向往,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我化了妆也会好看?”
“当然!不过,化妆前,你还是要去买些唇膏、胭脂、水粉。”她可不会和别人共用化妆品,再亲密的闺蜜都不会。
刘芳儿默默坐在一边,听着秋桐和白莲花的轻快到有些欢乐的话,越发觉得不公,不甘。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活得这么快乐,如这个慕姑娘,天天笑得那么高兴,好似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活得这么富裕,如这个慕姑娘,随心所欲买各种各样的的东西,不管用的上的,用不上的,钱像用不完一样。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活得这么舒心,如这个慕姑娘,事事顺心,好运连连,好似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她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