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6：初见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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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火堆，火堆的意象代表着什么？
楚源不知道，楚源不清楚，楚源也想不明白。
好在他这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不多想。
既然已经解决了眼睛的问题，他也不准备在古尔曼的领地上做过多的逗留。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再去一次魔渊，因为他手里那个已经转变为智灵的女武神头盔，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像之前的伊丽丝那样，显露出形体，楚源感觉是能量不够，所以准备再去魔渊补充一波，要说心理阴影嘛……
他是没有的，斯芬克斯表现的那么牛逼，最后不还是被他弄死了，那他有什么好怕的？
来时的楚源双手空空，什么东西也没带走，离开时的楚源却是将东西装满了储物栏——
都是古尔曼送给他的榕树苗。
这些榕树苗相当特殊，一棵苗的重量就相当惊人，沉甸甸地像是用金子做的一般，最重要的是，还不能打包，根本放不进去用捆绑包装制作的包裹空间，也不能放到空间背包里，楚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东西放到空间背包里之后，直接将其凿穿的——那颗被他试图放进背包里的树苗，就像是刀戳破纸一样，轻而易举地就从背包里捅了出来。
要知道，能被楚源背在背上的，可都是用恶魔触手的皮肤制作的顶级背包，容量和效果如何姑且不讨论，至少质量是杠杠的，如果楚源没有填入材料一键制造出成品的功能，这玩意儿甚至很难用除了女武神的长矛以外的武器进行切割，韧性惊人，自然也没那么容易被破坏，谁知道竟然兜不住一棵小树苗。
好在这玩意儿还可以塞在楚源的储物栏里，发现楚源储物栏竟然能无负重带走榕树苗之后，古尔曼不客气地将他的储物栏直接塞满，除开绝对不能动用的五个固定栏以外，楚源往储物栏里放了十棵榕树苗进去，并且承诺一定会种在自己的领地上面——当然，前提是给巨鹿看过，确定榕树的种植对华夏来说有利无弊。
古尔曼并不介意他丑话说在前头的行为，反而很认可地点头道：“就是应该这样，谨慎是正确的，我是幸运的，还清醒着，还能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并且一直避免进一步地堕入魔渊，可是别的神明并非如此，有的神明看似正常，其实早已经疯了，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最后一根弦在绷着而已，如果你清醒他们的谎言，很有可能会为你和你的领地，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
他十分惆怅地说道，“我知道你有针对植物的手段，如果这些树苗，我是说如果，它们有发生魔化的倾向，那你就将它们都砍伐了吧，我不会怪你的，这毕竟是我出生和成长的世界，我宁愿死，宁愿失去我自己的意志，也绝不愿意去伤害祂……”他说的是楚源快速砍伐的能力。
对于古尔曼是怎么知道自己那么多详细情报的楚源已经不想多问，森林之神……光听这个名号，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大概有森林的地方，就有他的眼线，因此他知道楚源有对植物特攻的能力，一点都不稀奇！
在天色微亮时准备离开的楚源，站在狮鹫旁边，对古尔曼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一是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帮助，二是感谢对方如此多年的坚守。
虽然古尔曼从未提及自己的处境，但偶尔的闲聊当中，楚源也能感受出他的那种孤独和痛苦。
其实从古尔曼的对话当中，他发现古尔曼并不是一开始就向着魔渊坠落的，其实在第一批神明逃离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是有机会一起离开的，只是他不舍得，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生命，其实都是孕育在他的森林当中，他对那些生命产生了感情，不愿意就这么将其抛弃，这才最终被拉着坠向魔渊，再难逃离。
他交给楚源的榕树苗，其实就像是一根根的抓手，如果这些榕树苗能够种活，就能够像那些生活在华夏领地上的月狼一样，为他提供来自秩序的力量，从而稳定住他不断坠向魔渊的身体，甚至将他拉回来——当然，这是一件概率小到可以几乎不计的事情，只能说留下了这么一个念想，但至少可以避免黑树林进一步的扩大。
“对了，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
在楚源将要离开的时候，古尔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竟是操纵着树枝，带给了楚源一个他非常眼熟的东西。
“空间背包？您怎么会有这个？”楚源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随即一段记忆袭击了他的大脑，那是尤利曾经带给他的一段话，当初那个胆敢爬到山崖之上，偷走狮鹫蛋贩卖的拐哥李铁，似乎就是被来福的家人们，给追进了黑森林当中，虽然很大概率是无了，但楚源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拿到对方的背包。
包里的东西不多，存储在里面的食物早已经腐朽，唯一像样子的，是一块令牌。
领主令，或者说领主拓展令，这东西华夏虽然攒了不少，但真到用起来的时候才觉得不算多。
楚源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获得一块，将其收起后道谢道：“谢了。”
古尔曼摇晃树枝，像是人类摆摆手那样，不太在意地说道：“如果我的树苗能在外界种活，并且没有魔化的话，有我为你们提供的庇护，你们其实用不着这玩意儿，不过平日里的话，这玩意儿还是有点用处的……”
“其实我不太懂，”楚源抓紧时间问道，“为什么我们必须要有这块令牌，才能聚居在一起呢？”
他至今没有忘记，他曾问及橘猫人类如果聚集在安全区外会有怎样后果的恐惧。
橘猫不能说，那古尔曼呢？作为曾经的神明，他能否直言相告？
谁知道古尔曼竟是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在楚源以为自己今天恐怕走不掉的时候，就听得他轻声叹息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你可能会以为我是在撒谎，但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古尔曼表现的也很困惑的样子，“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批客人。
“在你们之前，也有不少来自其他世界的种族，试图在陆地上建立起文明。
“一开始，其实是没有开拓令这个限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聚集的生灵数量，只要超过一定程度，就会发生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如果没有神灵的庇护，他们所有人会陷入到混乱当中，彼此之间相互厮杀，直到杀死最后一个生命……”
“我还以为是怪物什么的。”
楚源通过橘猫的描述，一直以为如果没有开拓令聚集在一起，会召唤来一个魔渊生物呢！
就像是饱荒游戏里那种季节性来拆家boSS一样，不管是熊大也好，还是龙蝇也罢，对于新手玩家来说，确实是听头疼的一件事情，就是老手玩家，也时有翻车的情况发生，但要说这些季节性boss有多么的可怕吧？
楚源觉得也不过如此，只要看得到血条，就能杀，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要真是怪物就好啦……”古尔曼的语气沧桑，似乎还有许多秘密，未曾告诉楚源。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再不走，楚源他们想走就得等第二天的天明了，因此他颇为急切地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再问啦，或许某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是别忘了提醒你的朋友们，千万，千万别聚居在开拓令庇护范围之外。
“混乱一旦开始，就绝不停歇。
“没有人能逃脱！”
古尔曼的话语说的云里雾里的，楚源没太听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郑重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按照他所说的话去做。
同时也准备去部落民中间调查一番，他感觉自己说不定能从他们之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不要小看这些弱小生灵的力量，他们能一代代地活下来，传承下来。
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智慧，是神明都不一定了解的那种！
狮鹫振翅，又是一整日的飞行，直至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底下的风光，才从满目的漆黑，化作青翠。
塞萨尔收拢翅膀，落在地面，此地相较于狮鹫的聚居地和魔渊都挺近的，但相较于华夏的四座城池，却是远之又远，再加上塞萨尔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两次长途的飞行，体力消耗巨大，因此楚源本来以为，自己想要回到夏城或者是华夏的任意一座城池，至少还得过个三五天，等塞萨尔恢复过来，慢慢悠悠地往回飞才是。
谁知道他刚刚和塞萨尔落到地面上，黑森林附近的林子里面，就钻出来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旺财，来福？你们怎么在这里？”
来福抖擞了一下身上因为等待而堆积起来的草叶。
它颇为傲娇地道：“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楚源这才想起了，当初那个抢走来福的拐哥李铁之所以会逃到黑森林里面，就是受到了来福父母的追杀。
反过来，自然也不难推测出来福父母的巢穴，应该就在这不远处。
“我需要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吗？”
楚源出于人类的礼仪询问道，来福摇头拒绝，“那倒不必。”
狮鹫一族很在乎年轻的狮鹫，所以塞萨尔在接到尤利的通知之后，会愿意飞行一天一夜来见当时还是一颗蛋的来福；但这并不代表每一头狮鹫父母都在乎自己的孩子，至少他们对于来福这个并没有多少期待，意料之外的孩子，谈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毕竟一开始来福就应该是不存在的一头狮鹫。
它向着楚源走来，没去看塞萨尔，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现在看得见了吗？”
楚源抬手，摸摸它的脑袋，发现来福不知何时，竟有长高了许多。
“你们去魔渊了吗？见到斯芬克斯的尸体了吗？感觉怎么样？”
他像是摸着自己的孩子那样，摸着来福的头，年轻的狮鹫乖巧而又温顺地回答他的问题。
“见到了，魔渊因为这具尸体，现在混乱的厉害，甚至来了好几个氏族，不过我听亚历克斯说，似乎是血月女神下达了什么命令，因此那些氏族来了之后又很快离开，只剩下一些没什么脑子的魔渊生物还在争抢……
“你呢，你的身体怎么样？”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强壮的跟一头牛一样。”
楚源用力地拍了拍狮鹫的翅膀，将它那坚硬的翅膀拍的梆梆作响，就像是击打在钢铁上一样。
“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在看到斯芬克斯的时候心里有多么害怕，我宁愿和你一起遇见斯芬克斯的是我，我一定载着你拼命的飞，拼命的飞，不让祂抓住你，伤害你……”
它说着孩子气的话，让楚源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心里发热，“这又不是你的错，那么难过干嘛？”
“如果我更强大一些就好了……”年轻狮鹫的心里不知何时升起了对力量的野望。
它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强大，如果它能够连飞三天三夜还不觉得疲惫，是不是就不用将楚源交给塞萨尔？
如果它足够强大，是不是可以杀死如斯芬克斯一般的怪物？
楚源并不知道它已经钻了牛角尖，倒是塞萨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年轻狮鹫对自己的敌意。
它只要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朋友失去视觉时的痛苦就觉得无比愧疚。
因此来福表现出来的些许敌意，在它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楚源不迁怒，不代表他的朋友不会迁怒，这样的迁怒对于塞萨尔来说，是非常正常的，反倒是让他感到轻松了不少，毕竟楚源太宽容了，宽容的让它都有了负罪感，还不如骂他两句呢，这样它心里可能会更好受一些。
来福和旺财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它们就是来接楚源回家的。
是的，回家，两头狮鹫都将自己孵化出来的夏城视作自己的家园。
楚源理解它们俩想要将功赎罪的心情，也不拆穿，干脆利落地同塞萨尔告别，爬上了来福。
他本以为这次回家之旅，也应该像之前那样，两头狮鹫交替着飞行。
谁知来福的翅膀一展，竟是再没有收拢过，来时好几天的路程，回去只花了一天两夜的功夫。
在第三天的黎明，楚源回到了夏城。
几乎是在夏城出现在视野当中的同时。
他一眼就见到了站在夏城的一块坡地上的白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