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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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鸦号的归程中，罗曼在船舱里规划着法兰王国未来的管理组成。
作为传统的内陆国家，法兰王国的管理结构明显不适合现在的情形，必须大刀阔斧地改革。
舷窗外的海面十分平静澄澈，但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混乱。
罗曼现在掌握着黑石堡几乎所有的权力，这也意味着他日常要处理的事情相当多，这其中有些非常重要，有些则是根本无关紧要的琐事。而且随着黑石堡的发展，他的工作量还会进一步增加，这点是罗曼绝不能忍受的，总不能当了国王还要996吧？
和恒霜人的接触中他越来越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不能老做这些执行层面的事情，一来太过消耗精力，他毕竟不是铁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二来王国不能只靠他和那些大臣来管理，他需要一批勤劳又忠诚的底层官员。
就像管理这些恒霜人，罗曼连他们的语言都不会，根本没法亲力亲为。
但改革也要有个前提，他要在确保臣民忠诚的前提下扩张发展，决策权和军权要必须握在手里。
用人，是一切的关键。
在所有官员中，他最信任也最依仗的自然是拜伦爵士，拜伦是骑士的领袖，只要他站在罗曼这边，骑士们就会保持忠诚。
至于文官，哈克管理财政还行，其他方面就难堪大用了，马文这人虽然听话，但有时又太过偏激。
让他们两个互相扯皮，只会降低王国的行政效率，而现在罗曼想要的是能高效率落实他布局的官员。
除此以外，还必须设立一个监察机关来确保重要人物的忠诚。
可他了解的臣民仅仅是寥寥数人，这些人已经担任了职务，再兼职也只会降低效率。
要从其他人中贸然选出心腹的角色，他又不太放心。
“陛下，我们快靠岸了。”伊芙琳指着远处的黑色塔尖，从刚才开始，她就发现罗曼的表情相当迷茫。
这让伊芙琳相当疑惑，他们不是刚刚获得一场大胜吗？
罗曼把桌上满是线条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了大海里。
思考这些问题远比研究魔纹要复杂得多。
毕竟人是多变而又善于隐藏的，不像魔纹那么直白高效。
黑鸦号停泊在海岸附近，罗曼留下了一队骑士驻守船只，然后带着剩余的人返回了黑石堡。
恒霜人和水手们被这密林中的城堡所震惊，不过罗曼很快就觉察到了黑石堡的异常。
在黑石堡的一侧，多了许多剑形的木头墓碑。
能在短时间能造成如此多数目死亡的原因只可能有两个，外敌入侵或者传染性疾病。
……
……
……
“脑型疟？”罗曼看着雪莉递上来的调查报告，她的眼睛有些浮肿，看来是为了病人们操劳了一夜。
“在我们离开两天之后，地牢里的囚犯们出现了疟疾的症状，而且症状相当强烈，仅仅三天的时间，所有感染疟疾的犯人就病死了，唯一撑过这场疾病的是那名食人魔，他几乎没受任何影响。”雪莉的神情悲伤地顿了顿：
“城堡里的人也受到了波及，不过他们的症状要轻一些，只有波利侯爵去世了，他太过年迈肥胖。其他人已经喝下了我的药剂，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你辛苦了。”罗曼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些恶贯满盈的贵族玩意死去产生的价值远比活着要多。
“因为地牢的环境太过恶劣了，而且饮用水也不太干净。”雪莉做出了这样的推测，她的脸色愈加黯然：“也许我留在这里就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事故。”
“雪莉啊雪莉，你不可能拯救所有病人，他们不会怪你的。你也注意休息，别太累着自己。”罗曼放下了手中的报告，因为考虑政务产生的烦躁感已经一扫而空。
这些白白浪费粮食的混蛋玩意早该死了，以后在自己的治下，绝不能再养这种寄生虫。
更好笑的是，他们还是被寄生虫病折磨死的。
“多谢您的关心。”雪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脸上又露出了懊恼的神情，“陛下，我们忘了一件事，那些奴隶还被捆在树上呢！”
罗曼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没关系，那些绳子并不结实，能用树皮磨开。”
雪莉满脸苦闷地离开后，马文一脸病容地走了进来。
马文也在几天前感染了疟疾，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整个人也是一副虚脱的样子，原本就体弱的他现在简直像个死人。
“陛下……”马文的声音有些发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颤。
“坐下，慢慢说。”罗曼让一旁的女仆给马文披了层羊毛毯子。
“多谢（抖）……陛下……”马文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放在了罗曼的桌上，“我……”
见到他这副惨淡的光景，罗曼甚至怀疑自己晚回来一天他都会没命。
“把马文扶下去休息，让他躺床上别乱动弹。”罗曼拍了拍马文的肩膀，心中不由感叹道能有这样的人是国家之福，“等你身体好了再来找我。”
在这之后，罗曼又接连接见了首相哈克，建筑大臣等人。
他们和罗曼聊了聊这些被解救的奴隶，哈克想让他们成为农民，建筑大臣则想让他们在城堡外搭建出临时居住地，毕竟老挤在城堡的庭院里也不是办法。
罗曼倒是没有否决他们的想法，新加入了170人，黑石堡的食物储备很快就会被消耗光，恒霜人必须尽快参与到劳动中去。
等到漫长的例行接见结束后，时间已经快到了午后。
罗曼这才有时间打开马文交给他的笔记，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上面居然记载了几页魔纹。
但这些咒语的功能明显不太正常：复生僵尸，提取骷髅，内脏萃取……
马文是从哪里搞到的死灵术？罗曼疑惑地合上笔记。
他对于死灵术倒没有厌恶心理，不过太影响形象的事情不适合公开做。
任何统治者，都要满足自己基本盘的期望才能坐稳位置。
而罗曼现在的基本盘就是这些骑士，所以他的行为不能太过出格，研究死灵术可以，但绝对不能外传。
“把戈尔德和独眼老乔叫进来，还有那些矮人工匠。”罗曼看着窗外伸了个懒腰，他决定从这些新人里提拔一位当做臂膀。
相对于自己的宫廷成员，他们对于海洋生活更加熟悉，对于底层的处境也更加洞悉，做实事的能力也更强些。
而且罗曼也想给日后那些可能会加入他的人传达出一个明确的信号：相较于血统和出身，他更加看重的是个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