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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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泽西斯忐忑不安地走到了货物舱的阶梯前，他从怀里掏出一副黑色布巾系在了鼻子上用以遮挡气味。

到目前为止，黑鸦号上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一般，巴泽拉斯实在不想就在这里悲惨地死去，精灵的寿命很长，因此生命也就更加珍贵。

不过巴泽西斯知道自己没时间多想了，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面色不善的骑士。

高大的骑士实在很难进入这狭窄的空间，他们只好站在舱门前宣读起了罗曼的意思：“自由民们，你们已经被法兰王国的国王解救了！”

船舱里只是传来了几声骚动，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烈。

骑士扯掉了巴泽西斯脸上的布巾，然后一脚把他踹进了货物舱里，“尖耳朵，你在磨蹭什么？”

巴泽西斯狼狈地倒在了一堆屎尿上，恶心的骚臭味让他险些呕吐出来，“快去甲板上面见国王！”，他高声用通用语对着人群传达了这一意思后，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货物舱。

毕竟这些人只被捕获了一个月，还未被完全驯化，巴泽西斯可不想被暴动的奴隶吊死。

他擦了擦脸上的污垢，躲在了骑士们的身后。

很快，一队奴隶便走出了船舱，他们久不见光亮的眼睛被阳光刺痛，半晌后才恢复视线。

骑士们都觉得让这些人赤身见驾不太妥当，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同时揪住了巴泽西斯的尖耳朵：“哪里有衣物？布料也行，给他们穿上。”

见到骑士们的打扮和巴泽西斯畏畏缩缩的举动后，奴隶们难以置信地低声议论起来，不过他们旋即就发出了一声声连绵不断的欢呼。

只有失去过自由，才能真正明白自由的可贵。

巴泽西斯看到眼前这些奴隶欢庆的景象，神情近乎绝望，但他依旧对罗曼的话抱有一丝期待。

很快，一队队被解开枷锁，穿着简单布料遮羞的奴隶便被带到了罗曼的面前。

这些奴隶的人数约为170人，其中大部分是人类，还有几名矮人。

奴隶们很快就发现眼前的这位国王有着远超凡人的俊美，简直如同宗教画作里的天使一样，这很符合他们对救星的期望。

他们自觉地跪在了甲板上，等待着这名国王接下来的处置。

“你们是哪里的居民？”拜伦爵士询问起了他们的来历。

奴隶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这嘈杂的声音让罗曼有些头疼，而且他完全没听过这种语言。

他抬头看向一旁的伊芙琳，但她也同样不了解。

“你来回答，其他人保持安静。”拜伦爵士维持起秩序，他挑中了一个留着长长辫胡的红发矮人。

矮人工匠在人类社会非常受欢迎，几乎每个稍微大些的村镇都有他们的身影。

为了工作交流，矮人大都掌握着一定的通用语，不少矮人王国和人类的关系都不错，甚至发展为了盟友。

红发矮人立刻走出了人群，用着熟练的通用语回答道：“陛下，我的名字是哈夫·火锤，来自灰烬山脉。这些人大多都居住在恒霜王国的米勒省，感谢您让我们从这些恶毒的尖耳朵瘦鬼手中重获自由。”

说罢，他恶狠狠地瞪了眼跪在一旁的堕落精灵们。

恒霜王国位于巨龙群岛的东方，主要国土在永恒河流域。他们的宗教把人分为四等，分别是主管神职工作的焚衣，负责军事领域的帝衣，运营商业的金衣和进行体力劳动的土衣。

“你们之间有没有水手？”罗曼问向哈夫·火锤，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哈夫·火锤先用恒霜语转述了罗曼的意思，然后又换成了另一种语言，很快就有二十几名人类走出了队伍。

“陛下，我们是海拉格人，曾经是红风号上的船员。”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他的胸膛上文着八爪鱼海怪的图案，宽厚的嘴巴上有道骇人的巨大伤疤，这一伤疤导致半张嘴无法完全闭合。“我是他们的大副，戈尔德。”

有一半的海拉格人在船上出生，他们几乎是海盗的代名词，但罗曼现在懒得计较这些。

“让这艘船动起来。”罗曼指了一个大概的航向，那里是黑石堡的位置。

海拉格的水手们立刻在戈尔德的指挥下到达了各自的岗位，他们迅速地升起船锚，竖起风帆。

而黑鸦号也在他们的操纵下稳固地驶向了黑石堡的方向。

这些老练的水手几乎所有岁月都在海上度过，对于他们来说，舰船就是自己的家，海洋就是自己的土地。

看着头顶鼓动的黑色帆布，罗曼不由露出了些许微笑，有了船只和水手，他就不用被困在这个荒岛上了，以后招募人手也会更加方便。

“陛下，您决定好我们的赎金数量了吗？”看到罗曼心情不错，跪在地上的巴泽西斯立刻试探性地问了起来。

“赎金？”罗曼轻蔑地看着巴泽西斯惊恐的面孔，然后对着身边的骑士挥了挥手，“抱歉，我没有权力让你们继续活着。”

黑鸦号上立刻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过骑士们对斩首异族俘虏毫无心理负担，这合乎圣堂教义。

既然有了替代品，那些堕落精灵的水手们留着也就没有价值了。罗曼知道这两拨人不可能共事，任何尝试撮合他们的举动只会适得其反，在这个世界，没人会把仇恨憋在心里。

更重要的是，堕落精灵们这种成建制的异族部队，他实在信不过。

一个又一个被砍下头颅的精灵尸体被丢进了大海里，温热的鲜血顺着甲板流到了这些奴隶的脚下。

这些刚被解放的奴隶既兴奋又畏惧，他们猜测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但没人敢亲自去问。

对于这些奴隶，罗曼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虽说罗曼有心让他们参加劳动生产建设，但这些恒霜人都是有家园的，他们未必肯留在海岛上拓荒。

但好在自己现在也没船能把他们送回去，恒霜人不得不留下。

用堕落精灵的方法把他们当奴隶驱使肯定不行，奴隶制的本质就是掠夺劳动力，而这个世界上充当奴隶的又大多数是人类，因此人类王国都对奴隶贸易深恶痛绝，明文禁止使用人类奴隶（当然，大多数王国的农民和奴隶生活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罗曼于情于理都不会采用奴隶制，世界上的统治手段那么多，何必选择最不光彩的呢？

关于这些奴隶的处置，他决定回去和大臣们商议商议。

如果能在不使用强迫的情况下，让他们成为工人劳动就再好不过。

他们要是太不配合，一些小小的武力威慑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