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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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这片山林，沿着铁路向前，
周边是羊肠小道，地面的落叶被踩进冻得硬邦邦就跟石头一样的泥土里。
这里很少有人会路过。
大都是麋鹿或者野兔之类的动物，偶尔还会有那么几只山猫，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山猫，而是被人类遗弃荒野的家猫。
白杨、白桦和赤松罕见地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走那么几步还能看到一些被德国人丢弃的空罐头。
他们乘坐着绿皮火车，火车的头部冒出滚滚的浓烟，从比利时一路驶向荷兰或者换个方向一路去向法兰西。
经常会有那么一些实在无法救助的士兵，缺胳膊少腿儿，被腆着大肚子来捞军功的贵族少爷们从拥挤不堪的车厢中扔下。
天空依然蔚蓝。
一同扔下的还有他们的随身物品，其中不乏一些诸如戒指或者手表这样的贵重物品。
如此，便延伸出了一种特殊的职业——拾荒者。
拾取尸体的流浪者。
在拿走死者的财富的同时，也掩埋死者，即是交易又是拾取。
但还好，今天，乔伊并没有遇到他们。
传说，拾取尸体的人会把厄运带给碰到的每一个人。
虽然并不害怕所谓的厄运。
但终日和尸体打交道的人，身上始终有那么一股子寒意。
翻过一小个山脊。
终于看到了最后的篝火堆，现在，那上面还在冒着烽烟——四个男人凑在一起，火堆上的烤鸡滋滋流油。
香气扑鼻。
“嘿！我们来了！！”
特雷弗大声呼喊，他好像丝毫不担心被远处的德国人听到。
这里是一个军事基地，也是一个毒气储存基地。
鲁登道夫把化学武器藏在这里，随时准备着要给协约国的军队来上致命的一击。
他伟大的帝国正在战败。
换位思考，站在一个帝国将军的角度，乔伊并不觉得他做错了，至少直到死的那一刻，鲁登道夫都在为他为之毕生奋斗的帝国而战。
有些戏剧性了。
在乔伊以前那个世界，鲁登道夫在战争的末期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或许是被自己儿子在战场上战死的噩耗而击垮，又或者被毫无前景的战争把信念给崩碎。
但总之，他成了一个咸鱼。
但这个世界，鲁登道夫似乎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似乎始终相信胜利属于德意志，哪怕是在当前其实前景已经非常明了的情况下——所以也许真和阿瑞斯有关也说不定。
穿着裙子的男人向他们挥手。
月明星稀。
在这四个男人燃起篝火的小山坡另一边，五道粗壮的汽灯光柱冲天而起，扫过每一寸天空。
“他们戒备森严，酋长的朋友完全没办法帮助我们走进去，事实上，他的那个朋友甚至已经决定要逃离这里了。”
等乔伊他们走近了，查理抱着步枪对特雷弗说，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将没有外援……戴安娜，你还好吗？费尔德怎么样了？”
“费尔德没事，多亏了乔伊。”
乔伊向面前几位暂时同行的伙伴点头示意。
他们早已经互相认识过了。
萨米尔和查理，以及后来加入的酋长，都向着乔伊颔首。
史蒂夫.特雷弗明里暗里提到过乔伊本人的力量，这让这几位对他保有了极大的尊重。
现在似乎倒是有点时过境迁的意思了。
乔伊看到萨米尔的脸色有点不好，似乎感冒了，身上的大衣也被擦破了一点。
也对，这里可不是伦敦。
酋长说：
“我们到了半天多了，这个位置非常隐蔽，而且几乎可以观察到整个基地。”
他随后引领着乔伊、戴安娜几人爬上小山坡。
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这里并没有人来过，因为地皮上的草坪没有受到任何的踩踏，远处还有被雪掩盖了一半的兔子窝。
前面那个军事基地，灯火通明。
相比柏林外面布兰肯菲尔德郊区用来收容那些神秘生物的军事基地，这里显得大了许多，也嘈杂了许多。
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乔伊微微皱眉。
以他的视力，可以清晰看到，在那些类似于中国二十一世纪初期某些小县城里车站大棚一样的建筑。
军火、粮食，和化学武器。
整个基地被一道铁丝幕墙拦住，出入口设关设卡检查来往车辆，几乎每隔十米就有一个了望塔。
戒备森严。
毫无疑问，对付可能到来的协约国偷袭者，这样的防护简直不可能被突破——这个时代，英国的轰炸机可飞不到这里来，他们甚至连自己的伦敦都保护不了。
乔伊说：
“那里面有个东西。”
就在基地的最内层，一艘长度不超过二十米的小型战舰停靠在空旷的停机坪上。
这东西虽然看上去不像是某种外星高等文明会弄出来的登陆舰，但也绝不像是一战时期的地球该拥有的武器。
很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军战斗机。
但更加坚固。
那是什么？
乔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从柏林基地逃走的达克萨姆人。
或许来到地球的并不是只有那么一个个体呢？
说不定是整个殖民舰队呢？
这一切都未可知。
难道这个世界的德国人其实是某个外星文明在地球上的代言者，是为了实现某种奇怪的目的而掀起的战争？
但这说不通啊。
如果他们是合作关系，为什么其中一个个体会被德国政府捕获？
不过乔伊倒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一次的行动或许不会像是原本以为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阿瑞斯还好，但若是这个基地里面还藏着一群危险的“氪星人”......
即使乔伊，都有点犹豫自己是否能在复数位的氪星人手上讨到好处了。
戴安娜突然说：
“我看到鲁登道夫了。”
她猛地拔出弑神，在靠里面的信号塔上，鲁登道夫正在指导发出电报。
也只有他们能看到了。
像特雷弗和贾维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只知道眼前这个军事基地几乎不可能被突破。
乔伊和埃凯德娜对视一眼。
显然，后者也发现了出现在基地中间的那艘不像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战舰类造物。
乔伊拉住戴安娜：
“稍等一下，戴安娜，我们得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