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掉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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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春桃忐忑地守到天明，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躺着的少女睁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极为安静，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
可她明明没有呼吸了！
春桃稳住心神，试着呼唤：“姑娘？”
少女僵硬地把头转向她，一言不发，似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面前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春桃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畏惧之感，仿佛这个少女下一秒就会抓住她的脖子，狠狠吸食她的血液。
慕容季是第一个察觉到俞姣姣异样的。
朝堂上他分心在脑海中和姣姣对话，怕她太难过安慰她：“姣姣，节哀顺变，他只不过是这个小世界的npc，比原剧情还多活了好几年。”
半晌，他都没有得到回答，只得提高了声音：“姣姣？”
呲咔呲咔，一阵电流声响过，也许是“姣姣”这个名字的原因，小公主终于回应他了。
“(╥╯^╰╥)”
慕容季心疼更甚：“你若是实在难过，我也能勉强凑合一下，扮演一下你的爸爸。”
“(`皿′)”
慕容季有点害怕了：“姣姣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
“(⊙_⊙)”
完蛋，他的宿主悲伤过度，变傻了！
慕容季顾不得礼仪，悄悄从大殿中遛了出来，来到俞姣姣暂住的寝殿。
颜九渊也许察觉到了什么，给她安排的是一个挺不错的房间。
慕容季此时还能镇定，直到推开少女的房门，被一个香喷喷的小姑娘搂住脖子，一口啃到了头发上。
大概是不符合口味，她又“呸”了一声，把他的头发吐了出来。
一向注重外形，每天出门前都要精心打扮的慕容季头上顶着一撮呆毛，却丝毫顾不得，只是紧张地把俞姣姣放到床上，也顾不得暴露她的身份：“宝，你怎么了？”
见俞姣姣不回答，他试着同样降低自己的智商融入进去：“阿巴阿巴？”
少女的身上实在太凉了，慕容季脱下自己的素色披风，盖到少女的后背上，不满地看向春桃：“你怎么不给她加件衣裳？”
春桃终于回过神来，她咬咬牙，没有对慕容季说实话，而是派人去叫颜九渊快来。
慕容季心烦意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趁着春桃没留意这边，小声在俞姣姣耳边道：“姣姣？”
听到这个词，俞姣姣才条件反射般看向他，张开口，气息冰寒：“是。”
她垂眸看着慕容季脖颈上的动脉，舔了舔嘴唇，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
慕容季一无所觉，他搂着俞姣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姣姣，不怕不怕。”
“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在俞姣姣张开口的一瞬间，他扭过头，示意外面的侍卫去叫太医。
俞姣姣闭上了嘴。
“(t^t)”
太医很快来了，昨夜他们就一直没离去，这几个老家伙围着俞姣姣一通检查，少女只是安静地闭着嘴巴，神情中带上了一丝嫌弃。
太医们查不出来什么，只说是这个姑娘情绪剧烈起伏，封闭了自我意识，但慕容季知道绝不是这样。
会和她第一个身体有关吗？他立刻让探子去打听西南和北疆的情况。
颜九渊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除了太子大哥实在无法脱身，二哥和老六也来了。
少女抬起头，看到颜九渊时，眼睛突然亮了。
就和小时候看到颜九渊从宫外回来，为她带来了各色小吃时的神情一模一样。看书喇
她终于主动站起来，关节僵硬地朝颜九渊走去，遇到门槛时，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然后蹦了出去。
她主动搂住了颜九渊的脖子，“啊呜”一口咬了上去，又因为牙齿不够尖利，堪堪咬破了一层皮。
“(o?▽?)o”
颜九渊浑身颤抖，他并不阻止俞姣姣的行为，而是与她额头相抵：“公主？”
见俞姣姣没反应，他又问：“姣姣？”
俞姣姣立刻回答：“是。”
二哥慕容复最先看不下去了，想要把无尾熊一样挂在颜九渊身上的俞姣姣拔下来，刚抓上她的衣领，就对上了颜九渊占有欲十足的警告目光。
他紧紧搂着俞姣姣，并不在乎在少女的坚强努力下，终于在他的脖子上咬出了一丝细细的血痕，他凶狠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慕容季摇摇头：“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姣姣不想说，我们当然也不会说。”
所以，姣姣是和所有人相认了，唯独不愿面对自己吗？
颜九渊苦涩地低下头，看向稚子般的少女，他想向姣姣道歉，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生性敏感多疑，这个性格无数次救了他的命，他如今却恨不得杀了自己重新回去，要是早点确定她们就是一个人，他怎么又会放任她不管，让他心尖上的小公主出了意外？
脖颈上轻微的刺痛感唤回了他的神智，大概是嫌血液流得不够快，俞姣姣开始用舌尖舔舐起来，痛感很快变质，成了难以言说的快感。
“姣姣？”他再次呼唤。
少女仰起头，乖乖回答：“是。”
颜九渊努力用自己的躯体温暖着这个不住散发着寒意的少女，突然释然，不管怎样，她还在他身边。
他去过西南取药，听闻当地有厉害的大巫可以将人变成以血为食的活死人。
但他并不对在场的几个人加以解释。
他们的小公主，永远被西南世子掳走了，生死未知。
这是他一个人的小公主。
先帝已逝，新帝根基未稳，没有人能威胁他。
他就这么抱着俞姣姣，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老六上前一步想要阻拦，却被慕容季叫下了，他小声说：“姣姣很高兴，随她去吧。”
“（￣︶￣）”
颜九渊打开了熟悉的公主殿的大门，抱着俞姣姣坐到他的床上。
他主动摸出一把小刀，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划得更大，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轻声哄着拼命吞咽的少女：“慢一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姣姣，我稍后会带队追杀温玉书，你可要去？”
少女并不太能理解颜九渊的话，只是顺从地回答：“是。”
“温玉书也许是反叛军首领，姣姣，是他找人杀了皇帝，为皇帝报仇，我们必须斩草除根，知道吗？”
听到皇帝驾崩，俞姣姣也没露出伤心神色，依旧坚定回答：“是。”
颜九渊笑了，这惊为天人的笑容，让即使失去了自我意识的俞姣姣，也跟着情不自禁地笑了。
“姣姣，给我看看你的脚。”颜九渊再次说道。
少女听话地抬起脚，她身体中残留着某个小世界的记忆，白玉般的脚趾向下，带着恶意轻轻碾压。
颜九渊果然呼吸加重了。
他抓住这只做乱的脚，脱下鞋袜，看到了她的脚腕。
上面有一条白色的衔尾蛇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