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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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灰头土脸的男人喘着粗气，对眼前这改变地形的现状十分眼熟。
“纲手大人……阿凯！”
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旗木卡卡西却顾不得擦拭，抱着没有知觉的右臂在人力制造出来的环形山内茫然四顾。
之前入侵木叶隐村的佩恩也使用过这样的力量，还有那忍术无效化的能力，恐怕是与轮回眼相近的力量，不，现在不是冷静分析的时候……！
作为一位老练的上忍，在使出全力之后就立即退出战场恢复查克拉以应对任何状况，这样的习惯令卡卡西远离了那强大斥力的中心点，可距离较近的那几人则不知生死。
“呼……”
黎真降落在地面呼出一口气，与全身产生查克拉再转化为忍术不同，刚才的斥力是属于转生眼的力量，从眼睛中抽出瞳力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
“应该还活着吧。”
望着只有卡卡西一人失魂落魄的平坦场地，刚才只是为了尝试转生眼的力量黎真有所收敛，仔细想想，自从生存无忧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谁产生过认真的杀意了，说这是和平消磨了人的意志也好，拥有力量的从容也好。
啊，不过刚才从天而将的那老头子就不好说了，毕竟老人家的身板可是很脆弱的。
“还没准备好么，我已经厌倦了。”
以前也说过了吧，又不是小说的主人公，每次每次都能遇到实力相差无几的对手，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平等对决，又或者靠着外挂以弱胜强。像黎真这样朴实无趣的男人只会积蓄力量做到万无一失，他的战斗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谁也打不过，要么谁也打不过。
黎真望向被保护在结界内的外道魔像和宇智波带土，却感知到大量的查克拉朝着这边逼近。
一道道身影如雨点般落下，有医疗忍者立刻拖着卡卡西到后方治疗，来自联军本部的指挥让他们简单了解了事态，并且搜寻被埋在土石下的五影等人。
“抱歉，支援来晚了。”
人影不断落下，是结束了各自战场的忍者联军大队，虽然花了比较久的时间，但普通人就算获得了忍者的身体能力，仍然无法像真正的忍者那样去战斗，战场的优势不断被忍者扩大化，人类联军的主力被打散，剩下的士兵被上级下了死命令负隅顽抗，却足以让忍者联军的主力赶来支援。
像是约定好了大家一起登场那样。
云隐村达鲁伊率领的第一部队，中距离联合军分队到达！
岩隐村黄土所率领的第二部队，近战联合军分队到达！
木叶村卡卡西所率领的第三部队，由代理队长叠伊瓦希带着战斗近中距离联合军分队到达！
木叶村奈良鹿丸所率领的第四部队，远距离战斗联合军分队到达！
铁之国三船所率领的第五部队，战斗特别部队到达！
医疗后勤部队与感知部队也立刻进场救助伤员，可谓众将士齐聚一堂。
“啊~啊，人就像是蚂蚁那样朝这边聚集起来了。”
解开了结界落在了外道魔像的头顶，黎真是真的厌恶人类扎堆聚在一起，虽然走在路上这个人还会特意避开蚂蚁，可人类就不同了，他侧目看着身边的求道玉，让着玩意炸开几个应该就能做到清场吧，可这又与接下来自己想看的剧目相斥。
“完成了。”
黎真身旁的宇智波带土这样说着放下了结印的手指，仰头朝天望去，与此同时，忍者联军本部的感知水球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动。
“这，这是……！”
“报告！战场正上方出现巨大的陨石！”
“陨石？！”
因为是夜晚的关系，再加上那笼罩在雷之国上空的陨石体型过于巨大，忙于人类之间互相残杀戏码以至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自己头顶上多了什么。
等注意到的时候，也已经太晚了。
这颗陨石没有就此落下将整个国土砸个稀巴烂，实际上现在的宇智波带土也做不到这种事情，这颗由无数石块拼凑起来的陨石是中空的，内部什么都没有，徒有其表，浮在空中。
但这就足够了，带土只是需要一个载体，足以助他释放一个术的载体。
黎真那将所有人都卷入战争的思想给了带土些许的启发，那就是自己似乎有了些眼高于顶的傲慢，别说将大名与普通人放在眼里了，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极端思考，让他连五影都未曾放在眼中。
理想中的世界，无限月读。
这里面没有战争，没有悲伤，没有穷苦，没有阶级优劣，将这一美好愿景诉说给五影后，却招致了他们义正言辞的反驳。
说那是虚假的梦幻，是没有未来的妄想，虽然的确是这样也说不定，但带土诉说的对象错了。那是贵为五影，是站在了这个世界顶端的人物，不说这些人的道德高低，对他们来说现实虽不能完全随心所欲，却也大差不差，这样的他们又为何要丢弃现在的权力去投身受制于人的美梦呢？
既然谈崩了，那就战吧。
可在与黎真商榷作战计划时，这位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泥腿子提出了一个非常单纯，但带土却从未想过，一开始也并不在意的问题。
“除了五影，其他人也否定了你的无限月读吗？”
“……”
其他人？那些弱者的想法？
底下的那些人，那些被卷入这场战争的人，真正付出血与泪的人，他们眼中的战争理由是什么呢。
上面的人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混乱，为了更好的统筹兵力，开战的理由自然是借着宇智波斑的恶名，以及敌人发疯意图毁灭这个世界的恶行来告诉众忍者们，不战斗是不行的。
这样做是正确的，下面的士兵并不需要知道真相，他们也不需要思考，以免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动摇了军心。
实际上除了五影与五大国大名和他们的少许亲信，无论是为了现有的权力地位，还是真心实意忧国忧民，无限月读这个战争的真正理由并没有被其他人所知晓，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难免会有人生出不轨之心，被那套虚假的幻术世界所迷惑，自甘堕落其中，甚至背叛忍者联军投入敌方怀抱。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大部分星星之火都会被踩灭，能燎原的人都是擅长利用星星之火的人。
这是上位者正确的选择，这世上永远充满了诱惑与陷阱，谁能肯定那所谓尽善尽美的无限月读不是一个杀猪盘？于公于私，保持现状是最好的，总要有人做出选择。
“我啊，想知道世人的选择。”
现在回想起黎真这看似天真的话语，带土也不由感到一丝寒意，看着聚集而来的忍者联军，八万的忍者联军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失去了友人、失去了师父、失去了爱人，又或者别的什么心中伤痛，这样的他们，是会选择美好的梦境，还是这狗屎一样的现实？
虽然自己也做过许多糟糕的事情，但如此玩弄人心……
“照亮世间吧。”
利用到手的八只尾兽的力量，与外道魔像相连的带土竖起双指做结印状，额头的轮回眼大放光明。
将一个幻术投影在了雷之国上空的陨石。
明明是夜晚却更胜白昼之光，穿透了雷之国所有的土地，任何生物都被那光芒所笼罩到，带入甜美的梦乡。
『限定月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