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私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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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帅亲自迎接一个漂亮女人？消息很快传开，不少黑旗军官兵振奋不已，奔走相告。
大元帅要娶妻，不仅是大元帅的喜事，也是军政府的大事。从此以后，军政府就有了“国母”，黑旗军也将有继承人。改旗易帜，变易国号，也就为期不远了。
伍涵看得出来，黑旗军军纪很严。很多人难掩兴奋，却并不敢丢下手上的工作，公然过来围观。他们只敢远远的站着，一面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瞟向杨烜、伍涵这边。
之前，因为杨烜迎接不周，伍涵颇有一些不快。眼看自己很受黑旗军欢迎，伍涵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反而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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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杨烜、给黑旗军官兵留下一个好印象，伍涵落落大方，刻意维持一种大家闺秀的形象。
她耐心陪着杨烜，听杨烜介绍八尺寨水师基地的概况。
时已傍晚，郁江被夕阳染红了江面。邕宁造船厂的工人劳作了一天，开始陆续离厂。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杨烜不便惊动水师，便带伍涵到船厂吃便餐。船厂厂长邹文清已经安排好一切，为杨烜两人精心准备了饭菜。
杨烜交待卫兵，若有来访一概挡驾，安心与伍涵吃饭。席间只有四个人，杨烜、伍涵、刘旻虎、珍妮。
伍涵一向锦衣玉食，这次在江上漂了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饭菜。看着饭桌上的一菜八汤，伍涵食欲大开。可当着杨烜的面，她还是十分矜持，动作谨小慎微。
席间气氛有些沉闷，四人聊了几句旅途上的见闻。不多时，刘旻虎向珍妮使个颜色，两人推说已经吃饱，起身向外走去。
伍涵像求救似的，向珍妮投去乞求的目光。珍妮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杨烜都看在眼里，等他俩走后，才对伍涵说道:“伍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一定饿了吧。席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妨多吃点。”
与杨烜独处一世，伍涵竟没一点害羞的意思。她坦然看着杨烜，觉得他英俊潇洒，胜过世上任何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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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闪烁，伍涵也有些心旌动摇，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杨烜用快子给伍涵夹菜。这是一个十分亲昵的表示，伍涵并没拒绝，只是脸上一红，坦然接受。
她心里忐忑起来，不知杨烜今晚怎么安排，尤其怕他霸王硬上弓。
于是，伍涵抢先说道:“杨公子，我此番前来广西，乃是偷偷过来，只我弟弟一人知道。我父亲是十三行首，我不得不顾及他的处境，假称是到英国留学。
“因此，我想请公子不要公开我的身份，就说我是南洋来的华侨，化名伍彩。等到黑旗军攻下了广州，我与父母团聚，再恢复我的真名也不迟。”
难为她想得周到，杨烜微微一笑，说道:“伍小姐说得极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既然伍涵已经挑明，杨烜也不跟她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道:
“伍小姐，我杨烜自认为看人极准，从不走眼。早在前年，我刚来广州时，便听说过伍小姐的奇名，对小姐十分倾慕。只是，当时我名声不显，不敢贸然叨扰小姐。
“后来，我见满清失德，华夏有亡国亡种之危险，便毅然举旗起义，立志存国存种，再造中华。这两年，我忙着创建黑旗军，又取南宁为根据地，建立军政府，终于创下这番事业。
“至此，我才有底气，不揣冒昧地向伍小姐写出那封密信。小姐不嫌我鲁莽，抛弃一切来到南宁，令我备感欣慰。今日得见小姐尊颜，更是令我一见钟情，相见恨晚。要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哪能有此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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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巧言令色的家伙，一番甜言蜜语，哄得伍涵心里甜蜜蜜的。
杨烜确实很喜欢伍涵。客观来说，他也要顾及大局，尽快成婚，培养出继承人。
现在，太平天国势力正盛，可以与满清相持一段时间。军政府正可躲在太平天国背后，埋头发展壮大。
但太平天国先天不足，不久就要失势。一旦太平天国落败，军政府就要接替太平天国，扛起推翻满清的重任。到时候，免不了要改旗易帜，建立新的国号。
这个未来的国家，无疑将采用君主立宪制。到时候，杨烜必须确立继承人，以靖人心。
由此倒推，他必须尽早结婚，尽早生下儿子。
伍涵倒不像杨烜那样想得那么远，一直低头吃饭，静听杨烜说话。
她是大家闺秀，吃饭讲究细嚼慢咽，不能发出声音。可当她听到“姻缘”二字，差点高兴得笑出声来。
她抬头看了眼杨烜，发现他一脸真诚，便说道:“伍公子是名门之后，不像我只是商人的女儿。能得到公子垂青，我备感荣幸。只是，不知道公子在老家可有婚约？”
这话说得十分大方，却也很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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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烜心领神会，答道:“我少时十分顽劣，后来离开家乡来到广州，并不曾有过婚约。”
伍涵知道，杨烜父母已亡。他不提这件事，伍涵更不便勾起他的伤心，便继续问道:“听说军政府主张一夫一妻制，不许军民纳妄。此事可是真的？”
这便是在逼问杨烜会不会纳妾了。
杨烜说道:“不错，我们主张一夫一妻。我是大元帅，理应带头做好表率，会严格遵守一夫一妻制。”
伍涵吃了颗定心丸。她很想再问，如果自己生不出孩子怎么办？可她毕竟涉世不深，对这个问题羞于启齿。
既然谈到了婚事，杨烜干脆说开了:“伍小姐，我们黑旗军准备在春节前办一个集体婚礼。到时，会有好多个军政大员一起结婚。如果你没意见，我们和他们一起结婚，如何？”
如今已是1851年12月底，离春节只有一个多月了。
这么快？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了？这个被广州人笑为“老姑娘”的奇女子，竟要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叛军头目结婚？
伍涵脱口而出，说道:“这？会不会太快了？”
杨烜只是笑笑，劝道:“只要人对了，何管快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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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也有几分歪理。伍涵羞红了脸，算是默认了杨烜的话。她不敢直视杨烜，说道:“结婚之前，我想和珍妮一起住。”
这就是要防止杨烜“婚前试爱”了。
杨烜笑道:“没问题，我也是个开明的人，不急这一时。”
亏你能说得出来，伍涵假装嗔怒，瞪了杨烜一眼。
杨烜不以为意，说道:“我本来打算去新宁州视察那里的钢铁厂。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出发吧。伍小姐，你初来南宁，何不随我一起去太平府走一趟，也能去钢铁厂瞧个新鲜。”
伍涵心想，自己初来乍到，不便单独留在南宁。听杨烜的意思，似乎本想连夜前往新宁州，只是受伍涵所累，耽误了一个晚上。
杨烜第一次提出邀请，伍涵不便拒绝，说道：“既然这们，我们就在八尺寨休息一晚，明早再一起去新宁吧。”
杨烜大喜。
伍涵趁机说道：“杨公子，以后你就喊我小名吧。我的小名叫雨荷。”
杨烜默念了几遍“雨荷”，说道：“雨荷，好名字，我表字惠清。你我情投意合，以后你就喊我惠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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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喜不自胜。
杨烜忍不住坐到伍涵身边，握了下她的手。
伍涵并没有退缩，心里感到麻酥酥的。这个少年英雄，值得她托付终生。
杨烜受到鼓舞，想凑近亲吻伍涵。她却过于害羞，躲过了杨烜。
杨烜大窘，只好作罢，说道：
“雨荷，我们黑旗军主张男女平等。你学识过人，是有名的奇女子，理应负责一项工作。依你的想法，你想在军政府工作，还是在黑旗军工作？想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伍涵一向特立独行，凡事都有主见。她很想参与教育工作，但自己将是杨烜的妻子，似乎不便抛头露面。于是，她犹豫片刻，说道：
“我初来乍到，凡事都不熟悉。具体干什么工作，请你安排吧。”
真是个乖巧的可人。
杨烜笑笑，说道：“我兼任军政部部长，精力不济。你帮我分担一点军政部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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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军有一个军政部，军政府也有一个军政部。杨烜兼任两个部长，他想让伍涵去军政府的军政部。
如今是战时，军政府又是由黑旗军所建，所以黑旗军的地位一直高于军政府。但文官治军是大势所趋，军政府理应具有约束黑旗军的能力。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军政部。杨烜在军政府中设立军政部，把原属于黑旗军军政部的人事权划拨给军政府军政部，使军政府地位大增。
未来，他还打算赋予军政府军政部更多的职能。按照他的规划，只要是与打仗没有直接关系的，譬如财政、装备、训练、管理等事务，都应该划归给军政府军政部。
黑旗军军政部将只保留赏罚、宣传、教育等职能。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实现军政、军令的分离。而军政、军令分离，正是现代政府的特征，可以有效防止军人干政，实现文官治军。
有伍涵坐镇军政部，杨烜可以分出更多的精力统揽全局。
当晚，杨烜和伍涵在造船厂宿舍内下榻。两人分房睡下，不必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