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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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世间有什么天定良缘,有什么命中注定吧?天君陛下?”
卿揽月心头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他怔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萧染星的时候,是在卿晏辞和颜汐浅成婚的那一日。
这女孩生的清秀,看上去干干净净的。
后来再见她,卿揽月会留心到她,是因为她做的一道糕点,梦婉酥。
这是前任天后,也就是卿揽月的母亲最擅长的一道糕点。
尽管如此,说起来却是有些讽刺。
虽然这是母亲的拿手糕点,他却没能吃上几次。
原因无他,自然是被他那个会邀宠的弟弟抢了去的。
卿晏辞小的时候,卿揽月抢不过弟弟卿晏辞,更年长一些之后,他又觉得缠着母亲是一件有些不太上台面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一直是卿揽月心中的一个遗憾。
虽然如此,但卿揽月从来没有向外人说过。
自然,会知道这种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笨蛋弟弟。
是以,当他看到那一盘糕点的时候,卿揽月本能的就被吸引了。
那味道,和他母亲做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命中注定!
这个人是来补偿自己曾经遗憾的!
这是卿揽月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
哪怕是换成别人,卿揽月也一样会这么想。
更别说,对方是一个生的清丽漂亮,温温柔柔的女孩子。
那时候的萧染星,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像是温暖的一湾池水,哪怕再怎么暴躁的人看了,也会心平气和的那种。
和他母亲一样温柔。
卿揽月这么想着,便越发的留心这个女孩子。
他甚至还记得,那阵子,自己往崇华宫跑的太勤了,以至于被自己的笨蛋弟弟怀疑对他那个宝贝媳妇儿有非分之想。
每每想起那些事,卿揽月都觉得卿晏辞蠢得可以。
认为萧染星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是真的。
可他对她的喜欢,也不是假的。
即便是此刻,当卿揽月得知当年的一切,或许都是萧染星想方设法促成的,他仍旧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惊讶。
在卿揽月震惊的神情之中,萧染星说:“怎么样?天君陛下,是不是觉得自己被一个低贱的侍女侮辱了?”
她自嘲般的笑起来,“都一样,你们都一样,你们根本,从来都没看得起我过!”
“不是的,染染。”卿揽月声音有些微弱,但还是不想她在这么疯下去。
他说:“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有些震惊,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
萧染星并不相信他的话,只是眼泪顿时湿润了面容,她捂着脸哭泣,指着房门,道:“你走,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事实上,或许是卿揽月的那番话打动了萧染星,她不想继续在他面前发疯,才会让他离开。
至少从‘你滚’变成了‘你走’!
卿揽月听出了她的妥协,“好,我走,染染,你好好想想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你想一想,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些都是真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像以前那样,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身份低贱。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这个人,而非你的什么手艺。”
一些小手段可以是两个人相识的契机,但是相爱,一定是深思熟虑后,发自内心的情感。
这一点,是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改变的。
卿揽月很确定,自己爱她,所以哪怕她不想她了,也仍旧不会抛弃和放弃她。
在萧染星无声的哭泣中,卿揽月走出了房门。
他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更要命的是,以往他还能和卿晏辞说上几句,可今日偏偏卿晏辞家里也出了事,自然是没办法听他发牢骚的。
卿揽月还有公务在身,便匆匆赶回天君殿去了。
大从这日起,萧染星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当然,也包括卿揽月!
每日除了进去送饭菜的侍女,没有任何人能进的门。
颜汐浅身体好起来之后,也来拜访过几次,但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月后,萧染星的面容憔悴了不少。
她整日闭门不出,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闷在屋子里的这段时日,她想到了一件事。
容司晨如果没办法说服魔尊的话,或许是因为魔尊不相信他,也不相信天族的诚意。
或许,如果自己亲自去面见魔尊,亲自将天族的诚意带到,也许就能改变魔尊的想法。
大约是怀揣着这样一个希望,萧染星恍若枯木逢春,又有了一丝精神。
趁着某一个深夜,萧染星悄悄地离开了天宫。
她带着天妃的玉牌去见魔尊,可却因为修为低微而吃尽苦头。
侧妃娘娘失踪了,这件事在天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自然外界是不会在意那么一个被拉下天后之位的女子,急昏了头的是天君陛下和崇华宫的那位。
颜汐浅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急坏了,于是匆匆忙忙的跟着卿揽月的队伍去寻。
卿晏辞见她这般着急,兄长也是乱了分寸,更加担忧。
于是他好说歹说,终于劝得兄长留在天君殿等消息。
天族不能一日无主,任何人都可以慌乱,唯独天君不能。
政事需要卿揽月的处理,更要紧的是,他难免关心则乱。
卿晏辞说:“兄长放心,一切交给我,我保证会把嫂子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虽然卿晏辞心里并没有什么把握,但也只能这说,以此让卿揽月安心。
他很清楚,如若萧染星出了什么事,卿揽月和颜汐浅都会崩溃不已。
之所以要揽下这个责任,还有一方面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要看着着急的颜汐浅,别出什么岔子。
原本如萧染星这样一个修为不济的人,即便离开天宫,也很快就能找回来。
可偏偏,萧染星失踪的那段日子里,她是一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有一连几日都不吃东西的情况,侍女们也不敢进去打搅。
因而,仙子们是在萧染星没有进食的第四日才发现侧妃失踪了。
这样一来,或许萧染星已经离开了四日。
四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足够一个人走很远,能不能真的将人寻回,卿晏辞真的没有把握。
但寻找还是要继续,卿晏辞先命人在天族上上下下搜查,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只有容司晨说了先前萧染星曾经让他回魔族给魔尊带话儿的事情。
卿晏辞正想再问,颜汐浅已经激动的一把扯住容司晨的衣领,喝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容司晨又被她这副模样吓到。
说实在的,容司晨是颜汐浅的手下败将,还被她揍了不止一次,心里难免对她这副凶巴巴地模样有些畏惧。
他颤巍巍的回答:“就……一个多月以前啊。”
一个多月以前,那是在萧染星把自己关在房间之前的事情了。
颜汐浅无力的松开手,只觉得线索就这么断掉了。
卿晏辞问他,“她让你带什么话?”
容司晨有些心虚,尴尬的笑了笑,不自觉地挠了挠头,道:“她……她说让我去告诉我爹,就是魔尊,那个……能不能和天族联手,除掉妖王程江海。”
听闻此言,颜汐浅和卿晏辞皆是一怔。
卿晏辞严肃道:“你答应了?”
容司晨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答应,但看卿晏辞那认真的样子,也不敢说假话糊弄,只能如实回答,“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在天族过的挺安逸的,回家又要面对那些人的逼迫,说不定我爹还会把我关起来的。所以……”
他嘿嘿一笑,继续说:“所以我就表面上答应了她,说回去和我爹说说,实际上……我骗了她,我不想回去。”
说罢,他的眼珠儿在颜汐浅和卿晏辞的脸上来回的转,想看看自己的行为有没有惹恼两位要命的主子。
卿晏辞点了下头,道:“之后你又同她说了什么?”
容司晨摆摆手,道:“没有什么了,我就只说我爹不相信我,把我关起来了,之后我自己逃出来的,她就相信了。”
说这话的时候,容司晨脸上还有些许洋洋得意的模样,好似这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儿似的。
颜汐浅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看向卿晏辞,问道:“她该不会……”
卿晏辞嗯了一声,“有这种可能。”
颜汐浅身子不自觉晃了下,卿晏辞连忙扶着她的肩膀,道:“还不一定,先不要自乱阵脚。”
这种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慌乱。
那可是魔族,那可是魔尊啊!
如果萧染星真的脑袋一热跑去了魔族,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回来?
天族和魔族之间的恩怨是世世代代就存在着的,岂是她能够随意左右的?
更别说,即便萧染星还活着,想要从魔族救人,也一样难如登天。
颜汐浅紧紧的握住了卿晏辞的手,道:“晏辞,该怎么办?”
她是真的没了主意。
以往,虽然颜汐浅会问卿晏辞的意见,但大多时候都是想要一个肯定或者想和对方统一想法。
这一次,颜汐浅是真的没了主意,也是真的怕了。
卿晏辞沉默了片刻,道:“我今晚,去打探一下,你先不要乱。”
颜汐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应下。
卿晏辞又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被兄长知道了,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我们先不要告诉他。”
是这么个道理。
如今最紧张萧染星的人,自然是非卿揽月莫属,若是被他知晓了,怕是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颜汐浅点了点头,而后目光狠厉的看向容司晨。
那人被盯得打了个冷战,连忙表明:“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入夜,卿晏辞悄悄离开崇华宫,往魔族的方向去。
他身手不错,要探入魔族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若是要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萧染星,恐怕在铁桶似的魔族中就有些为难了。
魔族之中不分昼夜,一片黝黑里,若非卿晏辞的眼睛能透彻一切,怕是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
这地方黑压压的,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卿晏辞灵巧的趁着巡逻的士兵交替的间隙,在屋顶行动。
在他一进魔族就感觉到了,魔族中有一股很强烈的监视法阵。
如若有人使用法术,便会被法阵立刻探查。
是以,即便卿晏辞的修为在高深,也不能在这种地方为所欲为。
若是被法阵监测到,恐怕只需一瞬就会被传递到魔尊那里,他的行踪也就在瞬间被暴露了。
卿晏辞只能依靠功法来回打探,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魔族的耳目。
一队士兵经过,卿晏辞立刻匍匐在屋顶。
他听到屋子里恰好有人在说话,便蹑手蹑脚地打开一枚瓦片,往屋子里看去。
屋内是一片幽暗的蓝色光线,魔族原本就喜欢幽暗的环境,不喜欢太过明亮,是以连照明用的灯都是浅淡的蓝色或者暗淡的紫色。
卿晏辞顺着缝隙听着里面的声音。
一个身着黑色锦缎的男人,衣裳用黑色的羽毛点缀,看上去便不是普通的魔族,应当是官家或者贵族。
男人怀里抱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道:“还是我的云儿最聪明,懂得识时务。”
那个名唤云儿的女人立刻扬起下巴,一副得意的神情,道:“我也见过笨女人,只是没见过哪个女人笨到她这种地步的,实在可笑。”
云儿的声音又尖又细,拖着妩媚的音调,很是能让男人喜欢。
可卿晏辞听了却觉得厌恶,只觉得这种女人太谄媚。
男人听了云儿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粗壮的手臂揽着云儿的腰,在她面上亲了一口。
卿晏辞又被这场面恶心到,正想放下瓦片,去别的地方打探,又听到那男人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