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排骨焖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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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人甘愿去赴死，这个砝码该有多重呢？岁岁下意识的看周月沉，后者也认真的回看回去，这下反倒是岁岁不好意思了。她急忙收回目光，“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他们主动出击了，那咱们也不好太被动。”陆霓裳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来，“至多十天，我能让此处所有染病的将士都好起来。”
“你能解栖生的毒？”倘若她真的有此本事，那收她为自己的所用也并不是不可能。周月沉确实不耐烦同女子打交道，但若是聪明懂分寸的女子，他还是愿意给一个机会的。
陆霓裳可没有被吓到，她既然能说出来那就说明她有这个把握，“不过其中有一味药材很稀有。我得进山，如果你信的过我……”
“沈承你陪她去！”周月沉眼眸微动，随手指了沈承一下，“他虽然这个人不靠谱，但是他武艺高强。”
沈承看她还真是一脸艰难的模样，气不打来一处，“你还敢犹豫！老子是东宫第一高手，多少人求着老子指点个一招半式的，你别不知足的！”
“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了，那我勉为其难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吧！”白日里人多口杂，他们决定晚上出发。陆霓裳拉着岁岁回去收拾包袱，岁岁一直担忧，“我听说浔州山里有许多凶猛的野兽，你们千万要当心啊！”
“我非去不可！岁岁，那山里有我必须要得到的一样东西。”
“什么？”岁岁一惊，“你该不会还想着要了沈承的性命吧！他武艺高强，绝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当了！那山里头凶险，他就是杀了你，你也没反抗余地的！“
陆霓裳一惊，看着岁岁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岁岁还想劝她，“沈承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心地不坏……”
“岁岁，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去谋害他的性命，且不说我没这个本事……就算我能侥幸杀了他，东宫那位可不会放过我的。我又不是准备逃跑的，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她掐掐岁岁的小肉脸，又改用双手捧住小脸。
“我家里有祖传的三张方子，历史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但很可惜，有两张方子因为年代久远上头一些药材已经找不到了。剩下的那一张，也是最要紧的一张……岁岁，你听过长生药吗？”
所有帝王梦寐以求的不过是这四个字：长生不老。
一个帝王已经拥有了至少无上的权利，江山在他手中，众人匍匐在他脚下。他没什么好不知足，他应有尽有，可唯有这时间是留不住了。
“昔年始皇沉迷于此，甚至派徐福领着几千童男童女出海去寻找。这就是长生的魅力，世上无人可以抵挡。这张方子也是我家族招来灭族之祸的原因之一。可既然到了我手上，我总要完成先辈的愿望。等我制成了这药，我便亲手将这方子毁了。”陆霓裳凄楚一笑，“长生……我为什么就不信呢？”
岁岁不晓得说什么好，她只是一个出身极其普通的农家女。没有见过上流贵族的勾心斗角，可想来一定很可怕，能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就轻易害人性命，这世道委实可怕。
知道了他们夜里就要走，岁岁在晚膳上下了大功夫。她选了三根长肋排用刀剁成3厘米大小的小块，用冷水焯水后捞出。往里头加入三勺生抽、一勺半老抽、两勺料酒和一勺白糖，用手将它们混合均匀。
取两根葱切断。将姜蒜切片，一个洋葱切丝、胡萝卜切片备用，岁岁还剥了不少玉米粒。沈承看她忙活的起劲，好奇道：“岁岁妹子，你这是又在捣鼓什么好吃的呢？”
岁岁的厨艺是彻底征服了他，他现在一到饭点就忍不住各种期盼。想想自己从前吃的那都是些什么呀！岁岁做的食物才是天下一绝！
“排骨焖饭。”岁岁一边说话也没停下手中的活。等锅烧热之后倒入一点油，放入切好的葱姜蒜爆炒出香气后捞出留下底油，下排骨炒至两面金黄，再倒入两勺刚才准备的酱汁翻炒均匀，她往边上伸手，“水！”
沈承赶紧从水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给她，滋啦一声，油锅里冒出大量的烟来。他赶紧挥挥手，“岁岁，要不回头你跟着我们一块回昭都，我出钱给你开个饭馆怎么样？”
另起一锅，在周围抹上一层猪油，放进淘干净的大米。排骨连着汤一起倒在大米上，那汤汁大约能没过大米一个指节，再把胡萝卜丁和玉米粒丢进去。
“为什么要刷猪油啊？”沈承看的还挺认真的。
岁岁跟他解释：“因为猪油香啊！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不放，完全随你自己的心思。”夜里风大，她还想做个酸辣汤，喝了之后浑身发暖，赶路也不会太难受。
将番茄顶端划十字丢在滚水中滚过一遭，再捞出来剥皮就很简单了。嫩豆腐切成条状，火腿、香菇、木耳切丝，金针菇撕开备用。
灶头上全是碗，沈承看的目不转睛，手还欠嗖嗖的要去碰一碰。被岁岁拍开，“你都没洗手，你可真是不讲究！”
“嘿嘿，大男人讲究什么！你难道没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吗？”
岁岁摇头，“你胡说，殿下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很爱干净的，用膳前后都会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他比你讲究。”
这番话刚好被踏进来的周月沉听见，他好心情的弯了弯唇角。岁岁又道：“殿下爱干净，同一套衣服从来不会穿第二次，每日里头发都是束的清清爽爽，身上更是一点灰都没有！是我见过最讲究的男子了！”
沈承随手洗了个番茄空口就啃，一边啃一边絮叨：“那都是流于表面的，你是外人你不清楚。我从小就跟他一块玩，殿下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其实他这个人最是挑剔，要求一堆，成天到晚的也没个笑脸，也不知道日后哪个姑娘肯嫁给他！”
怎么会没有人愿意嫁给太子呢？岁岁手里的动作稍稍停顿，她想起了那一夜她跟周月沉一起烤地瓜，他那会明明还说他府中有一个怀有身孕的小娘子呢！”
“那他没有妻子吗？”
沈承刚想回答，余光扫到某人就在身后，赶紧闭嘴了。岁岁奇怪他如何不说了，一抬头那被说闲话的本尊就站在跟前。背后嘴碎最是要不得了，而且还被当事人听见了。
这真的是太尴尬了。
岁岁傻呵呵的笑，“殿下要吃一个吗？”她指指水盆里洗干净的番茄，“若是不喜欢，那儿还有霓裳摘回来的野李子，我尝了尝还是挺好吃的。”
她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口味完全的变了，就喜欢吃酸口的。之前陆霓裳给她腌了一坛子的紫苏梅子，这眼看着也要见空了。再腌制就需要一段时间了，陆霓裳在树上发现了这种野李子，尝了一个发现酸甜适中便拿回来给岁岁吃。
周月沉不说话，沈承进食的动作越发快乐，吃完后赶紧跑走了。留下岁岁一个人面对他，还真是有点不够意思。
“你可以直接问我。”
“啊？”岁岁没明白他的意思。
周月沉道：“我至今并未娶妻，也无子嗣……那夜同你说的小娘子已经不在了。”
她哦了一声，觉得还怪可惜的。那日夜里她分明看见了，提及那个小娘子和孩子的时候，殿下眼中是有光彩的。他是真心想做一个好父亲的，可惜老天爷没能给他这个机会。
“殿下是个好人，好人就一定会有好报的！”岁岁洗了一根黄花一掰两半，递过去一截，“我阿爷说了，人与人之间都是要讲究一个缘分的。有时候缘分没到或者差了那么一星半点，就会有不少的遗憾。那些遗憾呢等你若干年以后回首，会发现人生也不过如此。“
每段经历都是旅程，好的坏的，都要去尝试。
周月沉看着岁岁露出一口小白牙，咔嚓一口咬下一段黄瓜，那清脆的声音其实还挺好听。他明明最是讲究的一个人，可在她跟前总是一再打破这些规矩。
他学着岁岁的模样咬下一截黄瓜，真的很脆，谈不上甜，但有一种很清新的香气。
岁岁继续准备酸辣汤的食材。她用三勺淀粉调入半碗水，香菜、小葱切碎，鸡蛋打散后加点盐。等锅中油热了之后倒入番茄丁炒出红油，加入两大碗水煮沸，依次将火腿丝、香菇、木耳、金针菇、豆腐倒进去，加大火煮到沸腾冒大泡。
“这样乱糟糟的一碗汤真的能喝吗？”周月沉吃宫里的食物，总是一是一，二是二，从未如此一锅煮。
“这个很好喝的！”岁岁往里头加入盐、辣椒面。半勺酱油后，倒入鸡蛋液不停地用筷子搅拌成絮状，再倒入水淀粉搅拌均匀，抽去一根柴煮至略微沸腾。
等快要关火的时候倒入半勺胡椒粉、两勺醋，再撒上葱花和香菜碎，这就能喝了。
岁岁第一个给他盛了一碗，里头料给的足足的，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殿下快尝一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