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王府风云（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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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想起徐欣然说的那些，府中流言什么的，可当她回来的时候，根本没听到什么流言。
唯一奇怪的是，府中的人看到她态度都变得异常恭敬，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把他们折服了。
虽然赵景渊担心她不让她出门，可程欢哪来是能坐得住的性子，待伤稍微好一点，她就大摇大摆地走在花园里散着步。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幸运的，在被徐欣然折磨死的前一刻，被人救走了。
她不懂赵景渊的意思，想起徐欣然说，他喜欢自己，更觉得是无稽之谈。
他明明就是很讨厌自己，还毫不留情地将受伤的她赶出府，这算哪门子喜欢。
可程欢又开始疑惑了，他为何又要来救自己呢？难道良心发现了？
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怎么知道她在那里的，是有人通风报信？
她突然想到了那晚在自己身边嘀咕着什么的兰芷，是她，是她求王爷来救自己的。
程欢拍了拍她这个榆木脑袋，兰芷怎么可能小心眼，和自己计较过去的时，她肯定是心疼自己，所以去找赵景渊帮忙。
自己真是太迟钝了。
她急忙准备去找兰芷问清楚，刚往前走几步就看到兰芷一人在来回踱步。
“兰芷。”
程欢喊住了她，笑着想对她挥挥手，可手臂的疼痛让她只能稍微举起。
兰芷看到她时，神情略微得意，笑意浅浅地向她走来。
“兰芷，是你帮我找来了王爷，对吗？”
兰芷点了点头，她虽然有点嫌弃程欢的蠢，但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她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
程欢看着她脸上挂着的笑意，总觉得她和刚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想来想去应该是自己被打出脑震荡，伤到脑子了，才会这么敏感。
兰芷话锋一转，她支支吾吾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王爷带人围了落星院。”
“什么？”
兰芷认真道：“真的，我们这些丫鬟都不让进去，我听说，王爷要杀了徐侧妃呢？”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杀了徐侧妃？”
程欢说话声忽的停顿下来，难道…赵景渊是为了自己？
不能吧…
“傻丫头，你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帮你出气啊。你看看现在府中谁还不知道王爷对你的心意，王爷特意吩咐下人，不得在府中说些有的没的，被发现的直接赶出王府。”
兰芷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弯起眼睛笑起来，可她的笑却有些渗人。
“程欢，你走大运了，王爷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可得好好感谢他呀。”
程欢目瞪口呆，将手抽出来后，摇了摇头。
不可能，她不相信，为什么都说赵景渊喜欢她，喜欢哪是随随便便就能产生的情感。
而且，兰芷现在莫名其妙的“祝福”，和之前她坚定地认为赵景渊与苏容的死有关，这两件事完全矛盾。
她不是怀疑赵景渊么，为什么现在又来恭喜自己。
她太古怪了。
程欢笑容僵在唇角，她借口去落星院看看，便立马逃离了兰芷身边。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
她刚靠近落星院，就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啜泣声，她本想往里走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凌远走来后，说道：“让她进来。”
程欢能看出凌远的表情有些沉重，他也没和自己说些什么，只是在前面领路。
推开屋门后，她看见了端坐着的赵景渊，还有跪在地上掩面而泣的徐欣然。
她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现在她的后背全是血痕，翻露出来的伤口也惨不忍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他的语气冰冷，听着却有股暖意，程欢瞧着阵仗，有些手足无措，“我…出来走走，正巧听到这有声音…”
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来，凌乱的发丝混着眼里贴在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她就是徐欣然。
那双含泪眸中带着愤恨地看向她，程欢往后退了两步，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赵景渊似是被这哭声吵得心烦，好看的眸子里藏有愠色，“既然你来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置她？”
程欢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凌远瞧她还在发呆，伸出手肘碰了碰她提醒。
她没明白赵景渊的意思，他不会真的要为自己处罚他的侧妃吧，这…太离谱了。
“你不说，那我就帮你做决定了。”
赵景渊扶额，不想再听到耳边断断续续的哭声，淡淡道：“拖下去，杖毙。”
程欢冷汗涔涔，她还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但看到徐欣然爬到他脚边磕头恳求时，才发觉他的狠心。
不是吧…系统…赵景渊的人设是不是跑偏了。
系统没有回答她内心的疑问，反而是徐欣然的呜咽声不绝于耳。
“王爷，您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贱婢杀了我吗？”
徐欣然指着惊恐未定的程欢，她沙哑的嗓子发出可怕的怒吼，又起身朝程欢扑来，挥舞的双手想划花面前这个女子的脸，却被凌远迅速拦下。
程欢脑袋里还是一团混乱，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虽然经历徐欣然这件事让她差点没了性命，可这毕竟是游戏惩罚，她对徐欣然确实不满，却也可怜她只是一个没有自我的程序代码。
程欢自觉她不是圣母，但她也没必要把气撒在游戏人物身上。
眼看赵景渊挥了挥手，示意外面的侍卫将徐欣然拖了下去，她快步走到他面前，紧张到手心全是汗水，急忙道：“王爷，你真要杀了她吗？”
“不然呢？你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要替她求情？”
赵景渊微微挑了挑眉，诧异地盯着她，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处被绳索勒出的伤口上，心脏一阵绞痛，自责不已。
程欢摆摆手道：“我不是想求情，我只是觉得她罪不至死吧，我受罚本就是我的原因。”
她没办法解释，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这是系统的惩罚吧。
程欢灵光一现，她突然想到一个不会让他拒绝的说辞。
“若要怪，那应该怪你啊，要不是你把我赶了出去，我也不会被抓，更不会…”
她说到最后紧紧咬着嘴唇，面前男子的脸上阴沉，他肯定是生气了。
凌远听到这般冒犯的话，开始担心程欢不会被王爷责罚吧，谁敢这么戳王爷的心窝子啊，更何况她受伤后，王爷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昏迷的那几天一直傻傻地守在她床边，怎么劝都不听。
他这个旁观者都看出来王爷的心思了，程欢竟然还为了罪魁祸首说出这种话。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赵景渊垂眸，又起身靠近程欢，低低的眉眼里闪着微光，他克制住想拥抱她的冲动，伸出的手又悄悄收了回来。
程欢被他这突然的话惊住了，迟疑片刻后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怎么她被惩罚后，身边的人都变了性子呢，难道她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赵景渊负手而立，说道：“我会休了她，将她赶出王府。”
程欢没再反驳，这样好像也可以，将捣乱的人赶出去，对自己以后的调查也有帮助。
可她不明白，赵景渊为什么要帮自己，仅仅是愧疚？
赵景渊担心她的伤口，关切道：“你伤口…今日换药了吗？”
程欢摇摇头，她好像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下一秒她就被横空抱起，女子娇俏的惊呼一声，愣愣地看着身前的男子。
程欢挣扎着想下来，却被抱得更紧，赵景渊命令道：“别动。”
“王爷…你真不用这样，被人看到的话…”
程欢嘀咕着，可他径直走出了院子，回恒院的路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路过看见的下人们惊愕的目光灼烧起来，浑身燥热，只能乖乖地依偎在男人身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真的会让人误会的。
男子凛冽的气息飘进鼻腔里，程欢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心静了不少。
回到屋内，程欢准备下来时，赵景渊依旧不松手，抱着她来到他自己的屋里。
程欢本以为他会嫌弃自己，可他好像从来没有介意过什么。
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窗边一阵微风吹来，她连着咳嗽了几声，赵景渊起身便去关上了窗户，又找来药膏塞到她手上。
程欢攥着药瓶，紧紧地捏住，不是说换药吗，他怎么还不出去，女孩子换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在场呢。
程欢怯怯地说道：“王爷…你不出去吗？”
赵景渊将小心思掩盖下去，含笑轻声说道：“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叫我。”
他转身走出屋内，关上门后难以平复心跳的加速，也掩饰不了眼神里的落寞。
程欢对他好像多了一层防备之意，到底是自己之前做的太过分了。
凌远不忍，劝道：“王爷，您对程欢的好，她完全也不领情啊，今日还那般说您…”
“是本王对不起她，她不满也是应该的。”
赵景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必须要挽回，即使程欢一开始所说的喜欢是假的，他也可以努力让它变成真的。
至于她的苦衷，等到她想说的那天，自然会说。
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边，别的都不重要了。
庭院中的水潭处映着清冷的月亮，风吹起涟漪，也吹散了水中月，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