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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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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微凉,天马行空的梦境接踵而至:

我正以屁股朝天的姿势朝马桶里呕吐,污物像漩涡一样旋转地流了下去。

当我一不小心一头栽进马桶里时,发现马桶下面是个大实验室,里面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脸白的像白无常一样的科研人员。

其中一个戴着大号眼镜的蓄着白胡子的教授热泪盈眶地伸出手对我说:“老王同志,您最近去哪晃悠了?告诉您一个如同天上免费掉猪肉馅饼的好消息,我们的原子弹终于研制成功了。值得一提是,我们才进行了999次的实验而已。三年之内,必能超英赶美。”

见不多、识不广的我想了想原子弹究竟是什么,最后本着难得糊涂的精神,终于也满含眼泪地把我的手迎了上去。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一刹那,周围的白大褂们打开了82年的香槟,然后不停地唱“两只老虎,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

这奇怪的歌声听得我心烦,索性穿过熙熙攘攘的跳着老年迪斯科的人群,然后发现实验室的尽头有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旁边坐着个骨瘦如柴的但是头特别大的女孩。

面对此情此景,我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上鲁豫有约的访谈节目了。

这时我的左手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瓶红不拉几的红酒,右手有两个高脚杯冒了出来,似乎在暗示着我什么。

肺活量不高的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决定直径走过去给她倒一杯。

有着巨大头颅的她拿起酒杯疯狂地摇晃着,酒杯里面的酒像漩涡一样旋转了起来,瞬间像黑洞一样把周围所有的吃瓜群众都吞噬了进去。

我和她就这么在黑洞里一直往下掉,最后底下的一张粉色的床接住了我们,而其他的人都摔死了。

这时眼神迷离、侧脸腮红的她开始解衣衫上的扣子。

我假装犹豫了下,紧接着鬼使神差地一口咬住了她的身前,最后给她咬出了一个“怀表”形状的图案。

她见状如此,惊吓地把嘴巴张成了一个无与伦比的“O”型,血盆大口的嘴里面像是深不见底的宇宙一般。

这诡异的情景吓得我魂不守舍地跑进了床底。

不知是何缘故,床底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我在草原上跑啊跑,她在后面追啊追。

最后口吐白沫、筋疲力尽的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就连喘带吁地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尖尖的石头上。

我用颤抖的手点了一根烟,而她则从屁股后面掏出了一柄锋利的斧头,抵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她点头示意我可以抽完。

烟每少一寸,斧头就向我的脖子移动一寸。

我心跳的极为厉害,额头上的汗珠滴了下来,淹死了一只路过的蚂蚁。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而胆战心惊的我盯着那已经烧了一半截的烟…………

斧子砍下去的一刹那,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这时墙上老式的大笨钟正好敲了两下。

不得不说这个梦太真实了,以致于汗水连同被吓出来的尿一起浸湿了床单。

满头大汗的我魂不守舍地走进了厕所,还没解开裤子呢,就听到了楼上大哥冲马桶的声音,“哗”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通畅。

由此可见,这栋楼的下水道排水系统确实值得令人称赞,但是这上下楼之间的墙壁厚度令人十分担忧。

这就意味着,如果发生塌陷事故,正在上厕所的我会被楼上正在蹲马桶的大哥给砸死,我最后的死状可能连我亲妈都不忍直视。

从厕所里放完水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室友小四见了我,就一直喋喋不休不停地抱怨他饿了,急需煎炒烹炸样样不精通的我给他弄点食物。

如果小四他不是已经二十二岁了,我甚是怀疑一米四的他急需营养来长个子。

不过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消息,坏消息是我们冰箱里的食物已经弹尽粮绝了,不过好消息是觉得饿的人并不是我。

冰箱里曾经是有些许食材的,但是我昨天尝试着把冰箱里的牛肉和辣椒炒在一起,结果用“暴殄天物”一词形容这道菜再合适不过了,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我应该用便宜一点的猪肉炒的。

小四给我饭菜的评价是:炒菜水平和写作水平一样的烂,烂到家了。

当我开门出去买食物的时侯,外面的身影吓了我一跳,“嗨,老王,我还没喊芝麻开门呢,你就像乖乖的小兔子那样把门打开了,我猜我们玩《你画我猜》一定很合得来。”隔壁的飞哥笑嘻嘻地说。

“哦,我正好下楼去小卖部,给饿了的小四买吃的。”

“饿了的是小四,为什么下楼的人却是你?”

“因为我出的剪刀,他出的石头。”我没好气的回答道。

匆匆下楼的时候,机智如我的我发现二楼的情侣住户依然大门紧闭,不知道他俩是不是在里边闭门修炼,因为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俩了。

如果我现在所在的城市是“民风淳朴”的哥谭市的话,深居简出、神神秘秘的二楼住户有不小的概率是蝙蝠侠与猫女,他俩以人民的名义除暴安良,经常昼伏夜出于城北五环和小丑飙车,最后在天亮之前无功而返。

我从来都不喜欢飞天遁地如同开挂一般的超人,蝙蝠侠相比起来更是个有血有肉的平民英雄,甚至我可以成为蝙蝠侠——如果我有蝙蝠战衣和酷炫蝙蝠车的话。

楼下门口小卖部的老头正面无表情地抽着烟,不得不说这是场令人叹为观止的吸烟仪式:从吸烟开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他除了嘴一张一合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身体动作。

如果本地风速不高于四级的话,他的烟灰都能呈现出完整的烟的形状,足以让戴帽子的人产生脱帽致敬的想法。

我买东西的时候,很喜欢像个市井大妈一样讨价还价,其实买菜跟国际政治谈判是一样的,本质都是妥协,双方各让一步。

具体的谈判过程:比如老头要求旺仔小面包五块一斤,我问三块成不成,最后我们以四块的价格成交。

买完面包的我回到三楼的时候,小四正和隔壁飞哥愉快地看恐怖电影,看起来两个寂寞空洞的男人填补了彼此的空洞。

恐怖电影有着千篇一律的恐怖套路:一群作死的年轻人去一个不该去的地方,然后要么车抛锚,要么就是原路不通,他们不得不抄小路走,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精神病杀人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他们当中的一人,这个人多半是黑人,切合美国片中黑人必死的守恒定律。

在播放到关键时刻,电影里的角色们的手机总是会没电或者失去信号,最后他们在绝望之余一个一个地被虐杀。

这类恐怖片除了令人惊奇的死法之外再无惊奇之处,还不如去看《三枪拍案惊奇》或者某些小鲜肉主演的科幻型堡垒电影呢。

“要么我们看美剧《行尸走肉》吧,僵尸什么的最有爱了。我喜欢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僵尸被爆头。”飞哥自言自语地提议了一番。

“格伦死了,我就不看《行尸走肉》了,就像没有人愿意看没有大头儿子的《大头儿子与小头爸爸》一样。没了大头儿子,一切都变了。”把苹果咬出缺口的小四如是说。

“这部剧叫《行尸走肉》,又不是叫《行尸走肉与格伦》,《权力的游戏》里的北境之王艾德还不是第一季就领了便当。他们虽然都翘了辫子,但是照样不影响剧情缓慢地向着无聊的方向发展。”

最后我们掷骰子决定下一步干什么,骰子告诉我们要玩《魔兽世界》这款过气的经典游戏。

在这款有些跟不上时代步伐的陈旧游戏里,我玩的角色是人类光头男战士,最近我还把皮肤设置成了黑色,他站在暴风城城墙上的样子像是个大号黑色巧乐力在放哨,语气也滑稽的要命,仿佛下一秒就要给你唱段rap。

“天啊,瓦里安战死了,我们的暴风城国王战死在了燃烧军团的海滩上。”做完游戏任务的小四带着近乎哽咽的语气说道。

这位陪伴了我们五年的游戏主城领袖走了,他的棺木静静地安放在了黄金马车上,整个城市飘荡着金色雄狮的旗帜,沿街站满了低着头的居民,他们默默地将手中的鲜花抛向马车,前方的仪仗队吹响了悲壮的号角声。

许多的英雄都隐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以后会有人记得他们面对困境时的勇气么,会有人想起他们为了爱与理想奋战了一生么。

或许英雄从未离我们而去,他们活在了属于他们的时代里,活在了城市的一砖一瓦里。

这我想起了贝多芬,他也永远地活在了他的《命运交响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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