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失控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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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插曲让司嫋嫋差点忘了自己为什么来,看见大批衣料往门外走时,她打趣道“普通朋友也会送这么多东西?你们接下来该不会还要去金玉阁吧?”
沈少主以手握拳遮在嘴前,似笑非笑地看向霍承泽“她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我不帮她谁帮她?她可不像司姑娘有这么好的未婚夫。”
司嫋嫋不像别人那样一提及未婚夫就羞得脸色通红,她可是跟着爹娘走南闯北多年,多亏了她厚脸皮又风流的老爹所赐,她对于这种事情比别人看得开得多。一边拉着霍承泽进屋,一边埋怨他没有眼力见,别人只不过是朋友都能体贴周到,偏偏他担着个未婚夫的名头却一点都不温柔。
“既然如此两位自便,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沈少主想走,可霍承泽却品出不对劲,这是欲擒故纵吗?
沈少主看起来年纪不大,心思却比同龄人深沉,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去年吗?那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并未发觉这个年轻人有什么不同。
根据霍思渊所说,之前都是沈少主的父亲亲自来送,去年开始换成了沈少主,如果从去年开始布局,那么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霍承泽反复回想去年遇到沈少主时的情形,忽然想到去年正是自己到丘州做都头的时间,难道陈都头其实是崖州的人?
一切都说的通了,陈都头曾经参与营救赵璇,也许他们就是那时相识的,后来赵璇将崖州划江而治,并留下陈都头做眼线,把他安插在离崖州很近的丘州,并且刻意不让丘州发展壮大,才能让丘州自始自终都藏在所有窥探的目光背后,成为真正的暗棋。
陈都头年迈,早晚要离开丘州,所以他们紧接着扶持了韩城守,希望他能在都头交接的过程中暂时维持丘州的平稳,直到新的人选来到。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秦少俞”会横空出世,如果不是方若尘插了一杠,秦少俞和方若尘都使了银子,这个差事还真不会落在他头上。
原先被安排好的人是否就是后来的卫戍目前还不能断定,可卫戍能这么快走马上任至少能说明有人在暗中推动,有人想要掌控丘州。
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干净新来的都头会更有利于下一步行动,也就是说梁斯眠的坠海并非意外,是幕后凶手为了让秦少俞失控而做出的选择。
霍承泽没法不怀疑霍思渊在这出戏里扮演的角色,难道他站在崖州那边?
“沈少主不介意的话不如同行?”
司嫋嫋满脸不高兴,甩着袖子抱怨霍承泽武断,霍承泽都懒得搭理她,家里的绸缎堆的像小山一样,她根本就不缺衣服,买东西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又不能不做的事情。
司嫋嫋虽然嘴上抱怨却很听霍承泽的话,乖乖跟在他边上责怪他总是这样临时起意,话里的亲热和熟悉让梁斯眠觉得陌生,再次提醒她,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沈少主没有立即回答,他在等梁斯眠的态度。梁斯眠不想去,但这样的场合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力,她难以做出决定,犹豫为难的样子让屋里陷入可怕的沉默。
司嫋嫋两手叉腰,随时准备冲上前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给面子的事情居然还要考虑这么久,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她一直瞧不上这种爱装腔作势的人,要不是霍承泽还在这里她早就不耐烦得走了。
“沈少主?”霍承泽催促道。
沈少主冲梁斯眠安抚一笑,让她不要紧张,她可以自己决定去不去,然后对霍承泽说“梁娘子与在下是朋友,我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今天她已经很累了,我们就不与两位同行了。”
梁斯眠担心自己的任性会让沈少主为难,但沈少主却让她不要紧张,只不过是以此偶然相遇罢了,如果霍承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就算入朝为官也只是个仰仗父辈荣光的纨绔子弟,成不了气候。
突如其来的紧张让霍承泽不肯放两人离开,他反复推敲着沈少主的用意,丘州一行他并没有查到太多重要的证据,为什么沈少主不惜三番两次试探,难道他查到了什么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重要证据?
沈少主懒得再和他周旋,手臂隔出一段不大不小的间距,护送的姿态非常明显。从一开始就萦绕在霍承泽周围的诡异突然再次重回心头,他下意识拉住擦身而过的梁斯眠,心里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死不见尸总是让人心存侥幸,也许真的是她。
“你丈夫叫什么。”
司嫋嫋从没见过他这么反常的样子,拽了拽他的袖子,门外来往的人那么多,他要是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不用明天,整个都城就全都知道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她还在乎呢。
清俊高大的公子和娇俏爱笑的姑娘,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梁斯眠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子,决意和他划清楚河汉界,再也别有任何纠葛。
“他已经死了,叫什么也不重要了。少主,我们走吧。”
擦身而过的人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很淡,淡得不像平时闻到的味道,霍承泽不敢松手,却也不敢追上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抓不到脉络。
身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让他看哪一匹料子更好,霍承泽的全部精力却都被刚刚离开的人抓住,司嫋嫋忙里偷闲看了他一眼,随口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崖州的人想做什么让他们做就是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你爹难道没告诉你吗?”
他们和丞相有私交,只要别太过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崖州的人不会主动挑事,只要他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大家相安无事一切都好。
霍承泽不停地张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安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他下意识地跟出去好几步,却发现他们早就离开,
“刚才那人明摆着是沈少主的女人,就算现在因为丧期婚事必须延后,也和你没有关系,你没听说过坏人婚姻,断子绝孙吗?”
司嫋嫋好意提醒他别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把自己搭进去,他们是臣子,不是皇帝的走狗,各司其职是没错,可也没必要为了那些虚名得罪不应该得罪的人。
“别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你都快加冠了,别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你爹替你操心,要不是为了你他早就退了。”
霍承泽斜了她一眼,没接话。霍思渊退不退和他没有关系,霍思渊就是个眼里只有权势的人,如果他不想退出朝局一定是因为他不想,和别人没有关系。
“你不懂。”
“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司嫋嫋比划着布料,仔细挑选着最适合自己的样式,这里的料子太贵了,还不能送上门看,要不是这样她才懒得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