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拦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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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玉凤与白未含始终站在原地，却好似分散出无数道重影，于蓑笠翁边际高速徘徊、旋转，在二人之间，那犀利的剑意已化作无数道月牙状的苍白色光刃，朝蓑笠翁袭去。
蓑笠翁身子稍向后倾，双腿微曲，凌空一震，只听“轰”的一声，滚滚烟尘掩盖了蓑笠翁的身形，烟尘向四周弥漫开来，转眼间便已在整个驿站蔓延开来。
毛玉凤打着喷嚏，斥道：
“该死，他人呢？”
白未含道：
“猪哥，他好像跑了！”
毛玉凤嘎声道：
“跑了？”
烟尘逐渐散去，四周可见度渐渐恢复如初。
蓑笠翁果然不见了！
瘦弱少年暗暗道：
“高，实在高！”
毛玉凤大怒。
“奶奶的，还真让他跑了！”
白未含道：
“猪哥，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的，我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毛玉凤道：
“追！”
一字落下，二人相继从橱窗飞跃而出。
瘦弱少年道：
“呼～比较麻烦的家伙走了仨，现在还剩俩更麻烦的。”
江若雨冷冷道：
“你很啰嗦。”
瘦弱少年有些语塞。
“你...”
背负双刀的壮汉附和道：
“这还用你说，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瘦弱少年更加谈吐无力。
“你们...”
瘦削老者道：
“行了，都闭嘴吧，吵得我头大！”
三人都相当识趣地打住了。
凌逍小声自言自语道：
“老头生死未卜，两匹野狼追逐麋鹿，凡俗的过场着实没什么看点。哎，没意思！”
说完，凌逍抱着脑袋靠着椅背，双腿搭在桌角，悠闲地闭目养神。
冰姝月瞥了一眼凌逍，心里想着：
“哼，他倒是悠闲！”
突然，驿站传来一阵碗碟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一串女子的尖叫。
“啊——！”
尖叫声传来，凌逍二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声音的源头——后厨旁侧的一间卧室。
那一声刚落，另一声便是紧随其后。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好了！掌柜死了！”
圆桌四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莫非，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来不及过多思虑，那四人一同向卧室匆匆赶去。
凌逍没有动，冰姝月则是迅速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而后继续保持沉默。
好奇心人人都有，但是能克制住的人就不多了。
四人抵达卧室，只见一位带着花镜的老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那老者瞪着眼睛。看他的面容，似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他们陷入了沉思。
很快，驿站上上下下的伙计都凑了过来，指着老者的尸体议论纷纷。
江若雨喃喃道：
“一剑封喉，出手迅速而老练，究竟是什么人呢...”
指着老人，瘦弱少年道：
“这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背负双刀的壮汉道：
“父亲，你怎么看？”
瘦削老者道：
“他被谁杀死的我不关心，我只是在想，如今那东西究竟落在了什么人手里。”
江若雨道：
“不管那东西落在谁手里，反正不会在这里了。”
背负双刀的壮汉道：
“所以，我们现在要离开吗？”
江若雨道：
“留下来似乎也没什么用。”
瘦削老者道：
“一根断了的鱼线自然不能钓鱼，我们走吧！”
推开驿站大门，四人正欲离去，却发现门外被一群人围得密不透风。这些人皆是身着白色衣袍，看起来似是出身豪门世家。
瘦弱少年嘎声道：
“喂！你们这么一大堆人围在这里干什么？开茶话会吗？”
背负双刀的壮汉冷冷道：
“你有闲情雅致，人家不一定有。”
江若雨冷冷道：
“看出来了。”
江若雨话音刚落，人群中央突然出现一条通路，一位衣着整洁的公子哥摇着一把白羽扇子缓缓走来。
“想必那东西就在你们身上吧？”
江若雨付之一笑，装糊涂道：
“东西？什么东西？”
公子哥冷冷道：
“别跟我装糊涂！你们几个匆匆离开，定是做贼心虚！”
瞥了一眼背负双刀的壮汉，江若雨笑道：
“贼喊捉贼好像就是这么来的。”
背负双刀的壮汉应道：
“可不是么！”
一时间，公子哥被怼的哑口无言。
低头沉思片刻，公子哥又冷冷道：
“既然这样，我也懒得啰嗦。弟兄们，动手！”
言罢，公子哥大手一挥，百十来号人一拥而上。
四人纷纷弓下身子，纵身一跃，便是冲入混乱的人流之中。
刹那间，惨叫声络绎不绝。
半空中，散落的人群密如飞雪。
鲜红的血也似已掩盖了夜空的繁星，雨一般滴落。
见到这戏剧的一幕，公子哥瞠目结舌，双腿一软，几欲倒地。
地面浮尸无数，受了重伤的家伙们，也只能幽幽地呻吟着。
讨不到好处的公子哥，也只得摇摇晃晃，落荒而逃。
见状，瘦弱少年道：
“师哥，那小子跑了，咱们要不要追？”
江若雨淡淡道：
“不必，这些杂七杂八的清理干净我们就走。”
背负双刀的壮汉诡笑道：
“好！”
不一会，公子哥带来的人尽数倒地。
四人大摇大摆地离开驿站，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树林中，侥幸逃脱的公子哥就着夜色独行。
他越想越气。
“搞什么啊？上百号人怎么连四个人都打不过呢？这下可好，东西没到手，反倒把上百号家丁全搭进去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他却无可奈何。
有些时候，拳头硬不硬的确能够成为说话的先决因素，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公子哥低下头，却是看到一枚小石子蜷伏在地。
一个人正值肝火当头，见什么都会感到不爽，任何事都能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借口，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奇怪的是，有些人明明很清楚这个道理，却还是不能合理调控自己的情绪。
他的目光在小石子上停留良久，似是出现了幻觉，竟忽然觉得这块小石子也在嘲笑着他。公子哥大怒，快步上前，便是飞起一脚。
然而，这一脚过去，小石子没踢到，他反而因力道过大而向后栽了个跟头，落了个四脚朝天的下场。
公子哥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小石块厉声道：
“真晦气，连你这厮也要同我做对！”
说完，公子哥索性弯腰将小石子拾起，并将之向前丢出。
小石子砸在树干之上，却是因力道过大而反弹回来，落在公子哥的眉心处，留下了一道深红的痕迹。
公子哥再一次仰面倒地。
他简直要气疯了。
然而，正当公子哥即将起身的时刻，他却是惊奇地发现：月色之下，一道黑影极速闪过！
身体本能一颤，公子哥迅速站了起来。
四下环顾，公子哥嘎声道：
“什么人？”
一声过后，空旷的林子中，却是迟迟都没有回应。
一阵微风拂过，林中树叶沙沙作响。
气氛愈是宁静，公子哥愈是不安。
刚刚的一定不是错觉，那的确是个人影。
但，那究竟是什么人呢？
是恰好路过，还是有什么目的？
一时间，种种疑惑涌上公子哥心头。
又过了好一会，依然不见那人的出现。
轻叹一口气，公子哥自慰道：
“哎！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待他平复情绪，便是继续前进。
突然，公子哥面前的灌木丛中传来了惊喜的呼喊声。
“公子，公子啊！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一声过后，陆陆续续有人自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那些人正是公子哥方才带去的下人。
见到这些下人，公子哥满意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
“很好！现在你们已经向我展示了忠心，放心吧，黄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心的家仆。”
闻言，那些人齐声道：
“誓死忠公子！”
半空中，一道寒光骤然闪过。
一条鲜红的缎带在夜空下飘动，几个下人纷纷倒地。
在下一刻，于公子哥脖颈处，竟是多出一柄锋利的长剑！
修长的剑映着月光，传来阵阵寒意。
剑锋寒意刺骨，公子哥顿感头皮发麻。
紧接着，他身后便传来一声低沉而伴有些许磁性的声音。
“这里有几个疑问需要你来解答。对此，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在这期间，我不想听到任何多余的废话，不然我很难确保你下一刻还活着。”
锋利的剑架在脖子上，公子哥哪里还有胆量去反驳，这当个，他的脑袋恰似一只凿树的啄木鸟，连连应承。
“好。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哥不假思索，三字脱口而出。
“黄子轩。”
那人喃喃道：
“原来是黄家的狗...”
听到这话，黄子轩心底不禁暗暗咒骂道：
“你这厮好生无理，老子可不是那些烂在大街的下人，老子是族长的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族长你懂吗？啊？”
虽然在心底还埋藏了无数“优美”的话，可在脸上，他却不敢表现过多的情绪。
他很清楚，那是致命的。
片刻后，那幽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个问题，方才与你们交手的是什么人？”
听到这个问题，黄子轩有些语塞，他不清楚该如何回答。
“这...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说来惭愧，出门前我带了上百号家丁，可没一会的功夫就被他们给解决了。”
听到公子哥的陈述，那人冷哼一声，沉声道：
“饭桶终究是饭桶，咸鱼永不会翻身，垃圾太多堆成山。”
听到那人的话，黄子轩瞪大眼睛，惊愕万分。
一时间，他想不到该用怎样的话去答复。
当然，神秘人不会在意这些。
“第三个问题，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闻言，黄子轩愣了愣，结巴道：
“东西？什...什么东西？”
尖锐的刀锋自黄子轩脖子上划过半指长度，几滴鲜血自伤口滴落。
“装傻充愣，可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
伤口传来隐隐的疼痛，黄子轩万分恐惧，急忙道：
“别杀我，我说，我说！是我父亲，我父亲曾说，那东西本不该存在千域之中，只要有这东西存在，我们的生意始终会受到不确定因素的影响。所以，为了确保家族日后生意的正常进行，血蟾珠...必须被彻底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