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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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个,江若雨面容格外冷峻,同刘诗予侧面相对,显得十分迷人。
“你想追随我?好,只要你把他们六个都杀了,我便答应你。”
话音刚落,只见刘诗予往袖口一探,似是在掏什么东西。
“小心!”
梁洪洋话音未落,已有无数寒芒飙射而出。
梁洪洋扭过头来,却发现已有四人捂着喉口,面部抽搐。
一个背着双刀的虬髯大汉眼疾手快,迅速拔出双刀,当当当几声,挡住了这些散布半空的银针,道:
“这娘们儿家家的,果真是靠不住啊!”
他的双刀也正随他这番话出手。
言语之际,大汉已砍出七刀有余,刀刀锁向刘诗予要害。
见状,方桌上一个背负巨刃的魁梧壮汉指着那虬髯大汉,称赞道:
“好快的刀!”
只可惜,刘诗予并非等闲之辈,在刀锋袭来的前一刻,她的身子便已然做出了调整,每一次都能恰好避开这些攻击。
刘诗予忽然向袖口内一探,又掏出六枚银针来。
刘诗予一挥手,银针便已飙射而出。那六枚银针简直快如闪电,半空中有六道寒光闪过。
虬髯大汉抡着双刀,又是当当几声脆响,银针尽数掉落在地。
然而,还未等虬髯大汉回过神来,刘诗予已然手握一根银针,轻盈的身姿已然向虬髯大汉袭去。
“这又是什么招数?”
见刘诗予的举动,虬髯大汉有些琢磨不透,但人已袭来,他只得将双刀呈十字格挡。
然而,他失算了。
这银针似乎有股不知名的劲力,在接触刀片的一刻,竟是硬生生地把刀片给刺穿了!
刺穿刀片的一刹那,刘诗予用中指将那银针顺着小孔弹出,银针已深深刺入虬髯大汉喉口!
“弹指神功?!”
说话的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那老者瘦骨如柴,戴着一副花镜,满脸雀斑,眼睛深深向内凹陷,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岁月的痕迹已深深刻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是那样的饱经沧桑,又那样的憔悴无力。
而此时,他那凹陷的双眼却似充了血一般,竟硬生生地鼓了出来!
回头望了一眼壮汉,刘诗予露出一抹最动人的笑容,道:
“现在还觉得他的刀快吗?”
此刻的刘诗予,就像一朵战场角落含苞待放的蓓蕾,在鲜血的不断浸染下,悄然绽放。
那壮汉摇了摇头。
“不,现在我觉得你的银针更快。”
这会,方桌上已有个瘦弱的少年鼓掌起立。
“实在精彩!”
这一声刚落,又有一声响了起来。
“这姑娘大伙看了一出好戏,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人家呢?”
这话是那瘦骨如柴的老年人说的。
那瘦弱的少年又道:
“可不是么,剧院里的戏本子都没这么精彩!”
这会,江若雨微微点了点头,并指了指梁洪洋,冷冷道:
“好,现在就只剩他了。”
见到那拄着桌子、魂不守舍的梁洪洋,刘诗予有些于心不忍,便唯唯诺诺道:
“江公子,若是我劝他离开,不知能不能饶他一命?”
江若雨道:
“怎么,你不舍得?”
刘诗予咬着红唇,竟不知说些什么。
见状,江若雨冷冷道:
“要你杀个人都办不到,看来你也并非真的爱我。算了,既然你舍不得,那你便随他去吧,也不必追随于我了!”
说完,江若雨背过身,再也不去看刘诗予一眼。
刘诗予自然不会甘心。这当个,她连忙挽住江若雨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不不不,为了你,我舍得,我舍得!”
江若雨依旧不屑于看刘诗予一眼,冷冷道:
“那还犹豫什么?动手吧!”
江若雨说完,刘诗予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便沉下脸来,缓缓走向梁洪洋。
刘诗予走到梁洪洋面前。
梁洪洋抬头望了望刘诗予,忽然傻子般地笑了起来,大笑。
“可笑我梁某一片真心,却付诸于东流,可笑,可笑啊!”
“真情已散,人又何存?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说完,梁洪洋一把夺过刘诗予手里的银针,并狠狠刺入自己的喉咙。
先是有几滴鲜血自伤口缓缓流出,随后,血流如注。
梁洪洋抽搐了一阵子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他已没了呼吸。
这时候,刘诗予又蹑手蹑脚地凑到江若雨身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江公子,现在呢?”
江若雨忽然笑了。
“哈哈哈,做的好,很好,好极了!”
说到最后一字,江若雨猛地一转身,手中的扇子犹如惊虹掣电。
折扇起,折扇又落。
待到扇落之际,扇子边缘已多出几滴鲜血。
这几滴鲜血是谁的呢?自然是刘诗予的。
可怜的刘诗予,直到死亡降落的一刻她也难以相信。
是她不够真诚吗?不是的。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里的他,当然指的是江若雨。
见状,戴着花镜的老者却是微微摇头,喃喃道:
“若雨,你不该这么早杀了她的。”
江若雨道:
“哦?”
老者道:
“她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可现在人已经死了。”
江若雨摇了摇头,道:
“就算有价值我也懒得去用,天下能被我利用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我本就不差她一个的。”
“我一向痛恨背叛。她能为我这么一个毫不相干外人而去背叛热恋已久的爱人,自然也能因其他毫不相干的外人而背叛我。就像当初那个我钟爱的女孩,为了别的男人,不由分说便弃我而去!”
说到这里,江若雨手中的扇子竟被捏得粉碎,碎屑掉落一地。
轻轻叹了一口气,江若雨道:
“抱歉,我失态了。”
戴花镜笑着摇了摇头,道: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情爱的事本就难以捉摸,大可不必如此上心的。”
四下张望,壮汉吆喝道:
“小二呢?快些把这里收拾了,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儿,搞得我都没胃口了!”
躲在桌角的小二讪讪道:
“是是,爷,我马上去收拾!”
说完,小二将地上的尸体拖到驿站外,并将地面的血渍擦拭干净。
待这一切结束后,驿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若雨同壮汉相继入座,那瘦弱少年也一同坐下。
这段小插曲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东南角的二人依旧喝着闷酒,自始至终都不见他们说一句话,仿佛天塌下来和他们也没多大的关系。
江若雨似乎也留意到了。
“叔父,他们两个又是什么人?”
背负双刀壮汉摇了摇头,道:
“不清楚,至少现在看来对我们威胁不大。”
瘦小少年道:
“立场不明确的家伙,我们大可不必太上心。”
瘦削老者道:
“他们两个很沉得住气,自始至终都不见他们有什么动作,或许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
江若雨道:
“会不会是你多虑了?也许,他们只是来这里吃个便饭的普通人。”
瘦削老者摇了摇头,道:
“没那个可能,那小二被吓成什么样你也看到了,若是普通人的话,他们的表现也绝不会比小二好到哪里去。更何况,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他们连头都不曾抬过一下,这样的定力,普通人又怎会办得到呢?”
江若雨点了点头,道:
“如此说来倒也是,需要我探探他们的底么?”
瘦削老者摇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知底细的家伙,我们最好不要主动去招惹。”
轻叹一声,瘦小少年道:
“像这样的人,若是朋友倒还好说,若是对手的话,那简直不要太令人头大!”
点了点头,背负双刀的壮汉道:
“是啊,那一定麻烦得要死!”
瘦削老者道:
“但愿不是我们。”
江若雨道:
“嗯,但愿吧!”
待一阵轻风吹过,驿站大门忽然打开了。
迎面走来一位少年。
那少年身着简朴素衣,长得却十分俊俏,尤其是他的眼睛,简直胜过夏夜的星空海洋,就算十个江若雨加起来也远不及此。
是凌逍。
“这里好安静啊,我该不会来错了地方吧?”
忽然,凌逍似是察觉到什么异样,闭上眼睛,并轻轻嗅了嗅。
“嘶~真奇怪,这儿怎么会有血腥味?死人了么?”
驿站里,死灰般的沉寂,根本没人回答凌逍。
耸了耸肩,凌逍似是自言自语。
“看来大家都很忙,算了,我还是歇会吧!”
说完,他走到大门右侧的一处空位缓缓就坐。
“小二,上酒!”
凌逍说完,小二一路小跑到凌逍面前。
他看起来脸色似乎不太好,有些发白。
“客...客官,要什么酒?”
仔细打量着小二,凌逍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索片刻,凌逍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就像一缕春风,轻轻拂过杨柳岸,惹人心醉。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凌逍很清楚,没有什么比微笑更能让放下戒备心。
果然,凌逍这么一笑,小二的神色顿时缓解不少。
小二贴在凌逍耳边小声道: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斗,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一桌子的人了!”
凌逍神情微变。
“哦?”
而他心里却是这么想着:
“哎,果然还是我来迟了么...”
见到凌逍,冰姝月心里不免一阵翻江倒海。
“这小子来做什么?莫非他也在打血蟾珠的主意?”
想到这里,冰姝月攥紧了拳头。
“臭小子,你若是敢跟我抢,我就灭了你!”
酒来了,凌逍迫不及待地掀开壶塞,壶内一股浓烈的酒香渐入鼻息。凌逍将鼻尖贴近壶口狠狠嗅了嗅,只感酒香扑鼻,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似是陶醉在仙境。
抬起头,凌逍倒了一些酒在碗中,小酌一口。
酒是乡下人自制的,虽说有些辛辣,却无比香醇。
烈酒灼唇,渐入喉咙,似千百把小刀划过。酒入肺腑,只感浑身发热,酣畅淋漓,痛快至极。
凌逍张开双眼,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随后,凌逍将手中的酒碗缓缓放下。